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呗...”路漓顿了顿,忽然神色端正道:“你一向都是这么暗中观察人吗?”
章桓内心虚晃一下,尴尬笑道:“许是当差当久了,有时会下意识做出一些习惯,章某给你赔不是。还有...上回的事,无意冒犯,还请路小郎君莫要见怪。”
“你这声道歉,也隔得太久了些,我都快忘记上回是什么事了。”路漓眼中的笑意颇带玩味。
章桓眸色清澈:“这桌我请,以表歉意。”路漓并不买账:“东西是我点的,怎么好意思叫你做东呢。”
章桓思索片刻,凤眸生辉道:“这样吧,我同你讲一个秘密。”路漓瞬间来了兴趣:“什么秘密?”
章桓唇边扬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是一个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秘密,此处人多嘴杂,下回见面再告诉你。县衙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告辞了。”丁芷拍了一下旁边沉迷算卦的“术士”,邓沅回过神连忙跟上前去。
路漓嘟囔道:“神神秘秘的,搞什么...”
邓沅将炉内炭灰拨了拨:“哎,楚王殿下可真是给咱们出了个难题。”
“难题不是他出的,今日那小厮摆明就是来煽风的,若非有路小娘子在,只怕这把火早已延烧全城了。”
邓沅停下手:“说到这路小娘子,她真是机敏过人,遇事沉着冷静,能够立马想出对策,还有她身旁的两姊妹,也都是个中好手,就是脾气大了点。”
“不要随意臧否他人。”
“是。”邓沅抓起桌上纸团丢到炉内:“明府,这已经是第三封手书了。”
章桓点了点墨:“她既帮了我,我也理应帮她避免一些麻烦。”
“明府果然细心周到!只是.…..”邓沅顿了顿:“不知你的心意能否被察觉。”
“你这是何意?”
邓沅一本正经道:“方才我草草算了一下,小郎君的劲敌共有三人,情形实在不容乐观。”
章桓干咳一声,稍显用力地盖上印鉴,字字掷地道:“呈交开封府!”邓沅接过手书,语气老实道:“领。”
邓沅的话在耳旁萦绕,搅得章桓莫名烦躁,随手将一旁规整好的公文又拿出来审阅了一遍。
闺阁内,丁兰收拾着药瓶,镜前女子微微出神。
想到茶坊那一幕,路漓有些不寒而栗,一直以为赵元佐是因为长期忧思才引发的心疾,不曾想竟这么快就失了神志,而且发作起来状似癫狂,真是骇人。不知他是如何处理的,方才跟他交代一声就好了。
丁芷进来道:“小娘子,主人唤你过去。”
“可知所为何事?”
“阿棋只说主人有事相商,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丁芷在袖口寻摸道:“还有...”
会是什么事?难道是今日茶坊的事?路漓心中忐忑,边想边走,并没有听清丁芷后面说了些什么。
进到书斋内,路漓弯膝道:“爹爹安好。”
路万川展颜道:“含英,五日后许宅设宴,你与我同去。”
“我也去?!”
“只是寻常家宴,邀些贵家前去赏花品茗,天羽和以牧也会去。”
以牧?是哪位仁兄?莫非,这“北宋亲友录”又要添一员猛将?
路万川吹了吹茶气:“你与天羽的婚事,我会寻个时机同文远商议的。”
路漓心中霎时滚过三句天呐!怎么忘了还有这茬!“爹爹说到哪儿去了!他是我的兄长,我对他并无心思!”
路万川有些讶然:“你们闹别扭了吗?可莫要说置气的话。”
“爹爹!”路漓急切接道:“过去多有误会,我与表兄早已讲明,姨丈那边还劳烦爹爹帮着解释一下。”
“我倒真是搞不懂你的心思了,你心中的人不是天羽,难不成是姓黄那小子?!”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语气透着不满。
黄...?路漓差点噎住:“真是越说越远,您不要乱牵红线嘛!”
“不是他,还会是谁?”
脑中现出了一张面庞,路漓双手渐渐收紧,支吾道:“没、没谁,我还小,您不用操之过急!”
“呵!”路万川盖上杯盖,笑意稍减道:“不说也罢,你姨丈那边,自己去解释。”
他又是这个语气,路漓压住火道:“此事根本是你与姨丈无中生有,为何要我去解释?”
“砰——”他手中的茶杯猛地撞上茶托,“你们的婚事,两家早已有了默契,而今突然变卦,难道不应该给个说法吗?”
“我...”该怎么说?说小光对表兄芳心暗许?不行,万一她还没有告诉家里人呢?哎呀...路含英,你赶紧想个说法啊!
少倾,她猛吸一口气,目光坚决道:“不错!我有心仪的人了!他就是...!”
“咚咚咚——”(是谁这么好本事,专挑关键时候打断...)路万川蹙眉道:“进来!”
阿棋推门而入,看了一眼小娘子后默默低下头。路万川遂道:“你先回屋,这件事容我想想。”
“喏,含英告退。”关上门后,路漓长舒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说出口了,这阿棋可真是及时雨。
不过...
真就爱上了?
或许...从未停止。
人终究是视觉动物,何必故意对抗视觉传来的信息呢?或许,应该允许自己冲动一次,相信一次自己的感觉。
不再观察,用心感受。
【“缘路长路,情路行路,行远处,行归矣。”】
镜前女子眉眼具笑,丁芷好奇道:“小娘子,何事如此高兴?”
路漓回过神,拍了拍发酸的嘴角道:“没事...对了,你前面要说什么?”
丁芷关上门道:“有人用树枝飞传了一张布条过来。”
展开一看,布条上用欧楷简明地写着四个字。
“善后勿虑。”
路漓心中微释,遂将布条丢入香炉内,转道:“集市买的丝线搁在哪儿了?”
丁兰将几捆颜色不一的线结递来道:“小娘子,你是要绣花吗?”
路漓眉飞色舞道:“等我做好你就知道啦。”
---------------------------------------
东风回暖,桃花渐开,枝头飘垂着各色彩笺。花树下,路漓脚跟落地,拍擦手道:“系好啦,我们走吧。”
三人还未走到门口便被身后叫住了,“含英,要出门吗?”
路漓回过身行礼道:“嗯,已与爹爹说过了。”
“你们先过去,我与小娘子有几句话要讲。”
丁芷丁兰看看小娘子,又看看主母,行礼后便往门口走去。
“含英,有些话,可能我说出来你会有所抵触,但我却不能不说。”沈玉玟面目温厉道:“你的一言一行,不仅关乎你爹爹,更关乎到整个路家,出门在外,还是应当谨言慎行,不要以为所有事情都可以用聪明来解决,明白吗?”
路漓面色不改分毫,反问道:“我自以为明白的事,现下却有些不明白了,遇事若不设法解决那该怎么办?冷眼旁观吗?”
沈玉玟喟然道:“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所求的不过是合家安宁罢了,你将来就会了解的。好了,我还有家务要处理,你出门吧,别误了时辰。”说罢她信步离开,走进那一方宅院。
路漓在原地呆站了一会,方才出门。
和风煦拂,花瓣簌落,三两娘子结伴而行,空中漫着淡淡花香。
望见左侧紧锁的大门,丁芷道:“咦?这黄大夫的药铺怎么又打烊了?”
丁兰接道:“还真是,每逢节日,他都会外出采药。”
“嗯?”丁芷坏笑道:“你怎的如此了解?”丁兰不假思索道:“我听胡茶主说的啊。”
“哦~”丁芷俏皮打趣道:“原来——是听狐狸郎君说的呀。”
丁兰反应过来,嗔怪地拍了一下丁芷的手臂,丁芷一面躲一面还击。打闹间,二人注意到身旁许久未出声的女子,停下道:“小娘子?你没事吧?”
路漓暂停了脑中的胡思乱想,微笑道:“无事,我们快些,别让小光等久了。”
月满楼内,那头戴软幞的清秀少郎扶着下颌,一双圆眼百无聊赖地望着门口。
路漓赶到桌前,像模像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