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求而不得的人含混地咕哝了两句便安静下来,骆峥炎立在原地叹了口气,尔后轻唤道:“醒一醒。”
可米朗已然再度昏睡过去,骆峥炎别无他法,只得伸出手推了推,这次很有分寸地避开了皮肤裸|露的区域。
“米朗,醒一醒!”
米朗终于不耐烦地掀开眼皮,眸光中透着几分茫然,甚至没心思质问骆峥炎为什么擅自闯入,而是被浑身的酸痛和不适占据全部注意力:“我这是……怎么了?天亮了?”
“嗯,薛静见你一直没下楼吃早饭,就上来叫你。结果怎么敲门,你都不应,所以我拿备用房卡开了门。”
骆峥炎拉开窗帘,拎着搭在椅背上的衣裤回到床边,“换上,去诊所扎一针。”
米朗倚靠床头坐起来,先盯了盯走回身侧的人,又盯了盯对方手里拿着的衣服,眉间渐渐蹙起明显的褶皱。
骆峥炎把衣服放下,米朗却半天没有动作。他恍然想起什么,继而不自在地清了清嗓,问道:“我转过去可以吗?还是得到外面才行?”
米朗晃晃脑袋,指着床边的衣裤,面露嫌弃。他的声音嘶哑无力但态度坚决:“昨天穿过了,要换一套。”
骆峥炎哭笑不得,原想吐槽一句满身都因高烧汗湿的人就别穷讲究啦,可瞧见米朗苍白的唇色又强忍着咽了回去。
他踱步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本着顾客至上的准则,几乎耗尽毕生耐心:“那您再给个指示,要穿哪套呢?”
“随便,干净的就行。”
骆峥炎将挂着的衣裤从左到右扫视个遍,最终挑了一身方便好穿的米白色卫衣裤套装。
递给米朗后,他立时背过身去:“尽量穿快一点,村里诊所的大夫每周五下午要出门。”
米朗没开口回应,想来属实是发声困难,好在窸窣的衣物摩擦声很快钻进骆峥炎的耳朵里。他一颗心才放下一半,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情此景似乎有少许暧昧。
浓郁的奶檀香气裹着灼热体温弥散开来,骆峥炎不自觉屏住呼吸。无处安放的视线飘忽半晌,总算在玄关斗柜上寻着了落眼点,盯住那个惹祸的香水瓶瞧。
骆峥炎习惯性地把手伸进裤袋想掏支烟,又猛然作罢。抽回时,指尖不经意划过布料的瞬间,令他蓦地想起方才一触即离的滚烫皮肤。
幸亏,身后人操着沙哑嗓音嘟囔出一句“好啦”,及时打断骆峥炎脑中的旖旎,给了他若无其事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理由。
“这么快就穿完了?”骆峥炎略显迟疑地转过身,看见米朗果真已经换好衣服准备下床。
瞥见他眼中的惊讶,米朗轻扯了扯唇角:“专业的,换衣速度是模特的基本功之一。”
骆峥炎含糊地附和了声,随即问:“能自己走吗?”
“不然呢?你背?”米朗仰头灌下半瓶矿泉水,刺痛的嗓子勉强恢复几成功力。
不等骆峥炎的卡顿蔓延成尴尬,他便笑着朝房门口走去:“感冒发烧而已,不至于的。”
话是这样讲,但落后两步的骆峥炎还是不放心地盯了一阵,发现米朗的脚步虽虚浮但也还算稳当,才终于放下心来。
两人来到一楼,焦急等待许久的薛静赶忙冲上前,关心道:“米米,你真生病了呀?那昨晚怎么不打电话到前台呢?我们都备了常用药的!”
“药……吃了。”
米朗目光幽怨地瞟了瞟骆峥炎,“可惜没效。”
骆峥炎无声领罪,催促说:“走吧,一会儿大夫要出门了。”
话讲完,他便拎起前台桌上的一个布袋,率先朝竹楼外去。
米朗慢悠悠跟上,瞅见骆峥炎推出电动车的时候,有些抗拒地问:“村里诊所离得很远吗?可不可以走过去?”
“等你走到地方,怕是天都得黑了。”
骆峥炎侧眸睨着米朗,“放心吧,车昨天刚擦过的。”
知道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米朗也无心解释,径直坐上后座。
骆峥炎发动车子,待驶出院门向右转弯时才反应过来米朗为什么不想坐。因为他这会儿根本坐不住,整个身子软绵绵地随着惯性摇摆,末了干脆压到司机身上。
米朗本人也已经丧失全部挣扎欲,索性附到骆峥炎耳侧交代了句:“抱歉啊,借个后背靠一靠。有限的体力还要攒着对抗感冒病毒,就先不浪费了。”
骆峥炎没拒绝,脊背崩得笔直。小电摩暗暗加速,一度飙出历史时速新高。
*
抵达诊所后,骆峥炎赶紧起身下车,像是急于摆脱驮了一路的烫背山芋。
米·山芋·朗倒是反而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一边往诊所内走,一边回头瞅了瞅那似乎不大寻常的电动车。
两人刚撩开门帘进屋,就碰上了准备出门的大夫。
骆峥炎忙道:“陈伯,这位是来参加综艺录制的明星,感冒发烧呢。先给扎个吊瓶,然后您再进城看孙子呗!”
村里人都知道要拍综艺的事,也都把这当成了能跟隔壁村一样致富的新路子,因此遇到相关事件皆不敢怠慢。
陈伯放下装有各种绿色果蔬的布袋,替米朗看嗓子、量体温,尔后迅速定下输液药品。
绑好压脉带后,积攒了一阵子体力的米朗突然开腔跟陈伯请教起问题:“医生,为什么我半夜吃了布洛芬,但没见效啊?会不会是假药呢?”
陈伯愣了一下,但仍有问必答:“原因……其实挺多的,比如症状较重的话可能就会不起效。你有些上呼吸道感染的症状,大概率是免疫力低加上着凉诱发病毒活跃,这种情况布洛芬通常也是不大管用的。”
扎完针,粘好输液贴。陈伯边清理杂物,边在心里盘算是不是该留下来陪着两人。
骆峥炎瞧出他的心思,劝道:“走您的吧,我在这儿就行。您一周才进城一次,孙子肯定也盼着呢!”
“那……好吧。再过二十分钟,我徒弟就该回了,她上门去给瘫痪的李奶奶扎针嘞。”
陈伯拎起布袋,同米朗保证道,“放心啊,拔针的时候肯定能回的。”
米朗虽然长相娇贵,职业也通常以光鲜模样示人。可其实除了有点洁癖外,他对许多事情并不十分计较。
“没关系的,陈伯,我自己拔都可以!”
变换一声称呼,再加上弯出乖巧弧度的精致眉眼,瞬间抵消不少距离感。
陈伯瞧着米朗,笑意慈祥,面上皱纹顿时多出好几条。
他又拿出几样口服药,交代米朗按照说明书剂量服用。还说因为抱歉,所以药不收钱。
米朗本想推拒说没必要这样,但见骆峥炎冲自己微晃了晃脑袋,便立时心领神会,调转话锋应了句:“好的,多谢陈伯。”
等陈伯安心地出发以后,骆峥炎才走上前,扶着米朗靠到床头位置:“有胃口吗?薛静用保温桶装了些蔬菜粥,要不要喝一点?”
暗淡的琥珀眼霎时亮了几分,连连点头。
骆峥炎翘了翘唇,边往桶盖里倒粥,边慢八拍地捡起旧话茬:“你昨晚吃布洛芬的时候是不是没喊口号啊?”
米朗迫不及待地伸手拿勺,但也没耽误蹙眉疑惑:“喊什么口号?”
“网上不是有人说嘛,布洛芬效用太多,吃完得先通知一声要治哪里。否则,药就得走弯路啊,等绕一大圈才找到症结,药效自然就不足了……”
米朗接过盛着粥的保温桶盖,丝丝粥香钻入鼻尖,成功抑制了他听人胡说八道后积攒的怒气值,甚至还生出余力大度配合:“那吃这个的话,口号要怎么喊?”
骆峥炎显然并不在乎多胡说两道,指着粥里的青菜叶子开了口:“都往胃里去哈,顺便能踹两脚感冒病毒更好。”
米朗忍不住被逗笑,一口粥差点半路改道,拐进鼻腔。
或许是吊瓶里的药液起效神速,也或许是热粥暖胃又暖心,又或许是眼前人今天穿得格外整洁悦目……
总之,米朗感觉自己终于从濒死的鱼类,变回了鲜嫩的活人。
半桶粥下肚后,陈伯的徒弟回到诊所。
米朗见骆峥炎收拾好餐具起身,便下意识问了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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