“世子?”晏昭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子,心思微沉,“不知是哪位世子?”
“您见了就知道了。”那男子面上是纹丝不动的笑容,并不作正面回答。
晏昭半垂下眸子,瞧见了身后拐角里蜿蜒出的人影。
她心下有了决断。
“请您前面带路吧。”
少女展颜一笑,不卑不亢地朝着面前人作揖行礼。
她跟着男子走进了一旁的茶楼。
到了二楼包间,引路男子将房门打开,随后朝着里面微微低首后便退下了。
只留下晏昭独自站在门口。
“怎么不进来?”
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响起,房中人背朝门口,正坐于窗前品茶。
“未得世子首肯,不敢轻率。”晏昭垂眸答道。
“呵……”他放下杯盏,食指处一枚青玉戒指于光下一晃,直教晏昭心头震颤,迅速避开了视线。
“倒不知晏家门风如此严肃,竟能养出晏小姐这般守矩重礼的品格。”
闻言,晏昭忍不住在心中哂然一笑。
若是她真如晏家对外所说那般从小养在江南且刚刚回京的话,可能真的会被这句话刺痛。
这不是暗里讽刺“晏昭”没受过什么大门大户的家风熏陶,才至于如此畏首畏尾、小家子气吗?
只不过这话在她耳中,恰似风吹落叶,一扫无痕。
“世子过誉了,昭刚刚回京,有些规矩还不是太清楚,因此小心了些,还望您见谅。”她顺势而下,且做了一副谦卑模样。
“咔哒——”
一声轻响,那截月白锦袍悠悠地飘动了一下,房中人转过身来,带起一点座椅移动的声响。
“进来吧,不必拘礼。”他像是终于失去了耐心,结束了和晏昭的嘴上机锋。
晏昭缓步进门,慢慢抬起了头。
视线相触那一瞬,两人都是一怔。
往日清冷贵气的襄亲王世子,如今肉眼可见地消瘦了许多,脸色苍白如雪,眼尾泛红,两睫颤颤,倒像是咳疾的症状;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死气——这与他之前的淡漠不同,是向下的、阴沉的、无望的。
此时,这双带着死气的眸子正一下也不错地看着她。
或者说,看着她的脸。
“怪不得、怪不得……”殷长钰口中喃喃道。
他像是失了神一般,往后连退了几步,直到后腰压上窗沿,这才像是猛然惊醒般一手抓住了旁边的椅靠,迅速移开目光,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你是何时回京的?”半晌之后,他这才再次开口。
“回世子,七月初二。”少女站在不远处回答道。
连声音也像。
——殷长钰怔怔地想着。
等等,七月初二?
他突然语气又急促起来,慌忙问道:“你确定?若有欺瞒,定饶不了你!”
玉君是七月初九去的,如此一来便对不上了。
“昭不敢有假话,世子若是不信,也可去外头打听一二。”
晏昭此时是有十足的底气。
童玉君所在的道观离京城不远,难保日后会遇见相熟的人,于是晏家便将她回府的日期提早了几日,七月初二那天,派了一众家仆从城外簇拥着马车直到晏府,几乎是张扬地告诉别人自家小姐回来了。
随后,七月初九,晏昭这才做了那出假死的戏以便脱身。
这面上,是绝对查不出什么破绽来的。
“世子寻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她这时状似无意地问道。
殷长钰像是丢了四魂三魄一般跌坐在座椅中,他一手捂住口鼻,低低地咳了几声。
半晌之后,那青年这才缓了气息,朝外头挥了挥手。
“送晏小姐回府。”
这时候,刚刚引路男子又不知从何处出现,他向着晏昭摆了个“请”的手势。
晏昭没有再看殷长钰一眼,便像是被吓到般快步离开了。
等走到楼下,她这才暗自舒了口气,知道今日这关自己算是过了。
那男子将她引到马车旁,晏昭朝她道了声谢,便上了车。
若放在平时,她定不会受这份情,但现下实在是凶险。
襄亲王府的马车,想必那些人应该也不敢动吧。
“晏小姐,今日一事……”
等她在车内坐稳后,右侧的帘外却传来了声音。
“您放心,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晏昭自然懂他的意思,立刻答道。
话音落下后,帘外再无了动静。
随着外头一声鞭响,马车动了起来。
等差不多走出去一条街的路程后,晏昭隔着帘子对车夫说道:“不用去晏府,送我去习艺馆。”
过了一会儿之后,车夫的声音方才响起:“好嘞。”
晏昭端端正正地坐在车内,闭上眼长舒了口气。
.
到了习艺馆后院,晏昭匆匆忙忙地下车,只来得及跟车夫道了一声谢,便快步离开了。
她小跑着回到学舍,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但是在梳妆时,她发现额头上竟有一处擦伤。
估计是在躲南虚子的时候过于着急,蹭在了床下凸起的木头角上。
但是这要如何解释。
还是要跟许辞容通下气,她心想。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不想做这个好人也得做。
收拾好之后,晏昭刚准备去延文殿,结果一出门就撞上了人。
“晏小姐?”姚珣怀里抱着书册,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是……”
晏昭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便一手拉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这伤……”姚珣欲言又止。
“其实这两日我不是在延文殿帮许翰林修撰,而是出去了一趟。”晏昭开门见山,没有多绕弯子。
姚珣眼神中闪过讶异,但还是善解人意地回道:“那晏小姐想必是有重要的事要办。只是这伤……要如何遮掩?”
晏昭动作微顿。
“整理书册时不慎砸伤。”
姚珣闻言点点头,笑道:“倒是中下之策。”
“姚小姐有何高见?”她眸子微动,笑问道。
“不若——路过莲池,见有落水者,跃下救人,磕于池畔青石之上。”姚珣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少女,同样扬起了嘴角,“就是不知,我与许翰林,小姐想寻哪一位做同盟呢?”
“相惜者相妒,相爱者相恨。只不过,我对姚小姐倒是只有惜爱并无妒恨。”晏昭拉过姚珣的手,含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比起许翰林,我自然选择你了。”
“既然如此,”姚珣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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