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澜闻声回头,只见上一秒还气势汹汹的世子单手举过头顶,面目狰狞地想要拔出穿透他的衣袖,将他的手牢牢钉在屏风上的利箭。
天边飞来一支箭,叶星澜下意识四处张望,试图找到她印象里箭艺高超的穆随。
可酒楼上下几层围观的人群中都没有熟悉的面孔,心中莫名生出失落。
可除了穆随,难道真有其他人路见不平,射箭相助?
也不知道射箭之人用的是什么箭,那世子试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拔下来,最后还是用短刀将箭一分为二。
以为中箭后的世子定会对她有所忌惮,可那世子全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握着刀大步朝叶星澜走来,挑高眉毛嚷道:“居然敢暗伤我,你当真以为我不敢么!”
“我靠,他来真的。”叶星澜笑脸骤变,双脚正准备百米冲刺,哪知越是关键时刻越容易掉链子,她不偏不倚地踩中自己的裙摆,整个人即将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下一秒,一只被甲胄包裹的小臂闯进她混乱的视线中,腰身很快被一股可靠的力量接住,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又在原地转了半圈。
应该在皇宫的穆随真的出现在酒楼,短短几秒钟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皮肤比先前更粗糙,下巴蓄满胡茬的穆随手里提着刀,刀面直直落在世子的脖颈,皱起的眉宇间怒意尽显。
“穆随,你敢!”世子勃然大怒,身形却不敢有半分动作,唯恐随便动动就没了小命。
“替君斩乱,有何不敢。”穆随语气平平,可那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让被他胳膊环住的叶星澜也心头一紧。
和世子同行的人觉得两位都得罪不起,便推了一男子站出来,男子缩着脑袋怯怯地打圆场道:“穆将军,误会误会,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穆随手里的刀依旧搁在世子的脖侧,冷眼看向说话的男子:“我们不知道这是少夫人,多有得罪,还望穆将军海涵。”
“不知道?”穆随提刀的手腕转了下,世子的脖子开始溢出丝丝血迹,他低头看向一声不吭的叶星澜,“他刚刚同你说了什么?”
世子白净的衣襟慢慢被染红,穆随却视而不见,看样子是真动了杀心。
叶星澜也怕,咽了口唾沫,说:“他说,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放过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世子好歹是世子,真被穆随杀了肯定要问责的。但斜眼瞥见世子还不知悔改地瞪着自己,她壮了壮胆子反手拍穆随硬邦邦的胸膛,说:“天王老子来了,你还有什么遗言,赶紧交代。”
此情此景,此举此言,颇有狗仗人势的嫌疑。
站在三人之间的男子连忙放低姿态,冲叶星澜作揖道:“少夫人息怒。今日之事确实是世子冒犯在先,可也是少夫人未经通报擅自闯入这里,三言两语间才有了误会,不如咱们都退一步。”
“退一步来说我是一步都不愿意退的。”站在穆随眼皮子底下,叶星澜双手叉腰,威风极了。
话落,穆随手里的刀刃更进皮肤一毫,眼看血流变多的世子一改狠戾的眼神,飞快眨眼求饶道:“穆、少夫人,我向你赔不是,我吃多了酒才失言冲撞你,你大人有大量。”
叶星澜说:“你还得和崔家小姐道歉,你以后再敢纠缠或者背地里非议她,我定不会轻饶你。”
“是、是,我日后定不会再纠缠崔灵婉,也不会再拿她说笑。”
叶星澜满意地轻推穆随提刀的手,没了生命威胁的世子立刻捂着脖子,一副又恼又恨又耻的表情,灰溜溜离开。
趾高气扬的一行人走后,叶星澜才回头问穆随:“你不是应该在皇宫里的么?”
穆随眉眼间的愠怒虽减了大半,但看起来还是不好惹的样子,道:“如若不是回府的路上遇见阿宁,我若晚来一步,你今日定——”他顿了顿,没再继续说。
来晚一步她都小命难保,叶星澜后知后觉地拍着胸口,两秒后又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来得刚刚好,谢啦。”
她全然不管穆随的嘴角绷得有多紧,自顾自提着裙摆走到酒楼一层,还有心情问店小二打包了一份琥珀冰。
跟在她身后的穆随时不时咂舌,却没有把她丢在酒楼,先行回府。
叶星澜拿到琥珀冰,直奔自己的院子,可阿宁全然没有胃口了,围着她看了一圈又一圈,“幸好碰见了姑爷的马车,不然他们那么多人,我想都不敢想。”
“不敢想就不想。”
叶星澜像个没事人似的,把食盒打开,看着洒了半碗的果汤,猛地想起今晚府里的接风宴肯定有不少好吃的,这会儿再吃,晚上定是没口福了。
见穆随要回屋更衣,她便双手捧着冰碗,追在他身后问:“你渴吗?这是前些日子才上的琥珀冰,酸酸甜甜的,你在北境肯定没尝过吧,要不要尝尝?”
成婚快有半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关心他。穆随停下脚步,见她双手捧碗,神情真挚,便伸手接过碗,唇衔着碗沿仰头一眨眼就喝了个干净。
“怎么样,好喝吗?”
她眨着那双似小鹿清亮纯真的眼睛,他才想起来这不是白水,饮得太快没品出什么不一样的滋味,唯有残留在舌根和唇角的一点甜让他点头。
看他牛饮一顿又说不出所以然的样子,也知道他平日少吃这些。
男人嘛,给口吃的就行了,武夫嘛,有口水喝就行了。
他在屋里更衣,隔着墙,听见下人们窃窃私语着:
“将军回来了,少夫人才得以清闲,我瞧今日还拿了酒楼的食盒回来呢。”
“可不,前些日子若不是少夫人一直在祠堂给将军求平安,想来婶母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那天我亲眼瞧着她们二人在屋子里吵起来,那算盘珠子应是摔地上了,才会闹到老太太那儿,少夫人估计又是挨训了。”
“还有那天,我一大早就瞧见少夫人披头散发的在后花园,婶母却坐在她屋子里喝茶算账,怪可怜的。”
......
言语间道尽了她在穆府过得不如意,被长辈训话,睡不好,却还天天在祠堂为他求平安。
穆随听着,心底不觉漾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高兴,心疼,不舍......
晚饭时,穆随坐在她身边,复杂情绪越发加重,全程鲜少开口,唯有祖母或二叔问及时才说上那么一两句,惜字如金。
用过晚饭,府里便有人来通传,有人上门拜访。
回京第一日就有人上门,倒是不奇怪,只是这深更半夜的还来,实在太上赶着巴结了。
叶星澜吃饱喝足准备回房,却被小厮叫住,“内阁大学士携妻同来,说是来见少夫人的。”
“见我?”叶星澜满脸困惑,“我也不认识他们啊。”
穆岚风道:“灵婉的长姐便是嫁于内阁大学士。”
叶星澜似懂非懂地点头,端坐在侧厅等人来。
只见那与灵婉有三分像,面容成熟的女人上来便毕恭毕敬地朝叶星澜躬身作揖,激动道:“崔灵韵特来感谢少夫人,我如今有孕足月,多亏少夫人指点迷津。”
三言两语间倒让叶星澜更茫然了,扯了扯嘴角,笑道:“夫人这是何意?”
崔灵韵面颊一红,手掩着嘴凑到叶星澜耳朵边,低声道:“灵婉上月来探我,把你讲与她的法子告诉我,我掐着时间试了试,不过半月身子便开始不适,请了大夫来瞧,果真是喜脉......”
叶星澜这才想起之前在穆岚风院子里八卦的事情,没想到当时随口说的一个办法真实现了,她垂眸去看面前人平坦的小腹,紧忙拉着人坐下。
实在招架不住崔灵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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