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钦游曾经在照片中见过这张脸。照片中的少年清瘦白皙,十三四岁,却有着超乎年龄的稳重。原本犀利的目光因为妹妹而格外柔和,整个人就像蒙上了一层柔纱。即便照片过去了些许年头,也不能减少他的魅力。
陆钦游曾无数次幻想过面罩下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却从未想到是一张清俊的东亚面孔。
“好漂亮啊。”她看着旧照片的少年脱口而出,方觉对一个s+级的Alpha称呼“漂亮”是十分无礼的事。
谢安安自然接道:“对呀,小时候他们都说哥哥长得比我好看很多呢。”
“有这样的哥哥,安安一定很幸福吧。”
谢安安的表情落寞下去,“自从他去了军队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家,每年只会在我过生日的时候把录好的生日祝福发给我,托人送蛋糕和礼物。”
她揽过谢安安的肩膀,谢安安勉强笑道:“我没事啦。倒是亲亲,我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她的目光突然变得苦涩,“你胳膊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啊,小时候被他们打的,早就没事了。”她下意识护住胳膊,手掌下藏着一道骇人的伤疤。她骗了安安,胳膊上的伤疤根本就没有愈合,也永远都不会愈合。在那些阴暗的、充斥着暴力的日子里,她唯一期待的就是那道遥不可及的身影能带她逃离这一切。
经过时间的凝练与信念的磨砺,他早已洗褪了少年时的青葱懵懂,成为了一个独当一面的战士。
她恍然惊醒,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您、您让我喊您的名字?”
谢无奕正坐在一边处理胳膊上的伤口,那是一道十厘米长的口子,表皮被怪物组织液腐蚀必须立刻消毒,他单手打开一瓶医用酒精,冲着伤口直接浇了下去。陆钦游只看着都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他却像习惯了一般从容地回答:“我不喜欢上将先生这个称呼。”
她看到他额间的冷汗,说道:“我来帮您吧。”
谢无奕下巴一指某个方向。“帮我把手术刀和纱布拿过来。”
她立刻跑过去打开急救箱,箱子里有手术刀、酒精棉球、纱布和止血绷带,底下摆满了酒精。她快速拿出手术刀和纱布,担忧地盯着他。他的伤深可见骨,一般人早已经痛得哭爹喊娘,他却跟没事人一样。
他接过手术刀,用剩下的酒精给刀片消毒,把刀刃贴在了被怪物组织液腐蚀的伤口,一点点地刮去糜烂的皮肉。谢无奕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甚至能听到刀片碰到骨头的沙沙声。
“你,把眼睛闭上。”他命令道,面无表情地拧开第二瓶酒精,冲着伤口一点点地浇下去。
陆钦游很听话地捂住了双眼,水珠滴落在地的滴答声和骨头与刀刃的刺啦声交杂在一起,让她不自觉地缩起肩膀。“长官,刚刚那个姐姐她……”
“有生命危险,”他补充道,“大概率救不回来了。”
她的心情顿时沉重,疗愈师死前的惊恐还历历在目,她难以想象那位姐姐那时的痛苦和恐惧。
“这就怕了?”谢无奕草草处理完伤口,胳膊上多了几圈厚厚的纱布,“死亡是战场上经常发生的事,只有活下来才是奇迹。如果你加入了破风,每天都会目睹不计其数的死亡。”
她以为他还没处理完,蒙着眼睛大喊:“我不害怕!”
谢无奕被她逗笑了,从抽屉里翻出一块巧克力扔给她,“别逞强了。给你块糖吃,小孩儿。”
她睁开眼,奈何反应不够快,巧克力滚落在地,她急忙捡起来吹掉外皮的灰,也因此跟他更近了些。她抬头看了谢无奕一眼,也不知道谁在逞强,疼得嘴唇都发白了还说笑呢。
“这是安安最喜欢的牌子,本来想等到见面给她的,给你也是一样。”他挽下袖子盖住伤口,悠闲地坐在桌子上,两条长腿随意地撑在地面,“安安给我的信里提到过你,她叫你什么……亲亲宝贝?为什么这么叫你?”
她听到“亲亲宝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一打哆嗦,耳根迅速地烧红起来。“因、因为我名字的第二个字跟亲很像,安安就这样称呼我了。”
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对了,安安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感冒发烧或者遇到什么烦心事?”
“安安失踪了,”她紧咬下唇,亲口说出自己的疑虑,“可我那天分明看到她回家了。”
他愣了片刻,许久才消化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十几天前。”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目光移向别处。
她深呼吸一口气,明知道自己要谴责的是那个万人之上的米迦勒上将,可还是硬着头皮道:“上将先……谢长官,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些话,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
“安安需要您,而不是礼物和金钱。您不在的这段时光,她每天都会给您写信,盼望您能回来看他,可是一直到她失踪之前,她都没能等到您回家。”她的声音逐渐染上哭腔,最后还是忍不住地掉眼泪。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安安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知道安安的委屈和孤独。可是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谢长官这么在意安安,万一他不是不想见而是不能见呢?
谢无奕反问道:“你说你想加入破风,是么?”
她泪痕未干,懵懵地抬起头来,“……啊?”
“破风的第六位队员前不久牺牲,不出意外的话,新队员将会在赫利厄斯军校中选拔出来。我可以大发善心地给你一封赫利厄斯的推荐信,至于能不能进破风,看你自己的造化。”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他扬起眉头,“像你这么瘦的细竹竿只怕是给怪物塞牙都不够。你还是努力地达成军校的体能指标吧,心怀理想的小孩。”
她也听不出来这句话嘲讽还是鼓励,一个劲地鞠躬致谢。“谢谢长官!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失望倒也不必,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一只尚未展翅的雏鹰,还是一只愚蠢的鹌鹑。”他将蓝源手枪别至腰后,擦肩而过的瞬间丢给她一个不经意又玩味的眼神,“我拭目以待。”
她许久才从这个眼神中回神,等到回头时,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稳健的提胯式走路,若隐若现的阿克斯曲线,他隐于雾色,踏着月光走向黑暗深处。
她明白,自己将用一生来追逐这个背影了。
警戒线撤下,移动指挥部跟随破风特战队前进,路中央横着一个发圈,他本想径直走过,手却不听使唤地将它捡了起来。他知道这是一个女孩的东西,他回头一望,“小尾巴”早已消失不见。
他犹豫片刻,没有丢掉发绳反而将它装进上衣口袋。
阿丽莎迎面追过来,跟他并肩而行,其余的队员则稳步跟在他的身后,五道黑影齐刷刷地大踏步向前走去,不为任何事物而放缓脚步。
阿丽莎感受到低沉的气压,向谢无奕看去,此时谢无奕已经将面罩拉上,只露出一双满含杀气的眼睛。
“安安失踪了。”他沉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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