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幔轻轻撩开，露出来的是一张俊逸灵秀的脸庞，皮肤细腻温润，面庞柔和略带世家的骄矜，纤长的睫毛微微垂着，在眼下映出从扇形的一片到根根分明地阴影，眉眼同裴家主有三分像，是个极其俊秀风雅的美貌郎君。
郎君眼睫微微颤了一下，才缓缓抬眼，却没敢往公主这处望。而是直直地盯着裴家主，温升开口道：“伯父，可容侄儿说几句话？”
裴家主给荣晞介绍：“公主勿怪，此乃我裴家十六郎，之前一直长在河东，第一次进京便遇上裴某会见公主，小辈好奇又懂事知分寸，便由着他在帘幕后面听着了。”
“事坤，来，快来拜见濮阳公主。”
身姿挺拔俊逸的少年郎君一眼转过来，面向荣晞端庄一礼。“裴十六郎裴事坤，摆件濮阳公主。”
起来时，在颤颤巍巍地抬眸，面貌一览无暇地呈现在荣晞面前。那一双狭长明艳的的凤眼，长在那张端庄细腻地面庞上，真是显出了别严格的漂亮，又丝毫不显得女气，是一种文人感很浓又带着出身的沉着贵气。
让在现代看多了明星的荣晞也觉得惊艳到了。
“裴氏有此子，本宫对此次的合作，可就更势在必行了。”
裴家子那纤薄地眼皮似乎不堪承受睫毛的重量，又颤颤地半垂了下去。他似乎有些紧张害羞，但故作泰然自若地模样，面不改色地盯着荣晞腰间环佩，语气也镇定如常：“公主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但今日公主愿意登门与伯父一见，裴氏必对公主有难以替代的重要性。朝堂党争非一时儿戏，涉及裴氏上下千余口的身家性命，请公主拿出诚意来，将筹划我等。”
裴家子看起来年岁也就比她大上个两三岁的样子，正儿八经未满双十之数的少年人，可不像她里头塞了个30多岁的灵魂。但此时说话像模像样，已经有朝堂上文人不卑不亢，风度翩翩的样子了。
“当叫裴家郎君知晓，公主谋逆也是杀头的罪，裴氏还没上本宫的船，就想让本宫将全盘谋划一一告知，本宫也不是傻子。”
“公主所言，惊世骇俗，非天时地利人和不可为。裴氏虽擅长朝堂之上以小博大，但也不是输红了眼的赌徒。日日朝堂局势未必利好公主殿下，反而皇后娘娘所在的易家更为风光。公主想让裴家跟着您一起上牌桌，总不能一点筹码都不出吧？”
荣晞往后靠着椅背，仰头看着裴家子，气场却一点都不比站着的人弱。“如今本宫在朝中的势力确实微不足道，不然也不会找上您们裴家了！但本宫也不是非你们裴家不可。”
“太平盛世朝堂上的话语权是最重要的，但乱世，手握军队，才是掌握权利，最快的方式。新任荆州刺史是本宫的人，他会为本宫守好封地，任何人都不可能越过他，将荆州的任何风吹草动传入京城。
本宫的心腹如今一路北上混进了流民队里，为本宫悄无声息地招兵买马，战事结束，这些人会在荆州被练成本宫的精锐亲兵。白氏商行是本宫的钱袋子，源源不断为后方的军队提供金银粮草。
剩下的流民会不断受到濮阳公主的恩惠，一路搭棚施粥的人本宫已经安排下去了，战事结束后，全大燕的百姓都会知道，我朝有个心系百姓，怜悯苍生的濮阳公主。”
听到这话的裴事坤抬起眸子，认真地看着神采奕奕地濮阳公主。
荣晞很难说是不是被那双漂亮的眸子蛊惑到了，继续说了下去。
“朝中如今的确易家势大，但还有杨太傅为首的清流，尚书令为首的老臣，和王中书为首的我朝新世家。先帝在时三足鼎立稳稳当当，但如今易家异军突起，少不得会暗地里争锋相对。本宫何必着急去凑那个功夫？
新帝登基需先为先帝守孝三年，待到大婚直至诞下皇子，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让本宫积蓄力量，总有一日，朝堂上不会再有人，敢反驳本宫说得话。”
“这中间时间太长，变数太多......”
“但收益大不是吗？”荣晞站起来，走到裴事坤身侧，轻声诱哄道。
“十六郎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裴家早已不是前朝那个声名显赫的簪缨世族了。你们固然还有许多世交旧故，也有满库的钱财珍宝供你们打通关系。但一个家族的崛起是需要时间和无数优秀子弟做奠基石的。十六郎一看就资质不凡，但即便是一品官员的子孙，凭借门荫入仕最高起步也不过正七品。十六郎觉得你爬到三公九卿的位置需要多少年？又能将多少同族子弟扶持上高位？”
“做本宫的驸马就不一样了，勋贵的出身，会让你在世家的光环上，更加高人一等。本宫是先帝唯一的子嗣，那些旧臣看不上身为女子的公主，随之而来的，却会将属于本宫的所有政治属性都赋予到你身上。能让你迅速攀登到常人一辈子都难以触及的高度。而裴氏会随着你的步步高升得到越来越多的好处。”
“高收益往往伴随着高风险，这么简单的道理，不需要我来教十六郎吧？”
看到裴事坤细细沉吟，荣晞继续加码：“说实话，裴氏的先祖当真是了不得的人物，但如今你们错过了几代人的积累，想复刻先辈的荣光大概率是不可能了。也不知道后世史书记载，会不会将前朝裴氏成为大裴氏，而把你们称作小裴氏呢？”
荣晞依旧笑脸盈盈，但裴事坤却紧紧抿住了唇。
说起来古代世家教育养出来的郎君气度确实是好，即便这么说，裴家十六郎也没有露出难看的脸色。兴许也是自觉荣晞说得有道理，还是很乖地站在原地继续听濮阳公主给他洗脑。
“但裴郎君若是本宫的驸马，待本宫登基，作为在微末时就押注在本宫身上的裴氏，培养出来了史上第一位女帝。史书上必然避不开对裴氏的描绘，会是伯乐识千里马的故事呢？还是裴氏才名天下知，引得女帝三顾‘茅庐’的典故呢？如此以来，我大燕裴氏的声名，当更胜前朝吧。”
古代人真的很吃同祖先对比这一套，此番话下来，裴事坤还没有松口，一旁裴家主已经面色有所松动了。
裴事坤看了伯父一眼，大概心里就有数了，再次开口语气就更温和了些：“殿下描绘地景象的确令人心驰神往，只是不知裴氏需要付出什么？”
裴家子此言一出，荣晞就心中大定，整个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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