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夏末的热流拂来,路灯的光晕仿佛带着波纹。
容凡和顾清浅并肩走在人行道上,手里的冰淇淋正慢慢融化,甜腻的奶香味混着晚风荡漾开来。
“你这额头红痕,不会是沈季泽亲的吧?”两人刚沉默地走了半条街,容凡突然侧过头,目光在顾清浅额角顿了顿。
顾清浅差点被冰淇淋呛到,慌忙抬手挡了挡额头,连声音都有些结巴:“谁……谁会亲额头啊。”
“这么说,你们都接过吻了?”容凡秀眉微挑,语气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
顾清浅的脸颊“腾”的烧起来,耳根旋即染上绯红:“当然没有!”
话刚出口,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沈季泽俯身朝她那一刻的悸动,以及她猛地偏头躲开时,残留在空气中的他身上的清冽气息。
说不准他其实根本不是要吻她,是自己想多了,顾清浅懊恼地咬了咬下唇。
容凡把冰淇淋叼在嘴边,腾出两只手轻轻捧住顾清浅的脸,借着路灯仔细打量那片红色偏紫的痕迹。
冰凉的指尖碰到顾清浅发烫的皮肤时,她瑟缩了一下:“唔,”
容凡很快松开手,把冰淇淋拿回来舔了舔,“那是谁干的?这肯定不是自己摔的。”
“真没有啦。”顾清浅抬手揉了揉额角,指腹碰到那片皮肤时还有点发麻:“……有这么明显吗?”
容凡点头。
顾清浅的心突然悬了起来,沈季泽说的那句“但愿如此”,不会是真的看出来了吧?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只会被欺负的包子?
“涂药了吗?”容凡的声音扯回了她的思绪。
“涂了。”顾清浅抬头时,看见容凡正盯着自己,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探究。
容凡突然伸手撞了撞她的胳膊,唇角弯出一抹坏笑:“沈季泽给你涂的?”
顾清浅被问得心慌,连忙转开话题:“凡凡,你是不是认识录音棚的朋友?”
“是啊,怎么了?”容凡应道。
顾清浅把冰淇淋一口吃完,声音有些含糊:“我想录首歌发出去,挣点钱……还账。”
容凡把最后一口冰淇淋塞进嘴里,纸筒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那钱人家又不要,还什么还?”
“要还的。”顾清浅抬头时,路灯的光落在她眼里,亮得像揉了星子,“那是我妈妈的事,我不想让别人替我承担。而且现在没有钱,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她对自己的创作能力还是蛮有信心的,毕竟顾雅唱她的歌一首比一首火,不过三年就在娱乐圈站完了脚跟。
若非她着急嫁入江家,四年一次的金音奖应该非她莫属。
容凡看着她较真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行吧,你这倔脾气还是老样子。”
顾清浅也笑了,晚风掀起她的发梢,额角那点红痕在夜色里若隐隐现。
……
夜色浓稠,巨大落地窗映出沈季泽儒雅的身影,他端着一杯红酒漫不经心地望着车水马龙。
“沈总。”元谋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他捧着平板站在离沙发三步远的位置:“餐厅的监控我调出来了,画面很清晰。”
沈季泽没有回头,只是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嗯”,手里的红酒被他轻轻放下。
“是顾小姐的堂姐顾雅,监控显示她推倒了顾小姐。”元谋的声音低沉,补充道:“从角度和力度看,不是失手,推得很用力。”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沈季泽缓缓转过身,窗外的霓虹在映照在深邃的眼眸,却照不进那片骤然暗沉的阴影。
“顾家。”他低声念出这两个字,尾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阴郁。
元谋看着老板紧抿的唇线,那是隐忍怒意的征兆。
他跟了沈季泽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动过这样的情绪,哪怕是商场上针锋相对的对手,他也始终带着运筹帷幄的冷静自持。
“沈总,我调查了顾家,顾小姐年少丧父,母亲得了重病,一直是顾氏夫妇也就是她伯父伯母养大的她,但她过得还行,只是顾雅常会欺负顾小姐。”
沈季泽笑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元谋又道:“听说顾雅和江家即将订婚,顾小姐是您的救命恩人,要不要我们……”
“不用。”沈季泽目光重新落回窗外,但他的眸光里多了几分冷硬的决心:“报警就好。”
元谋不禁暗暗啧了声,沈总若隐若现的护短行为确实太反常了,那位总是安静笑着的顾小姐,她确实很漂亮,但她明明不……
*
次日,推开录音棚厚重的隔音门时,顾清浅的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容凡带着她往里走,笑着朝调音台前转椅上的男人喊:“老于,人来了了!我妹妹。”
男人转过转椅,看到了顾清浅后点了点头,他抬抬下巴示意隔音玻璃后的录音间:“进去试试?”
顾清浅点头,就被容凡照护者走进了那个小空间,外界的声音被彻底隔绝,只剩下她心如鹿撞的扑通声。
她戴上耳机,深吸一口气,很快耳返传来老于的声音:“不然先清唱两句试试音?”
顾清浅点点头,随意地唱了两句。
老于一听瞬间眼睛发亮,他从未听过这么干净空灵的声音,而且气声转音处理的很绝,像是受过多年的培训。
伴奏准备就绪,很快便正式录制,原本冷冷淡淡的老于也瞬间对眼前这位女孩子充满了赏识。
伴奏的前奏缓缓流淌进耳朵,是顾清浅练了无数遍的旋律。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无端地显现出沈季泽靠近她的样子,他穿着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轴,拿着棉签轻轻地为她清理伤口。
好听的尾音消散在空气里,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跟着节奏轻轻敲击着麦架,嘴角也不自觉地抿成可爱的弧度。
一曲终了,她摘下耳机看向玻璃外面,容凡正睁大眼睛高举着手鼓掌,老于则嘴角噙着点笑意,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他们没人想到,原来这个看上去温温柔柔、含羞带怯的小姑娘,唱起歌来竟然这么好听。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首歌竟然是她自己原创。
……
顾清浅窝在容凡车子的副驾里,指尖划着手机屏幕漫不经心地刷着微博。
忽然,几条带着“爆”字的热搜词条撞进眼里,她指尖颤动一瞬,那……是顾雅的名字。
【顾雅因犯罪被逮捕】
她挑了下眉,点进去逐条翻看。
没想到这件事竟是真的,评论区里早已吵翻了天,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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