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
摄政王心满意足。
将手中的铜杵交给一旁目瞪口呆的大理寺衙役后,抬了抬手,示意禁军松开云清川与长姝公主。
云清川的眼神,如淬了毒一般,黏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玄翼吩咐冯管家,“云大人受伤了,今日回去后,记得将军中新作的那批活血祛瘀的膏药,给公主府送过去。”
“往后,云大人便是这云朝唯一的驸马了,身份尊崇,尔等见驸马如见本王,不可有半点怠慢。”
“玄翼。”
云清川听到这话,汹涌在心头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冲到玄翼面前,朝他脸上狠狠挥了一拳——
“我**八代祖宗!”
砰!
弱不禁风的云清川,一拳砸中玄翼的左脸,血从唇角溢出来,玄翼后退两步,冷冷地看着发狂的云清川,沉声道。
“你这骂本王,考虑过陛下也在场吗?”
被玄翼提中的玄璟渊,面色来回变换,犹如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他忍住骂娘的冲动,冲开禁军的包围,在身后太监着急的叫唤声中,走到玄翼和云清川面前,阻止了二人的纷争。
“想打架,朕把金銮殿让出来给你们打。”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们不要脸,朕还要脸!”
“今日之日,摄政王,你必要给朕一个说法。”
“还有……”
玄璟渊看向云清川,面带愧色,“事已至此,争执也无用,云大人,回宫之后,朕定会给你补偿的。”
当惯了读书人的云清川,此时此刻,再也不信书中半个字。
他像一个市井泼皮一样,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
带着血水的口水,浸润到这大理寺横亘了百年的石台里。
他幽冷的目光,像头一回认清自己,认清世道。
他看着做和事佬的玄璟渊,看着正在擦拭着唇角血渍的玄翼,他冷笑一声,问起了刚才被玄翼打断的话。
“摄政王,你还没有回答我。”
“絮儿呢?”
玄翼擦拭唇角的动作顿住。
云清川却笑了,日光照在他的瞳孔里,再无半点光芒,只余无尽的黑暗。
“摄政王,我妹妹是不是死在你的摄政王府里了。
玄翼没有动。
像被定住一样。
“什么时候死的?**的?她死的时候,你为何不通知她在这世上的唯一一个亲人?
“她生是我云家人,死也是我云家的魂!
“我要为我妹妹买山……厚葬。
玄翼依旧一动不动。
玄璟渊干笑两声,冠冕上涂着金漆的宝珠,在日光下晃动不止。
细碎的光,透过那金漆,折射进他的瞳孔里。
那位在朝堂之上,犀利机敏的少年帝王,此时此刻,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干巴巴地开口,“云大人,你在开什么玩笑。
下一刻,他像是为了压住心头那陡然升起的不安一样,眉眼间晕出怒容,凤眸微敛,严肃地责怪云清川。
“云爱卿,朕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朕会弥补你的,但是你不许再说这些诅咒之言了。
“朕不喜欢。
很不喜欢。
好不容易找到了娘亲,好不容易解了禁足,好不容易掌了皇权,他期待着将娘带到皇宫里荣养那一天,期待着与她相认的那一刻。
他的娘亲,是要健康平安,长命百岁的人。
即便云清川是他的舅舅,他也不许他说这样丧气的话。
任何人,都不可以诅咒娘。
玄璟渊的天真,让云清川心头涌起荒诞和滑稽。
他幽冷的目光流转,用玄璟渊从未看到过的眼神,盯着这位便宜侄子,看的玄璟渊头皮发麻,后背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汗**。
“陛下觉得,这世上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吗?
没有。
玄璟渊没有开口,但已在心里默默否认。
娘曾告诉过他,苍天虽有眼,却绝不会酬赏懒人。
世上的每一分财富,每一点功绩,每一层权力,靠的是扎扎实实的努力,而不是其他。
今日凭运气得来的一切,来日也必将会被愚蠢的脑子给败光。
这世上,没有捷径。
所有你以为的捷径,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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