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在几轮劲风掠过后,秋意渐浓,延福宫里的那棵百年银杏将一年中最辉煌的时刻留在了这个季节,但旁的树植尽是枯黄残败,宫人将才扫尽的落叶在一阵秋风后,又是厚厚一层。
是夜,南星伺候姜珂沐浴后,将姜珂一头秀发仔细绞干,接着拿篦子抹了桂花头油给姜珂一下一下地篦着头发。
姜珂端坐在镜前,脑海中不断浮现的却是贺景逸的脸,还有那些个藏在匣子里的信,自己看过一遍后,早已熟记于心,那信中的字字句句走马灯似的浮现眼前。
“主子的这一头青丝真是羡煞旁人。”南星一手托着姜珂的一缕发丝,一手拿着篦子由上及下竟没有丝毫阻力,乌发柔顺丝滑,清香飘逸。
这一句话使姜珂微微回神,在镜中绽出一个淡淡的笑来回应南星。心里却一阵惊颤,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这般惦念贺景逸了。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关键还是“以色侍人”,自己是顶着“沐晴玥”的皮囊靠近,那出现了有“沐晴玥”灵魂的人,岂不是更容易代替自己。即便她才是货真价实的那一位!
“啪”的一声,一扇窗户被风吹开,有力地拍打在墙上,南星赶忙过去拉紧,不满地说,“新来的小丫头也不是个细心的,关窗户这么个小事也能出了岔子,都想着下了值回去躲懒呢。”
姜珂望着镜中在身后忙乎的南星说,“夜里冷,你今晚也不必守着了,回房去睡吧。”
“那怎么行,跟前没个人,夜里想喝口水也不便宜。”南星一口回绝了。
姜珂无奈摇摇头,又转身对着南星说,“南星,你晓得的,我并未将你视作婢女,你也不必事事妥帖,晚上我一个人反倒睡得自在些。”
“不行!”
姜珂站起身来,将南星往外推推,“快回去吧,顺便看看陆秦月的药好了没,即便是伤口恢复了,药也得多喝几副,这才是你这个神医该做的事。”
扭捏抗拒的南星听了这一句,也不再推拒,站定后思忖一番,才下定决心,“那我先去看陆侍卫的药,明日再来值守。”
姜珂看着南星离去的背影这才安下心来,关上门后继续坐在妆台前梳着头发。
屋里少了南星,好像少了一份生机,只留姜珂一人枯坐,心里却似乱麻,理不清,剪不断。
正在此时,刚被南星关紧的窗户发出来一声响动,姜珂转头望去,半晌,什么也没发生。
或许是宫里的野猫,贺景逸好像很喜欢这种小东西,从不让宫人驱赶捕杀,这才让这野猫渐渐多了起来。天这么冷,它也想找个暖和的地方待吧。
就在姜珂回过头来时,另一扇窗子忽地被打开,一阵冷风灌进来,吹熄了几支蜡烛,屋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几分。
“还真是不细心。”
正当姜珂起身要去关窗户时,一道身影从外闪进,动作很是麻利地关紧窗子,姜珂看不清来人,直接冲向床边,要拿枕下的匕首。
就在拿到匕首的那一刻,来人也袭至身前,姜珂还来不及将匕首抵在他喉咙上,就被反手制住。那人就在身后,自己却奈何不得。
姜珂挣扎几下,发现挣脱不了,便卸了力道,不再用力,背对来人开了口。
“闹够了没有,贺——景——朔。”
“夕颜,你还是那么聪明。”
贺景朔并没有放开钳制姜珂的手,反而更靠近了一点,手指穿进姜珂翩垂于细腰间的发丝,缠绕一圈后,置于鼻尖嗅过。“好香,不过不如百花楼的味道好,改日给你捎些进宫。”
姜珂微微一用力,甩开贺景朔的手,转过身来,贺景朔就在她的面前,两人不过一尺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姜珂邪魅一笑,“现在王爷捎东西进宫这么随意了吗?”
贺景朔看着姜珂,许久也没有答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从秋水般的眉眼到挺翘的鼻梁,最后眼波流转至嫣红的唇。
贺景朔忍不住抬手就想抚上这张绝世容颜,可姜珂却将头微微撇向一旁。
霎时间,周边的空气像凝固般,姜珂有些呼吸不上来,贺景朔明明脸色没变,那抹漫不经心的笑还挂在嘴角,怎么让人没来由的害怕。
分明比自己年岁还小一些,如今的身量竟高出一头,自己也只能待在他的阴影中。而且,周身的气场也比年初分别时更凌厉了。
贺景朔站直身体,向后退了一步,笑意不达眼底,“做了纯妃,高贵了,也碰不得了。”
“王爷哪里的话,这是在宫里,比不得百花楼,是要小心一点。”
贺景朔受不得姜珂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一手拖住姜珂的后脑,面露凶色,“夕颜,你的身子给了贺景逸,莫不是你的心也给了他!”
姜珂好像被戳穿心事,但又不肯承认,低头不去看他,只吐出一句,“我没有......”
“没有吗?那碗冰酥酪的滋味可真不错,费了一番功夫吧?”贺景朔俯身在姜珂耳边缓缓吐出这句话。
姜珂双手慢慢握紧,贺景朔不依不饶继续说着,“这么上赶着,可人家却不领情,要不是我拦着,这会不定被哪只野猫入了口。”
他,没收那碗冰酥酪。
姜珂侧着头,看着一旁的贺景朔,努力让自己搅乱的心绪稳住,甜甜地笑了一声,“逢场作戏,王爷难道看不出来,要不是这样殷勤,这个纯妃的位子哪里轮的上我来坐。”
贺景朔听得姜珂这样说,禁锢姜珂的手也松了下来,“最好是这样,夕颜,守住你的心,不然会万劫不复。”
贺景朔坐在姜珂的床上,上下打量一番,轻轻的靠在了床边,“咱们的皇帝对你真是不错。”
“要是让你杀了他,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让我杀了贺景逸?”姜珂愕然,这个任务来得有些突然。
贺景朔拿出怀中的一个小盒子,递给姜珂,姜珂刚要打开,却被他制止,“这是香囊,有毒,短时间不会有事,但要是时间一长,深入骨髓便药石难治。”
“你要我戴?”姜珂瞪大双目,反问回去,是要让自己以命换命来杀贺景逸吗?
贺景朔抚上姜珂的头发,揉了揉,“我怎么舍得,你直接送给他,你和他日日接触,我会给你解药保你周全的。”
“他不会戴的......”姜珂声音没有底气,毕竟现在连一碗冰酥酪贺景逸也不肯收了。
“他会的!”贺景朔斩钉截铁地说,眼中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意味,贺景逸的心他看得只怕比贺景逸自己更清楚。
“咚咚咚”,就在这时,姜珂的门被扣响了。
姜珂和贺景朔对视一眼,戌时已过,这会子还有谁人会来。
心里正想着,门外传来了贺景逸的声音,“阿珂,你睡下了吗?”
是他!
贺景朔手疾眼快,一把将仅剩的那两支蜡烛用手捻熄。而姜珂则是想着怎么把贺景朔这个大活人藏起来,环顾四周竟没有一处可藏人。
转眼一看自己的床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