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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颍余

小说:

望舒道

作者:

清都山水客

分类:

古典言情

天上愁云惨淡,隐隐约约的亮光从丝缝中露出。

阵随着槐妖挥手消解,几人望着那被云遮住的月不免心焦起来。林中似有脚步声,他们侧身戒备”——这附近设了屏障,常人是无法靠近的。

人影渐现,先传来的却是一声欣喜、轻盈的“李姑娘”。

慕涟茹闻声一愣,定睛一看竟是妩妹。真是许久未见,再见便是要隔世了。

“李姑娘,竟真的是你。”花妩笑意盈盈,只是妆发略显散乱。见她站不稳,慕涟茹连忙上前扶住,却发现妩妹不仅衣裙上尽是泥污,就连鞋袜上也积了湿土。

“妩妹,你怎么成了这样子?张……”慕涟茹还没说完,就见张致提着灯笼步履匆匆。

谁料妩妹见到那亮光便甩开慕涟茹的手躲到树后发抖,见张致靠近,那灯纸下的火光在眼中晃荡,她的表情也越来越惊恐,竟吓得捂脸扑地,连声喊道:“火!火!行宫走水了,快来人!”

此声惊得周遭林鸟飞散、狐兔疾奔。

“父王、母后,你们在哪儿?”妩妹在地上艰难地爬动着,似有什么将她横腰压住,她压低了哭声,却又止不住落泪。

张致见状连忙扔下灯笼去扶她,那声音是涟茹从未听过的柔肠:“妩妹,没有火,我把火都灭了,我扶你起来好不好?”

妩妹抖了许久,喘气声越来越大,散乱的发丝在她脸上肆意地搭着,她仰身眼中还未清明,竟是直接甩了张致一巴掌:“该死的狗奴才,竟敢叛国通敌!”

淮清见状,用藤蔓点了点妩妹的眉心,沉声道:“此女执念太深,竟能摆脱我的幻术。阵破后重现的不仅是死前的景象还有最惧怕的事物,再不加以干涉,只怕是会自戕。”

“如何干涉?”慕涟茹上前一步,将那灯笼一脚踏碎。梦境内尚不能破,这执念又如何阻?

淮清手执槐花串,那花瓣、香气在空中洋洋洒洒。众人面前忽现滔天大火,那火光照亮了四周的天。

只见“未央宫”三字牌匾沾着火星从高处落下,差点砸在一女子的发顶上。

慕涟茹飞身就要去救那女子,不料一道身影比她更快,不对,应当是两道。只是这两道竟是同一人的——都是张致,不过一人穿着交襟布衣,另一道穿着玄金鱼纹服。

“阿致,”那女子抬头,满脸皆是泪水与黑灰,涩声道:“你来了。”虽衣衫狼狈,但她眼中亮光未黯。

“公主还是直呼臣名罢。我扶公主起来。”那玄金服的“张致”将花妩身上的横梁一剑劈开,又将公主扶起。

那茫茫大火将泪都灼干,花妩看见隔岸也是烟火漫天,眼中的泪又再一次盈满,她拉住“张致”的手,哭声道:“阿致,救救我母后、父王,救救他们!”

可“张致”竟然无动于衷,望着那对岸的熊熊烈火、灰烟弥漫,无波无澜。

慕涟茹望了一眼身旁的布衣张致,他双眸黯淡却是不敢直视。

“救啊!”花妩喊声凄厉,她不明白为何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人,现在却一动不动,她使劲扯了扯“张致”的袖子,喊道:“为何不去救!我以颍余公主的身份,命你即刻去救!”

可“张致”却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未央宫上火焰吞食着房梁,四周皆是焦木轰塌的声音。

颍余公主甩开袖子,提起那被燎得千疮百孔的裙摆望湖对岸奔去。

可刚出殿,一把刀就挡在面前。她抬头怔然,那把刀的主人不是她以为的叛军,而是“张致”。

“你这是做甚?”公主往前一步,那刀鞘就挡她一步。公主愣愣地看着“张致”,唇瓣颤抖了好几下才吐出话来:“张致,你是叛军的人?”说完,她双瞳震颤,却也是害怕听见“张致”的回答。

火光冲天,耳边皆是哭啼哀嚎,颍余不堪其扰、惊惧犹疑:“宫中仆众四散,这火来得蹊跷,你不要说,你也起了异心?”

“张致”摇了摇头,但刀鞘的位置并未动。

“那你为何要拦我?”

“张致”望着公主的眼睛,那内里情绪翻飞万千,可没一句心中所想从口而出,似乎一口气嚼咽许久才吐露一句“你会死。”

事有因果,世才长存。今日之事本是强弱之争,虞国势弱本就该亡。我张致本对书上这短短的一行字十分不屑。这轻描淡写的一句,为什么落到你身上就是家破人亡,落在我身上就是躲不过的命中劫?

我明知你会死,却不愿眼睁睁看你你去死。天机不可妄言,我又怕多说什么,给你招致灾祸。毕竟那次醉酒,说出了心中所想,害得你白白期待这铁树开花。时至今日,我也无法。那短短的一行字,我却再也不能直视,只能将它快速翻过,又轻轻放下。

可我的心却始终不甘。于是我把那页撕下,装作从未有过的样子,放于另一处私藏。

今日的张致才知晓——时运当前,投鼠忌器、放任自流也是一种错。

公主闭目倾泪,再抬眸却是满眼的决绝。

那对岸燃着的不只是宫殿屋舍、绸缎锦帛或许还有宫人和她的父亲母亲。不管张致为何拦着她,即使是叛军刀刃在颈,她颍余也要往金明池的那边去。

公主奋力将“张致”推开,可“张致”屹然不动。她将刀鞘抽出,径直撞了上去,“张致”愕然,急忙后退,公主趁此时不管不顾地向前跑去。

“张致”怔愣片刻,纳刀悬于腰带上。望着那仓惶孤伶的背影,鼻梁沾染一点湿润。只是在颍余公主看不到的地方,“张致”吐血倒地,只不过腹中那把刀是从背后捅来。张致飞身踏水,将公主横腰抱起,干涩的嗓中终于发出一点有用的声音:“别怕。你要做什么,我帮你便是了。只是你别再受伤了。”

那正殿已成废墟。公主掩面瘫软在地,她哽咽许久才道:“若能找到尸骨,将我父皇母后收殓了吧。不要埋在皇陵,往南找一处安宁地……”

大厦已倾,覆水难收。这临天之火终于还是烧尽了虞国国都,叛军袭进,一朝改天换日,这焦土上一片人心惶惶。

本以为能聚势反击,没想到那叛国的竟是皇亲国戚!公主被他们设计嫁与敌国皇帝作妃,这群人竟争相乞哀告怜地仰人鼻息。

这是何苦?她父皇母后对他们可谓是大方慷慨。人心不足蛇吞象。看着那些殷切送她去敌国的人,公主冷哼一声,却也心如死灰。

临行当日,她终得一点自由。可她却不敢往正殿处走去,只在金明池周遭徘徊。

金明池外,歌台暖响,春光融融(1)。金明池内,水波粼粼,波澜无惊。越是一派欣欣向荣却越让她想起那日泛滥的火光。她笑着将泪痕擦去,那喜妆也斑驳模糊,她垂眸笑道:“为何独余我一人?父皇母后,没有你们,颍余真的好苦。”

隔壁的歌舞台还在唱着曲子,那词哀凄、调也伤怀:“红妆尽抹余香在,空庭独立月明中。玉颜不见春山暮,唯有轻尘过旧丛(2)。”

那娇声凄婉,在金明池上回荡:“伊人何处觅,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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