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畏罪潜逃了,刘警官?”昏暗的廊灯落在许默白皙的脸颊上,唇角的一抹浅笑宛若暗夜里的月光,温柔又明亮。
刘哲顿时卡了壳,“那个,那啥,我们说有个嫌疑人。”
许默的视线只是轻轻从纪川脸上扫过,“哦。二位有事吗?”
刘哲搓搓手,“有,找个人,这不例行检查嘛。那个……”他指了指屋里。
许默似乎刚反应过来,后退一步,“请进吧。”
纪川的视线在门口逡巡,脚下的地垫不见了,鞋柜上的鞋子多了许默和许锦瑟刚刚穿的两双,原来的鞋子都在,地板跟门廊一样已被清理干净,不同的是,还有些许水渍。他缓缓蹲下,拿起一双明显被打湿过、但已半干的运动鞋,又放下,拿起了旁边鞋底看起来更湿的另一双。
“我家只有我和锦瑟,纪警官知道。”许默走向沙发,“坐下喝点茶吧。”
刘哲没听到纪川的脚步声,回头看到他正一丝不苟审视那双运动鞋,瞟了眼楼上,“那啥,茶就不喝了,许锦瑟呢?我们想问她几句话。”
许默远远看着不言不语的纪川,“洗澡。二位想见她,恐怕要等一会儿。只不过,女孩子洗澡慢。”
纪川拿起鞋子反复打量,最后拍好照片走到沙发坐下,“没关系,你说也一样。”
刘哲感觉纪川的脸色比起刚才更难看了,转到他旁边坐下,“你行不行?要不叫刚子过来?”
纪川摇头,“快了。”他看向许默,“许锦瑟回来之前去了哪里?”
许默指指茶几的几样零食和一个白色小票,“旁边超市,买了点东西。”
刘哲立刻拿起小票核对,物品对得上,时间为当天23点26分42秒。他伸手递给纪川,时间确实在他送许默回来的时候。
刘哲接收到纪川的确认,立刻手机拍照发给刚子,“去核实一下。”
纪川沉了口气,看向许默,“丁倩倩找到了,我们在找伤害她的嫌疑人……”
许默沉默了两秒,帮他说了后面的话,“那个人鞋码跟锦瑟的一样?”
纪川:“对,跟刚刚那双运动鞋十分类似。”
许默喝了口茶,“这么大的雪,脚印能识别出来?”
刘哲快速看了眼纪川,纪川默然而坐,盯着许默不说话。
许默笑笑,“所以纪警官的意思是?”
“我们需要带回去进一步核实,排除一切可能。”纪川环顾房间,“另外……”
许默视线落到他身上,深蓝色的羽绒服,肩膀的血迹不甚明显,但手掌的伤口和血迹在灯光下十分触目,许默转头看向别处,“可以,二位请便。”
纪川察觉到许默的眼神,把手插·进口袋,起身上楼,“老刘,你看楼下——先电话问问丁倩倩情况。”
刘哲:“好。”
许默目送纪川走上楼梯,明白见不到许锦瑟,他们是不会走的。她对刘哲笑道:“随便看,刘警官。”
“啊,没事儿。”刘哲总觉得这氛围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来。
许默家的二楼是纪川记忆的空白之地,既然许默同意,他绝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越过转角的缓步台,纪川快速走上二楼。迎面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阳台。他大致打量了下整层结构,右手边的卧室斜对着洗漱间,左手边的走廊尽头有另一个房间。
就近的应该是许锦瑟的卧室。门半开着,地上丢着几件脏衣服,上面有些污渍,但没有血迹。放眼房间,陈设竟异常简洁,作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房间没有与明星或卡通人物有关的任何物品,没有多余的美妆用品,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桌面上,摊着一张数学卷子,分数67。红色的批改痕迹过于明显,犀利的笔锋划破卷子,老师的怒意跃然纸上。卷子下面的桌板,压着一张旧报纸,可见的内容都是些加入世贸、申奥成功等旧闻。纪川皱起眉,手指在报纸边角移动:2001年12月7日。
他抬起头,书桌正上方是张合照,应该是许锦瑟跟她的父母,上面的许锦瑟看起来比现在青涩很多,大概是几年前照的。照片上的男人跟许默的眉眼确有几分相似,只是脸上似乎有种孱弱的病色,旁边的女人眉心有道明显的川字纹,但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走出房间,洗漱间哗哗的水声依旧,纪川缓缓转身面向阳台。
玻璃结了霜,他走过去拉开窗户。
“叮铃……叮铃铃……”一模一样的风铃,只是比门口小了一号。熟悉的声响穿过鼓膜在心坎发震,这仿佛成为了进入许默家被动却必须接受的仪式。
穿过飘雪的夜空,纪川望向工地方向——位置可以判断,但具体事物模糊一片。可身处这个方位,他料定,即使在晴朗的白天,许默想看清丁卫成死亡现场也全无可能。当时的人群都被挡在工地外,不可能看到刘哲那么细微的拍照动作。那么她到底是怎么知道刘哲手机里有那些照片的?
他远远地扫视着周围,忽然想起自己在临建房二楼被刺了下眼睛,立刻回身观察阳台内部。除了晾衣架和几个装饰用的镂空角柜,没什么特殊的东西。他走近角柜,上面摆放着一个青瓷花瓶,下面是麒麟形的金属托架,里面的植物已经枯萎,纪川伸出手去……
“纪警官。”
纪川的动作蓦然停住。
笑意吟吟的许默出现在身后,“干嘛?偷花瓶啊?”
纪川只好收回手,“这边冬天真冷,植物都枯萎了。”
许默的笑维持在眼角,“枯萎的不只是植物,但……”她顿了一下,“植物可以再活过来。”
纪川盯着她的脸,落寞的神色转瞬即逝,许默别过头,“走吧,外面冷。”
似乎已经知道纪川检查过了许锦瑟的房间,她站在客厅中央,比了下走廊尽头,“那个没人住,是衣帽间。”
纪川顺着方向走过去,衣帽间的柜门一一拉开,多半竟是空的,只在最里面的玻璃门角柜,挂着一件并不是很新甚至裙边有点发黄的白纱裙。裙子没有任何特别,但纪川出了半刻神,才慢慢走了回来。
许默穿着淡紫色薄绒及地开衫连衣裙,站在客厅中央,只是手里多了个药箱。
“走吧,上面是我卧室,没有别人,正好给你处理下伤口。”
没有别人……正……好?
纪川瞬间感觉伤口不那么疼了,肩膀仿佛也已恢复如常,只有上呼吸道忽然有点不太顺畅。他站在原地,看着袅袅婷婷、此刻像她卷曲的发丝一样温柔的美人……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突然增大,将他后背慢慢上涌的热浪猛然压了下去。
他深吸口气,指着厅堂中央的沙发,“要不,就在这吧。”
许默歪歪头,给了他一个无所谓的眼神,先一步过去打开药箱,背对浴室坐下。
纪川挨着她坐,看到许默受伤的手忽然想起在医院似乎有人撞了他一下,也许伤口是那时候裂开的?但是,按照与蒙面人交手情况,当时对方最优的选择是攻击他的腹部,而并非右肋。纪川确定,蒙面人知道他的伤,而且……这不是一个巧合。
他伸手去接许默手里的镊子,“你手不方便,我自己来吧。”
许默淡声问:“怎么弄的?”
纪川一愣,不是帮你打架弄的吗?
“身上有伤?”许默直视他的眼睛。
纪川手臂一紧,只把伤了的手往前伸了伸。
许默却轻轻拉住他的手,“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纪川的力道一下泄了,任她轻轻解开衣扣。
暖色灯光下,许默的脸被勾勒出温柔的弧度,就像他每次想念的模样。
而许默眼中的纪川,却比记忆中多出了一副模样。
血迹几乎染红了整个右半边衬衫,她一眨不眨看着,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警察的身体与普通人之间,竟然真的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巨大沟壑,而填补在这沟壑之内的是他们比钢铁还坚毅柔韧的意志。
只不过,不是每个警察都会如此罢了……
她的手在半空停滞了片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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