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黑沉,银白的月光洒在了两人身上。
顾淮声一直跟在姜净春的身后他知她心中烦乱也只是一直跟着她一点声音也不曾发出。当到终于到荣德堂之时,姜净春径直去了老夫人的寝屋,他没有再跟等在了外面。
现下已近亥时,姜老夫人这个时辰本都准备歇下,若是在以往的时候姜净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打搅她
老夫人是知道她今日去了妙恩寺的可没想到,竟然这个时候回来了听到外头的嬷嬷进来禀告,说姜净春看着哭过非要进来见她,她大概也知道些什么了。
她没有躲,让嬷嬷出去将人带了进来。
她沉沉地叹出了口气最后从床榻上坐起了身来,平日里头还算清明的眼神此刻竟如此无神地盯着眼前的床幔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既然做了那样的事情,又哪里妄图能藏一辈子。
只是她没想到竟就来的这样快。
直到姜净春进了屋后老夫人也没能察觉。
她开口唤她,“祖母。”
老夫人回了神来她听她喊她祖母眼中竟忽地湿了起来。
她还肯唤她祖母她还肯认她吗。
姜老夫人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她道:“孩子你都知道了吗。”
姜净春点头她的泪流了一路现下只有一双干涩通红的眼连泪都要流不出了。
姜老夫人又道:“你还愿意认我?”
姜净春面上没有表情只是看着她回“祖母也负了我吗?”
祖母不曾不负她她为何不认她。
这一句简单的问话却说得老夫人心神俱颤。
姜净春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探究老夫人是何心绪了她直白地说明了来意。
“我的母亲她现在在哪里。”
她真的**吗?
姜净慧说她**可她不肯相信。
这个问题或许谁都不能给她答案她只能来问老夫人了。
现在或许也只有她知道真相并且愿意告诉她真相。
老夫人听到这话两眼都有些发昏。想起那个女人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眼角似乎滚出了一滴泪珠。
过了许久她又重新睁开了眼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对她道:“坐下吧当**祖母同你慢慢说。”
既然她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呢。
姜净春依言坐到了床边老夫人开口说起了往事。
大致竟同姜净慧口中所说的那个故事相差无几。
无非就是疯女人抢了病女人孩子的
故事。
李氏抢走了孩子之后,姜南后来又找过那个病弱女人。他对她说,她的身子不好,又没有丈夫,若是这孩子当真养在她的膝下,恐怕也难活多久,但若让他们来养,她的日子一定会好过太多。
那女人本也就没力气去闹,她身体不好,后来出了那样的事后,身体急剧恶劣,听了姜南的话,彻底心如死灰。
她知道她争不过他们。
当年,老夫人也去见了那个女人几面,她知道这事是他们姜家的人丧心病狂,但......她最后却也放任他们此行凶,若要算,她也是凶手。
姜净春问她,“她的丈夫呢?
她的丈夫去哪了呢。
老夫人想起了许久之前的往事。
一开始那个女人不愿意再见他们姜家的任何人,可是后来,老夫人一直在找她,她虽不能带姜净春去见她,但却会将她的近况告知于她,所以后来,女人也没那般抵触于她。只是,没了孩子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到了后来浑身上下瘦得只剩骨头。
老夫人也曾问过那个女人的丈夫去哪了。
病弱女子在死前给过她答案。
老夫人对姜净春道:“你的父亲叫琼璋,她说,那不是她的夫君。那个男人一直把她养在外面的庄子上,他们甚至只是自己拜天地,连父母都不曾见过。她怀了孩子生下之后,那个男人陪了她差不多有一年,他一直说会带她去见父母,说会娶她进门,可在你一岁的时候,琼璋就消失了个彻底,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她再也没有见过他。他对她说外面的世界很可怕,让她千万不要出门,所以,她在庄子上等了他整整两年。可是,她真的很想他,她还是带着你去了那远近闻名的寺庙中上香,她想再见他一面。
后来,也就是那一次出门,她没了孩子。
若当初有夫君在侧,她又何至于落入这般境地。
琼璋是谁。
老夫人当年派人查过,在京中也不曾见哪家氏族有叫琼璋的人。
可琼璋着实像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
老夫人看得出来,当年那女人住着的庄子非常华贵,比之姜家竟更甚,等闲人家必定没这样的财力本事,而琼与璋皆有金玉之意,寻常人也架不住这名字。
他们很相爱,老夫人光是从细枝末节都能看得出来。房中有许多琼璋亲手雕刻的木雕,都是他逗女人开心的小玩意,他分明很有钱,却还愿意花精力去做那些,而且庄子上下用得东西皆是上上乘,更能看得出他对那个女人的重视。而那个女人呢,即便两年被他不闻不问,却也还想要再见见他。
可既如此相爱,他究竟又为何抛弃了她
整整两年呢?
老夫人至今也不明白。
姜净春本以为自己的泪都已经流干了可听到了老夫人的话后她还是又落起了泪。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爱哭过。
泪水止不住往眼眶外面蹦姜净春问姜老夫人“所以她最后还是**对吗。”
老夫人见她哭也忍不住落泪声音在此刻也带了几分垂老悲绝之意。
“她熬不下去她最后还是熬不下去了一年......你走后一年她就去了。”
姜净春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从一开始的压抑到了后来的肆无忌惮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
十几年她被骗了十几年背叛了她亲生母亲十几年。
她没有丈夫没了孩子疾病缠身她有多绝望。
“她到死都没能见到我最后一眼。”
她一个人在病榻上最多也只能听到老夫人给她带去她的近况她还能见她吗李氏会肯吗?她将她抢走将她占为己有还能让她的亲生母亲见她一面吗。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只见老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哽咽道:“见过的死前见过你一面的。”
姜净春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死在她四岁的年纪四岁懵懵懂懂已经能够记得一些事情可是姜净春的记忆中并没有见过哪个病到绝症之人。
可经过老夫人这一番提醒她忽而想起了一桩年深岁久往事她瞳孔猛然瞪大看向她“是那一次?”
幼年之时老夫人忽然说要带她去京郊玩李氏起先如何不愿非要跟着一起后还是姜南在旁劝阻才让她带走了人。那次去京郊除了老夫人外还有她的表兄顾淮声。
老夫人把她带到京郊的一坐庄子上面他们将她带到了一间屋子里头后给她眼睛蒙上了一条系带。她说让顾淮声陪她玩捉迷藏顾淮声躲起来让她去找他。
姜净春年纪小自想不到别处以为是老夫人和表兄同她玩得新鲜游戏
可她还没摸多久就忽地抓到了一只手姜净春蒙了也没想到竟这样快她想伸手摘下系带却被顾淮声制止他说“还不可以摘要抓够一盏茶的功夫才可以摘。”
一盏茶的功夫......那要好久的。姜净春虽不大乐意但对这个大她几岁的表哥的话向来是听的。
她听话没有动作可却不知为何那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她似乎还听到女子呜咽的声音......
她那个时候就觉处处奇怪可顾淮声一直在旁边和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一会说街边新开了家糕点店一会又说家里头有好玩的耍货..
....
姜净春那个时候头脑也还不够发达并不能察觉到那处古怪的氛围。
可是直到今日再想起来才发现那一日处处都透露着不寻常。
老夫人说她死前见过她一面一定就是那一次了。
难怪啊那天顾淮声抓着她的手那样用力用力的她手指头都要断了原来根本不是他。
姜净春将脸埋在掌心泪水顺着指缝滑出呜咽声如诉如泣。
老夫人见她这样也知她是想起来了她道:“那天她病重难耐已经到了连身子都起不来的地步她说想见你她跟我说也好歹在死前让她见见你最后一面吧。”
那是她第一次开口同她说话从前的时候老夫人同她说着姜净春的近况她一直都只是听着从不开口同他们说一句话。她趴在床上面靠着墙只是听谁都不愿意理会。
也是那一次女人告诉了老夫人她同那混账男人的事情。
“我骗你说你表兄要同你去庄子上玩捉迷藏不过也是让她见你最后一面。后来那天你走后没多久她就病逝了......”
从前的回忆太过晦暗晦暗到了每每被提起都是一种残忍。
生如蜉蝣朝生暮尽。
那个病弱的女人最后还是死在了床榻上她的一生太过短暂也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岁那年。
太可怕了。
姜净春觉得有些太可怕了。
她觉得自己的身上都沁出了一股冷意她现在看谁都觉面目可憎。
有人金玉其外可却败絮其中。
姜家的人一个比一个肮脏冷血。
她也姓姜她在这里活了十来年她也一样。
她哭得厉害或许是因为今日情绪波动实在有些大到了后面她疲惫不堪浑身无力倒在了床榻边她也已经没了力气再去放声大哭只有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到了后来她渐渐没了声响看着是太过乏力躺在床上半昏半睡了过去。
老夫人看得难受至极过了许久才开口唤了人进来。她让人把她的鞋履脱了因着怕弄醒了她外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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