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来,郁姝一慌,将子兰一推,子兰也是一怔,看她差点站立不稳,不由去抓她的手,郁姝红着脸躲开。
两人一起看向旁边。
乌曜倚着一棵树,也不知站了多久,笑得双肩耸动,半天抬起头来,强绷着脸说:“其实,咳咳,我是想来提醒一下,那个魅香……只要闻不到就没什么,想不到效果这么好……”
两人僵在原地。
“咳咳,不过,也许烨罗大人的花就是不同寻常……”
子兰扭头便走,快走几步又停下来,幽幽问道:“……往哪边走?”
郁姝不敢抬头。
乌曜再忍不住,“噗嗤”笑了,手指指方向。子兰恨恨看他一眼,向屋子走去。
“走咯。”见郁姝不动,乌曜催她,继而问道:“哎呀,看你平时最不愿提这个人,原来你喜欢他啊?”
“你……是你说他中了魅香……”
“咦,他嗅了魅香,可你没有啊,怎么抱他抱得那么紧!”
郁姝大窘,赶紧跑开去。谁知乌曜几步追上来,扯她:“别害羞啊,喜欢又如何?我只是觉得你眼光太差!”
郁姝有点恼怒,偏偏刚才被他撞见,心虚发不得脾气,只好继续往前走。
“男人不能光看脸,还是要看性情。你看他太爱生气,生气了撇身就走,毫无气度;对人倨傲,自以为是,相处下去……”
“你不过刚刚见到他,怎么这么了解?你讨厌他?”
“是!”
“为什么?”
乌曜拖长音调:“这还用说吗?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讨厌之气~~~”
郁姝白他一眼,不再和他争。
“咦,尹苴怎么还没回来?”乌曜突然停下脚步,左右望望。两人方想起来尹苴和苇那不见踪影。
已是晚上,荒山野岭两人如何去找,看来只好请子兰帮忙了。
子兰并没有推诿,唤出守护兽阖乱便出门去了。
郁姝道:“看见么?他不是你说的小心眼。”
“我看啊,他是因为刚才的事心虚,顾不上摆臭架子!”
郁姝不和他争,眼下最担心的是灵君大人:“先生真的没事么?我们该怎么办?”
乌曜帮忙烧水,往土灶里填柴,思忖道:“人自然是没事,不过烨罗大人为何做出这样的事来?”
郁姝道:“烨罗大人对先生实在一往情深,她还曾问我是楚王重要还是先生重要,也许我当时不该应她。”郁姝为自己糊里糊涂把酒给了先生而懊恼。
乌曜听她说了当时情形,皱眉道:“莫非她知道了什么,所以阻止师父回都城?”
“不如你占卜一番?”
“你知道我最不善占卜,起错卦可不好。”乌曜搔搔头,直起身,“对了,师父说,这次我们去都城一时不会回来,叫我明日去向阿母辞行,我们去问阿母,一定有办法!”
乌曜想起师父几次叮嘱他向阿母辞行,他当时以为师父意在不让他跑得太远,现在看来是师父已有不好的预感,不知他今天一早用蓍草卜了什么卦。
外面有动静,是子兰回来了,只淡淡道一句:“他在后面。”自己径直进屋去了。
乌曜哼道:“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人什么吗?”
“什么?”
乌曜指指草棚,里面传来水声。
“他是不是每天洗澡?”
“是。”
“每天换衣服?”
“是,只有你……”
“所以,我就是讨厌他!他以为跟师父一样,每天洗澡每天换衣服头发一丝不乱身上一尘不染,就能学到师夫的本事?东施效颦!邯郸学步!”
郁姝哭笑不得。
两人迎出门,正看见尹苴和那父上坡,尹苴一脸疲惫,除了手臂的伤,并无大碍。
乌曜牵着那父去找族长,他们明日要去见阿母,家中无人,总要交代一下。
郁姝替尹苴洗伤换药,一边想着心事,尹苴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
“……我只想问问你……可有遇到危险,我不该让你独自面对妖兽。”尹苴想问她说自己“不是人”的意思,张了张口,却换了话题。
“还好,子兰救了我。”郁姝笑笑,脸上手上脚上难免有些划伤,子兰带着药膏,已经涂了药。
“对了,子兰在哪里找到你们的?”
“山脚。子兰大人……气度不凡,他也是灵均大人的弟子?也会巫术?”
“嗯。”郁姝发现尹苴对巫灵之事格外有兴趣。
尹苴又道:“灵均大人对我有恩,他出事了我不可一走了之。我愿和你们一起去救灵均大人。”
郁姝和乌曜商量好,只说灵均大人有危险,并未说被山神掳走;而对村子里的人,就连灵均大人有危险这种事都需瞒着,以免人心惶惶。
尹苴一片诚意,郁姝不知该如何拒绝,正在犹豫,院中传来喧响。
原来是乌曜回了,身后跟了一群人,拿着火把,族长也来了,五六个壮年人皆拿着棍棒,锄头。
自从灵均大人到此,这归乡几个村子一向平安无事。
中午有人在田里看见天边有一群怪鸟出现,族长忙派人来找灵均大人,却没见到。一时人心惶惶,大家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正好乌曜来找族长,于是大家全都跟来了,求卜吉凶。
乌曜苦着脸道:“我都说了,今日清晨我师父已卜过一卦,没说有什么不好的事,那些怪鸟就是路过而已。”
族长几个人对望一眼,坚持道:“乌曜啊,你是大人的弟子,你先为我们占卜一卦吧!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乌曜头疼,郁姝道:“乌曜不善占卦。老伯您……”
“乌曜,莫非你又在骗人?灵君大人到底在不在家?”族长急了,和众人吵闹不休。
乌曜无法,看看草棚那边悄无声息,心想,我不害你害谁,便叉腰道:“你们不要吵闹!大王幼子子兰公子在沐浴更衣呢,都安静些,得空了叫他给你们占卜吧!”
族长气得要拧乌曜的耳朵,道:“你又在骗人!公子贵人怎么会突然到此?我看灵均大人面上不教训你,你还什么话都敢说!”
乌曜躲开,道:“你不信我的话,你自己去看!”示意他们去推门,心里暗笑,子兰,就看大家有没有“眼福”了。
郁姝忙要阻拦。
忽听一个声音道:“什么人在此吵嚷?”
一个长衣男子走出黑暗,借着火光看去,白衣华彩,金钩玉带,气宇不凡,恍如神子,翩翩行来,村民立刻安静下来。
“这位客人是……”族长惶恐。
“他就是大王幼子子兰公子,灵均大人的弟子。”郁姝赶紧介绍。
“哗啦”一群人全跪下来叩头行礼。
子兰面色淡然,叫他们起了身,说道:“我来接灵均大人回宫。你们有事此刻便与大人弟子乌曜交代清楚。明日一早启程,你们不必来送。”
族长哪见过这等气势,头也不敢抬,连连称是;可听子兰说完,又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郁姝看着不忍心,道:“您还有什么事么?灵均大人此时不便出来,您向子兰公子说也是一样的。”
族长感激地看一眼郁姝,战战兢兢道:“小民禀公子,如今虽秋祭未到,我等本求灵均大人为村子占来岁丰俭,如今大人要回朝中去了,临行可否请大人占卜一卦?”
乌曜抢先说道:“占年岁丰俭宜在秋分,须要拜过神灵,现在时间紧急,我们请师父秋分占得了卦,再派人来转告,你看怎么样?”
族长看看子兰,子兰没反对,他只好点头,又说:“那今日这异象……”边说边觑着乌曜,乌曜装作没看见。
子兰长袖舒展,拿出一节竹片,道:“我已占得了,天边确实有怪鸟袭过,如今已返还,不会再来,占此卦问事吉凶,亦是说有人离开,正应了灵均大人返回都城一事。”
族长等人再不敢多说,一脸不舍,也只得离去。
呼!乌曜松口气,瞅一眼子兰,悄悄对郁姝道:“这人说起谎话来也不逊于我啊!”
郁姝抿嘴笑:“他以筳竹占卦总不是假的吧?”
“哼!逞能显摆什么!”乌曜不忿。
郁姝笑。
子兰扭头看他俩窃窃私语,甚为亲昵,脸一沉:“郁姝,进来。”自己进了先生房间。
郁姝习惯了他的态度,只是摇摇头。
乌曜呵道:“什么架势?师父都不这么使唤人……哎,谁让你进先生房间的?”
郁姝怕他们吵起来,道:“你先帮尹苴提水吧,一会我们赶紧商量正事。”
乌曜气咻咻忙去了。
尹苴却对着子兰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二日一早,四人收拾停当,决定就按照子兰说的启程,却不回都城,而是去汉寿见乌曜的母亲大巫观氏女嬃。
乌曜巴不得尹苴同去,不用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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