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翼一路纵马疾驰,到王府时,下了马,方才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灼烧的味道。
一旁的马夫接过缰绳,紧张地解释,“王爷,是走水了,在……”
玄翼摆了摆手,不放在心上,“及时扑灭便可。”
“近来天气干燥,难免的事。”
他不再追问,提着糕点朝蘅芜苑走去,可等他到了地方,看到那满殿的废墟,看到那跪了一地的禁军时,才反应过来,着火的地点是这冷苑。
那绑在蟹粉酥外头的麻绳,这一路上,被他掌心的汗渍濡湿,摇摇欲断。
此刻那麻绳到了极限,骤然断裂,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心头。
玄翼不可置信地抬眸,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幕,颤动的眸光里,眼前血一样的红芒。
这一幕,似曾相似。
在梦中,他与林婉如大婚当日,在这冷苑废宫里,也发生过这样一场火灾,等他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熄灭了。
院中一片废墟,唯余一具骸骨。
……
不。
他一定是在烈日下跑了这么久的马,大脑发昏了,才看到前世的情景的。
玄翼后退两步,手掐着掌心,用疼痛来刺激自己,好让自己清醒下来,不要再沉迷于前世的恩怨纠缠。
今生,一切都不一样了。
玄翼唇角扯起一抹艰难的笑,扫着那里三层外三层跪满的禁军,眼底的红芒越来越盛。
真好笑。
这梦境也太清楚了,连这群侍卫粗重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还有这铠甲上的云纹,用的都是特殊的勾笔篆刻,在日光的折射下,泛着青紫的虹光……
吧嗒。
吧嗒。
距离他最近的地方,那匍匐在地的禁军首领,额上掉下两滴冷汗,砸在那包裹着蟹粉酥的牛皮纸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首领苍白着脸,忍着汗水渗过眼球的火辣辣的痛感,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汗水将那精致的糕点,晕成一团。
轰——
像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开一样。
掌心被掐出来的鲜血,带着皮肉被刺穿的刺疼,让玄翼身形踉跄了一下。
他猛地拔过禁卫腰上的佩刀,狠狠扎向自己的手腕。
“王爷!
禁卫惊呼一声,却不敢起身,只能硬着脖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殷红的血,从玄翼的手腕处飞溅出来。
血,似一根根抹了红漆的利箭,由十五岁的玄翼抬弓射出,贯穿了前世今生,如今,正中玄翼的心脏。
喷溅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他脚下的路。
那撕裂般的疼痛终于让他意识到,这不是关于前世的梦,这是前世今生,他错过的那个人,又一次,点火**,亡命在他的后院。
玄翼跌跌撞撞地冲向那废墟之中,看到了因为流血过多而昏迷倒地的冯管家,看到了那具被灰烬埋葬的不完整的女尸,还看到了女尸身旁,那一行用血写出来的诀别字。
——苍天为证,冥府为书。
——我与你,情断恩绝,永不相逢。
轰!
玄翼像失去所有力气一样,倏然跌跪在地上,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他丧失了所有理智,他疯了一样,手脚并用,爬行到女尸的身旁,看着那斑驳的尸身,看着那没有被大火焚烧、云清絮最常带的那只紫色的玉兰簪,凤眸里的光,消失的干干净净,那埋藏在胸腔间的最后一点温度,也一寸寸溃烂、冰冻。
他甚至感觉不到痛了。
他扯掉自己的**袍,将那掩埋在灰烬里的尸骨,一根根捡起来,用沾着血的手指,一点点擦掉上面的脏污和灰烬,那些没有烧干净的皮肉和肢节,他更是耐心地吹掉上面的落灰,像对待世上最珍宝之物一样,捧到**袍里,又把那枚玉兰簪,摆到最上方……
玉簪洁白若雪,他眸中掉下来的血泪,却将那玉兰给脏污了。
他颤抖的手指拼命地擦拭花瓣上的血,可不知为何,越擦越多。
他眼神里的恐慌要溢出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你的簪子给弄脏了……
可眼泪听不懂人言,仍然滴滴落落。
那洁白的玉兰簪,染上了斑驳的血痕,沁入玉底,再也无法恢复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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