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内,太后坐在茶几旁以手抚额,企图缓解焦虑过度引发的头痛。
“宋嬷嬷,有没有珍珠的消息。”太后声音虚弱,全然没有平日的冷静强大。
“太后,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宋嬷嬷哪敢说出打击她的话,只能宽慰道。
“你说哀家是不是做错了。”太后依靠在椅背上道:“若不是哀家逼迫她嫁给白瑜,她就不会出去散心,也不会遇到祸事。”
“您怎会这般想,您逼郡主也是为了郡主好。”宋嬷嬷赶紧劝道:“再说皇上也派了人在找郡主。”
“哼。”太后冷哼出声。“皇帝,他才不在乎旁人的生死。当年他夺权之时,恐怕想不到年老之时会惧怕自己的儿子同他一般逼宫上位。”
闻言,宋嬷嬷不敢搭话,默默站立在一旁。
“加派人手,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哀家都要见到健健康康的珍珠。”太后连她出意外的可能性想都不敢想。
而此刻,薛珍珠这里的处境不容乐观。
随着时间消逝,夜幕降临,温度不断降低。
幸好有火堆,她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干,但与之相反的是心里越来越绝望。
自己还能回到皇宫,回到皇祖母的身边吗?
又想起甜甜叫自己娘亲的宋祁安,她还没来得及给他多做些糕点。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抽啼起来。
压抑的哭声和洞外形似鬼嚎的风声混合在一起,十分瘆人,好似洞外黑漆漆的仿佛随时有鬼怪要冲进来将他们两人撕碎。
爱看话本的薛珍珠突然被自己的幻想吓到,连哭都不敢了。
向火堆里添了几把木枝后,缩回去捂起耳朵准备休息。
许是今日消耗的体力太多,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她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薛珍珠感觉身边好像多了一堆火,这堆火温暖却不炙热。
她贪念这份温暖,让她想起幼时爹爹的怀抱。忍不住向这堆火里钻去,而这堆火也通人性般环抱住她的身体,四肢百骸开始回温。
宋霁面色潮红,只觉整个人身处烈火中煎熬。这个感受很熟悉,他幼时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可自他开始读书后就很少生病。
他想起每次生病之时,他的娘亲都会给他额头上搭上块冷布。
就好像此刻,他怀中被塞入块降温的玉石。
不对,他明明和薛珍珠被河流带到一处荒地,怎么可能会有大块玉石。
这般想着,他费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向怀里看去。
却不想,被他当成玉石的居然是薛珍珠。
薛珍珠平时看起来趾高气昂,此刻却缩成小小一团趴在他的怀里,胳膊松松地环着他的腰。
白嫩的脸颊沾上些许灰尘,软软地贴在他胸前,随着他呼吸起伏。
于昏暗的火光下,目光触及之处的肌肤泛着莹润光泽。此刻的她不像冰冷的瓷器,反倒像块刚出炉的白玉糕点。
倒和宋祁安入睡的样子有些相似,他想。
宋霁不合时宜地想起她命人偷偷送到后门的糕点,她和宋祁安都自以为做得隐秘,可送来的糕点形状口味他都清楚。
他不喜甜食,此时竟生出种咬她脸颊的冲动。
或许是此刻的氛围让他有种天地间只余他们两人的错觉,才让他再次想起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梦。
梦里她是自己的妻子,他们亲密无间。
嗅着怀中女子散发的淡淡香气,心中越发燥热,原本泛红的脸颊越发殷红,让他清隽的脸无端生出妖冶美感。
这是不正常的,宋霁微微摇了摇头,企图甩去旖旎的思绪,让自己清醒点。
微小的动作却让睡得并不安稳的薛珍珠幽幽醒来,眼睛睁开但是脑袋还没有清醒。
她微微抬头愣愣地看着宋霁,宋霁也不知该有何反应也直直看着她。
“啊!”薛珍珠瞳孔缩颤,短促地叫了一声,连忙从宋霁怀里翻身离开。动作之敏捷,好似宋霁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接着膝行几步,挪到离宋霁稍远的地方,环抱自己警惕地看向他。
宋霁感觉怀中一空,无端生出失落感,不曾表现。
他理了理衣服的褶皱坐好,恢复人前君子的模样。
薛珍珠看到他的动作,正想斥责宋霁是个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时,忽然想起刚刚两人的姿势好像是自己钻进他怀里。
于是,薛珍珠刻意清了清嗓子道:“要不是看今日你救了本郡主的份上,就凭你方才的举动本郡主就可治你以下犯上的重罪。此事若是让旁人...”
宋霁没有辩解,他刚才确实起了不臣之心。
“郡主放心,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宋霁面色如常附和道,好像真的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
薛珍珠见他识时务,便不想多说。
说到底她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来往亲密的男子只有钟景一人,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她感到十分别扭。
一时两人相对无言,气氛陷入沉默,唯有树枝燃烧时崩裂的声响。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薛珍珠率先开口,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文臣确实计谋多。
“本该由臣带您寻找出路,但如今恐怕需休整一日。”宋霁嗓音沙哑,缓缓道。
“为何?”她不解道,现在恨不得给自己插上一双翅膀飞回京城。
“臣现在发热,若是强行上路会拖累您的。”宋霁冷静道,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你发热了?”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看不清对方脸颊泛红。她凑近些问道:“严重吗?”
“暂时不会有大碍,只是发热头脑昏沉不便寻找方向。您放心,若是臣撑不住也会想办法将您送出去的。”宋霁面带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在说什么胡话。”薛珍珠面带震惊,想不到他居然会由这样的想法。“我们两个一起流落至此,自然要一起回去。等你退热之后再动身也可以。”
不过看他的样子确实一时半会上不了路,现如今的境地着急是没有用的。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薛珍珠想做些什么让他能快点恢复。
“无需劳烦郡主,臣想只需渡过今夜便可。”按照宋霁的经验,现在的发热只是开始,从黎明到白日这段时间发热是最严重的。
薛珍珠最是讨厌这种文绉绉的书生语气,但目光触及对方虚弱的面色干巴巴道:“要不,你先把衣服烤烤干吧,湿衣服会让发热更严重。”
接着她转过身表示‘你可以随便换,她不会偷看’。
宋霁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尝试动了动身体,湿衣服贴在身上确实很难受。
就没有推辞她的好意,他将外层的衣服脱下,只余寝衣。
他的衣物比薛珍珠的厚实多了,烤了好一阵才八成干。
相比外衣,寝衣干的速度快多了。
烤衣的过程中,他顺便查看自己的伤口,浅的伤口血倒是止住,可其他剑伤尤其是手掌上的那道伤口仍在渗血,看起来十分可怖。
但宋霁表情未曾变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他不是没有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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