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人不如自恃也。”
保持清醒,保存实力,在瞬息万变的关系里,才能拥有即便误判一时,也不至满盘皆输的底气。国家是这样,人亦是。
公元前221年,六国归一,天下尽归大秦,这一年嬴政38岁。
嬴政称始皇帝,自称朕。同年,中央设三公九卿,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设郡县制。
秦统六国,是一场宏大的历史蜕变:
当下的人,历经七国战乱,只觉痛苦难耐。
后世的人,回看秦朝统一,却觉热血澎湃。
蜕变,历来就没有不经历痛苦就能成功的,人也一样。
秦宫夜宴
咸阳宫,灯火如昼。
宫墙上的青铜火盆燃着松脂,映得整座宫殿如同白昼。殿前广场上,三千甲士持戈肃立,玄甲映着火光,森然如铁。
嬴政高坐于九阶之上,冕旒垂落,但却遮不住他锐利的目光。他缓缓举起金樽,声音低沉而威严:“朕扫六合,并八荒,统天下以为一家……”
殿中百官伏拜,山呼万岁。丞相李斯执礼上前,朗声道:“君上横扫六合,威震四海,当享此太平之宴!”
编钟磬鼓齐鸣,乐师奏起《韶》《武》,舞女广袖翻飞,如云如雾。案几上,熊掌、鹿脯、鱼脍堆积如山,蒙恬、蒙毅、王翦等大将举杯同饮,赵高如常在嬴政边上伺候。
叶缥缈在宫宴的乐师对里,之前嬴政让她把曲子呈到乐府,一来二往的就和乐府的乐师伶人们混熟了,后来突发奇想,和他们排练好几首曲子,听着玩,当时也没有想着日后会用上,主要是没想到有日后……
秦国的乐器不少,编钟,编磬,鼓,缶,箫,瑟,筑,篪,埙,筝,只要给曲他们,完全能奏出来,叶缥缈让他们编了《流光》,想着这首歌跨越时空呈现在今夜这样一个场面,算是梦幻联动一下吧,叶缥缈一直都觉得这首喝和秦朝适配度很高。
……
你我不过匆匆一眼哪曾有过誓言
……
光阴流转山河的变迁
你的印记横亘千百年
(浮光掠影中,叶缥缈的目光穿过众人,望向嬴政的方向,而此时的嬴政竟也在看向她,四目相对中,她用唇语问道:“喜欢吗?”
九阶之上,嬴政微笑颔首回应。)
……
你的眼中凝望着历史
你的身后刻传奇篇章
……
宫宴将散时,嬴政独自在高台上,俯瞰这座他亲手缔造的帝国。
万家灯火,尽在脚下。终于,天下尽归他手。
许久后,嬴政才转身向身后的叶缥缈伸手,她把手交到他的掌心,“阿缈,今夜的曲子是什么?”
叶缥缈:“唤《流光》。是阿缈家乡一个极出色的团队所作,我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阿缈今夜也很欢喜,不过……倒不是因为大业已成。”
嬴政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询问:“嗯?”
“阿缈有说过,不喜君上自称‘孤’吗?”叶缥缈也没抬头,只眉头微微蹙起,“听着便觉着是孤家寡人的意思,不好听。”
嬴政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喉间轻轻滚出一声:“嗯……”
叶缥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身子不自觉地朝他倾了倾,语气急切起来:“对了,统一了,玉玺!君上可是命丞相用和氏璧刻了传国玉玺?上面是否刻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她想起那块到后唐就失落无踪的至宝,心跳都快了几分。
她望向嬴政,眼里闪着期盼的光:“给阿缈看看!”
嬴政眉梢微挑,唇角勾起,对她的未卜先知他早已习惯:“知道传国玉玺不奇怪,刻字阿缈竟也知之详尽。”
叶缥缈轻声道:“在君上还不识得阿缈的时候,阿缈便已经知道君上很久、很久了。只是那时,算不得是认识君上。”
“嗯。”他低应一声,没多问。
不多时,玉玺被宫人恭敬呈上。叶缥缈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方白玉温润,其上蟠龙盘踞,气势天成。她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刻痕,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压在手心——这后世传说中象征着天命所归的传国重器,此刻正真实地躺在她的掌中。
叶缥缈看了看嬴政,又看看手上的玉玺,算盘啪啪打起,要是真的能带点什么回去,好像带它回去比带嬴政划算,带个古人回去,如果适应不了的话,好像很麻烦的样子,而且还得管他吃喝住。
“唉……”她叹了声气,抬头刚上对上嬴政不明所以的眼神,把玉玺递回给他,露出一个不舍的笑容,玩笑道:“君上,你一定想象不到我为了你放弃了什么……”
嬴政接过玉玺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落在她脸上,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愧意掠过他眼底。
夏无且的话在嬴政的脑海里翻起——
“缈姑娘,日后恐会体弱,需长期调养,而且她的寿数……可能会减少……”
……
四海既平,八荒咸服。咸阳宫阙巍峨,俯视着这片前所未有的大一统疆域。
帝国的车轮碾碎了六国的旌旗,却未能即刻碾碎六国的仇怨。那些亡国的贵族、失势的王孙,将刻骨的恨意埋入地底,如同冬眠的毒蛇,在黑暗中等待着反噬的时机。
荆轲的匕首、高渐离的筑铅、博浪沙的铁锥……这些史册留名的惊险,不过是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水面之下,未及记载或已被悄然抹去的阴谋,远比世人知晓的更为稠密。
咸阳宫内,戒备森严远超往日。人人都知皇帝君上威加海内,却鲜有人知,这份至高无上的权柄,亦将他塑成了天下所有暗流与仇恨唯一的靶心。他坐在光华万丈的绝顶,周身却环绕着凛冽的、无声的杀机。
兰池宫,夜——
嬴政独坐案前,批阅竹简。殿外秋风肃杀,落叶簌簌。
叶缥缈端着一盏温热的黍米羹走进来,轻声道:“君上,歇息片刻吧。”
嬴政抬眸,冷厉的目光在触及她的瞬间柔和下来,
突然——
“嗖!”一支弩箭破窗而入,直射嬴政咽喉!嬴政迅速侧身,箭矢擦着他的衣袖钉入案几,尾羽震颤。他一把把叶缥缈拉到身后。
“有刺客!护驾!”殿外侍卫大喊,但已经迟了——
三名黑衣刺客破门而入,刀光如雪,直逼嬴政!
嬴政拔剑迎敌,但刺客显然训练有素,一人缠斗,另一人猛地扣住叶缥缈的脖颈,刀刃抵在她喉间!叶缥缈暗自有些气恼,果然身子还是虚了,反应都慢了。
刺客头领(狞笑):“嬴政!放下剑,否则她死!”
嬴政眼神暴戾,剑锋微颤。
叶缥缈呼吸艰难,眼神却直视嬴政示意道:“我没事。”
刺客头领看着嬴政的表情,以为胜券在握,冷笑道:“倒不知双手染尽六国鲜血的暴君,竟然也有软肋,真是可笑——”
话音未落,叶缥缈突然反手扣住他持刀的手腕,指尖精准按压穴位!
“咔嚓!”腕骨断裂声清晰可闻。
“软肋听着倒是挺欣喜的,”语毕叶缥缈看准时机——
刺客惨叫一声,叶缥缈趁机旋身,袖中滑出一柄短匕,寒光一闪——
“噗!”刀刃没入刺客心口。
“但我不是他的弱点!”叶缥缈拔出刺客心口的匕首,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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