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头大如斗。
他知道自家王爷的心思,知道王爷对云姑娘情根深种一往情深。
可也没必要……
这般明目张胆啊。
自古以来,戏文里讲得都是风流书生和小姐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异性王爷都是作为反派出现的,哪里能作为故事的主角……
这根本没有代入感啊。
可迎着王爷那认真的面色,拒绝两个字实在无法从赵管家的口中吐出来。
他脸揪在一起,艰难地应下来,心里头思考着,明儿该怎么跟唱戏的班主沟通……
恰在这时,门扇晃动,一片黑影蒙蒙,身着黑衣的信徒冒着夜色而来,带来了京中的急信。
“王爷!京中出事了!”
那送信的侍卫面色凝重,将密函递给玄翼。
玄翼眸光微挑,狭长的眼底掠过一道淡淡的锋芒,手指轻捻信纸,翻开,上下扫了一眼,瞳孔蓦然扩大。
哗啦——
他猛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侍卫,话中凛然的杀意,一闪而逝。
“这般要事,为何现在才送过来!”
京中的信函,若是急件,干系摄政王府存亡之事,用特殊的方式,跑死三匹马加急送来,只需一日。
可手上这封信函却用了足足三日!
云清川已被下狱三日,秋闱已然结束,云府中独留一个孤立无援的云清絮,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入狱之事,云清絮手无缚鸡之力,这几日该如何为难如何绝望?
这群不知轻重的废物!
满面风尘的侍卫,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摄政王,错愕地抬眸,在陡然暴怒的眼神中,艰涩地开口。
“按虞掌柜那边的计划,前儿就该送来的。”
“可秦大人说,王爷您正在方城处理要事、要案,他了解您,您绝不会为了一个女子一点琐事,搁下方城的要案。”
“所以让属下用正常的寄信流程,将这信函送了过来。”
秦大人姓秦,单名一个琼玉。
是玄翼母家那边的远方舅舅,母家秦家在他幼年时,被继母桀磨而亡,只留了这么一个亲人。
他掌权之后,便也扶持起了这位舅舅。
这便宜舅舅虽然为人处
世有些欠缺,但对他忠心不二,有时候有些无伤大雅的错漏之处,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当是偿还秦氏的生育之恩。
前段时间,他这舅舅骑马时摔了腿,便一直在秦府之中养腿养病,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
不曾想,再次出现,竟然仗着他给的身份,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起来!
离京时,他特意交代过虞掌柜。
若云氏兄妹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不可疏忽,尤其是涉及絮儿的事,不要拘泥于形式,要尽快送信给他!
如今……
啪!
玄翼将手中信件狠狠压在桌面之上,再抬眸时,眸底尽是凛然和杀意。
“启程,回京!
……
冷监寒狱之中。
云清絮在云清川期待的眼神中,缓缓摇头。
“兄长,你读过书,最懂文人。
“文人心中的卷鲽情深,是承受不了任何瑕疵和污秽的。
“我已经脏了,你忘了吗?我怎么可能安然地嫁给林三爷,隐瞒下我曾经给玄翼一度春风的事实?
就算隐瞒的了,心里的伤,又如何自洽?
上一世她死时便明白,情爱对于女人来说,痴绝成困,一辈子不要沾的好。
云清川眸中的震痛之色,一闪而过。
“絮儿,你不必如此自鄙!
云清絮却惨然一笑,“一个脏了的女子,跟一条破了的抹布有什么区别。
她不仅身体脏了,心,也千疮百孔。
她没有能力去爱,她并不期待自己会遇良人。
“所以兄长,你收回你刚才那些话吧,什么如果你没有以后,便将我的往后半生托付给林从鹤……
“我之所找他求助,不是抱着将来能跟他恩爱齐眉的心态。
“是此身若可售卖,凭这寸缕爱意,能否用身体换兄长一条命。
“男人哪里是可靠之人?
“你若走不出这牢狱……
云清絮眼底尽是决然,“我活着又有何意义?等我给你报了仇,我自去地府之中寻你!
云清川看着云清絮的凛然之色,心中沉痛至极。
那日之事,他和絮儿都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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