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许久的字,玄翼方抬起头,像是刚发现冯管家也在一样。
但这不重要。
他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瞧瞧,你能分得清这是谁写的吗?”
冯管家从地上爬起来,躬身走了过去,朝那字帖上看去。
很明显,王爷的字虬劲有力,云姑娘的字娟秀文雅,即便是相同的大小,刻意控制的笔画,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区别。
不一样的两个人,怎可能会写出一样的字迹来?
但冯管家知道,王爷想要怎样的回答。
他蒙蔽良知,瞎了眼一样,热切地道:“老奴眼拙,实在分辨不出来!”
“这张是王爷写的吗?”
他指着云清絮留下来的字迹,指鹿为马。
玄翼舒服了。
笑着将那张被摩梭了无数遍,上面一点折痕都未曾留下的宣纸,按在所有字帖的最下方,语气里,是冯管家不曾听到过的温柔。
“不是。”
他也不解释,收了笔,净了手,用棉帕将手上的水渍一一擦干后,方看向冯管家,问道。
“有何要事?”
在外头等了那么久。
冯管家想到琳琅院那边报来的消息,牙根便是一疼。
这……这要他怎么开口啊!
但他作为管家,也不能撂挑子扔出去,只能硬着头皮道。
“王爷……”
“琳琅院那位,被查出身孕了。”
“两个月了,正是那回……”
后面的话,冯管家不敢再说了。
那夜有许多个侍卫,都是身强力壮之辈,在王爷的示意下折腾了那么久,也不知……
是谁的。
玄翼面上的笑容也淡去。
眼底掠过危险的光。
若是旁的女子,哄骗絮儿给他下药,爬了他的床,如今害下这样的苦果,他手起刀落,一尸两命倒也清静。
可窦大夫来京城是为了给他治腿伤。
除了腿伤外,当时昏迷的絮儿之所以能清醒过来,也是窦大夫妙手回春,治医有方。
窦棠雁作为他的孙女,玄翼总要给几分面子。
如今封了侧妃,虽然没有管家的权力,但琳琅阁一应物件,还有那些
个落在库房里吃灰的屏风,都给她挪了过去。
她若从此收心,老老实实地做她的侧妃,他能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她若心思不纯,整日得陇望蜀盼着旁的东西,等到了临界点,玄翼自不会手软。
如今,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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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翼又问了一遍,“确定吗?”
“窦大夫去瞧过了吗?可请了宫里的太医会诊?”
冯管家如实道,“确实怀孕了,请了两拨太医,老奴也亲自去看过了,听窦大夫说……”
冯管家悄悄抬头,看了玄翼一眼。
总觉得自家王爷的头上有点绿。
应该是外头的竹影吧。
“说是个男胎。”
玄翼冷笑一声,眸光闪烁,酝酿许久,方缓缓道。
“既怀孕了,往后侧妃屋里的人手再添一半吧。”
“务必要让她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玄翼袖子一翻,那琥珀做的佛珠又滚出来,他念了两声佛号后,压去一闪而逝的杀意。
“让这个孩子活着生出来……本王也算,积德行善了。”
……
摄政王府的喜讯传遍京城时,已是第三日的傍晚了。
买菜回来的如意,提着筐子里那绿油油的小葱,迈进院中。
看到了正在编着珍珠平安扣的云清絮,忙将手中的筐子往石板上一丢,快步走到云清絮身旁,神情激动,语气难掩熊熊的八卦之情。
“掌柜的,今日可出了大事了!”
云清絮挽着那细细的络子,没有抬头,微风吹过她的侧脸,夕阳下的她,静谧而美好。
如意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叽叽喳喳。
“您知道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吧?”
云清絮手指顿住,停了许久,又继续勾着络子,似是漫不经心,“他怎么了?”
“他家的侧妃怀孕啦!”
哗啦。
手中的珍珠与络子失了力,砸在地上,滚落一地。
云清絮有些不知所措。
这份不知所措里,一半是因为珠子散落一地,她眼睛看不见,没办法再捡起来。
另一半,连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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