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宴见过的诡怪比走过的路都多,但还是第一次见感情如此丰沛的诡怪。
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她都怀疑,这家伙,莫不是人卧底进去的吧?
关键是,对方还不是做戏,而是真心实意在哭。
原本狰狞面目愣是哭成了皱巴巴的丑孩子。
应宴被哭得有些烦躁,原本卸磨杀驴的打算却淡了些。
她从口袋拿出纸巾擦手,接着团吧团吧扔到血尸脸上,语气嫌恶,“别哭了!”
血尸的情绪生生被纸团截断,一时间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它被迫冷静下来,注意到面部的白蜡被冲开一点——
这也就意味着,将自己和外界强行隔开的膜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可做的事情更多了。
血尸立即把小辈的不敬甩一边,动用了残余的最后一份力量。
此次若是不成功,诡域扩散出去,方圆几百公里内,包括附近城市的人,都会沦为祭品。
届时,它万死难以辞咎,更没脸面对婆婆。
下一瞬,应宴眼睁睁看到血尸如水银般融化。
白蜡混着鲜血,形成一条条红白相间的细长血管,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很快便填满整个屋子。
难道被对方骗了?
她刚要动用能力,却感觉到脖颈处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烫,一股熟悉的波动传过来。
低头一看,波动源自身份卡“宣阆”经常佩戴的蓝宝石项链。
应宴将项链勾出来,手指摩挲着宝石边缘,生生克制住动用天赋的本能,任由血管搭上手腕和脚踝。
冰冷寒凉的触感,顿时从接触到的皮肤表面,往更深处渗透,像极地终年不化的冰川。
约莫十五分钟后,无数条交错纵横的血管,如潮水般退去。
周围的环境,发生巨变。
虽然仍在万家庄,却是一副繁华景象,像水墨画浓墨重彩的一笔。
家家户户热闹非凡。院落有鸡有鸭,还有嬉笑打闹的孩童。男人忙着耕种打铁,女人忙着织布做衣,一派生机勃勃。
应宴站在宽阔的大道,打量四周。她迅速思考,暂时决定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一位女子出现,轻摇团扇,莲步轻移,艳丽裙摆飞扬,大踏步朝着应宴走过来。
她眉目清秀,眼一眨,万般风情流淌出来。
还是个熟诡,之前的“好姐姐”。
但这位好姐姐,丝毫没有后面被问到崩溃的狼狈。
她眼波泛着好奇,就像两人初次见面一样。
但逢人就认妹妹的坏习惯是一点没改。
红裙女子姿态亲密地靠过去,手臂揽住应宴的肩膀。
整个人恨不得挂上去,超级没有距离感。
“好妹妹,你是外乡人吗?需不需要姐姐帮忙?”
应宴并不喜欢和陌生人靠得太近。
况且,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一把将人推开。
红裙女子踉跄几步,差点摔地上。她皱起弯弯的眉,抱怨道,
“那些臭男人也就罢了,你一个姑娘家,怎的如此不懂怜香惜玉?”
咬文嚼字。
应宴不想让话题扯到天边,冷淡道,“老婆婆在哪?带我过去。”
她看向红裙女子的眸光,带着薄凉的冷意。
触及外乡人眼底的冷淡,红裙女子察觉到一丝丝熟悉
求生欲令她改了口,嘟嘟囔囔道,
“好吧,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放着我这个如花美眷不要,非要去找读书锈掉了脑壳的老妇人!”
应宴敏锐捕捉到关键词,道,“你们?”
红裙女子眨眼点头,暗送秋波,“是,很多人呢,去的最勤的,是个穿白衣服的!”
*
暖烘烘的土灶台旁边,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正将干燥的树枝,放入灶膛。
橘黄色的火焰,照亮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
老婆婆此时还年轻,只在眼周出现几条鱼尾纹,头发也还有大半乌黑。
而那双黑眼睛,却始终清澈明亮,不为世事变迁而动摇。
她脚边趴着一条黄狗,正哼哼唧唧将脑袋往老婆婆手里送,口吐人言道。
“婆婆,我快要找到出口了,你等等我。”
老婆婆迟疑道,“不用着急,这里和人世间,其实没什么两样。对了,最近虎子他们……”
后面的内容黄狗没听到,吐了吐舌头,问道,“婆婆,虎子他们怎么了?”
老婆婆的牙齿差点咬到舌根,黑眼睛浮现出焦躁不安。
但碍于什么,又不能说出口。
最后她只是伸出沾满灰尘的手,摸了摸黄狗的头颅,道,
“没什么,总之,你带上小黑和大白二白他们,先进出口探探路。最好不要回来了。”
黄狗只听到“探探路”,乐颠颠应下,伸出舌头舔了舔老婆婆的手指,满是依恋,道,
“婆婆,我会带着大家伙出去的。”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
应宴刚跨过门槛,就看到烧火的老婆婆和黄狗一齐消失,只留灶台寂寥。
她回想起站在门口听到的内容,眉毛渐渐皱起,大脑不期然想到了第二条规则。
【2、村口的大黄狗有且仅有一只,是村庄的庇护神。如果发现有东西试图偷狗,请及时制止。】
一般人阅读时,重点会放在后半截,也就是偷狗贼上。
但万一,重要的内容恰恰是前半句呢?
黄狗是村庄的庇护神,却被凝在白蜡里,做成了不伦不类的雕塑。
至于数量,村长的屋里藏了一个。而打铁工房的中央也有个大雕塑。
这么算,就是两只黄狗。
很有可能,第二条规则,从一开始就违背了。
应宴朝着灶台的方向望了一眼,深深叹气。
证实村庄格局并没有发生变化后,她径直朝着村长房子的方向走过去。
此刻,村中的景象萧条不少,街道上已经看不到自由行走的女子。
房屋错落有致,炊烟从烟筒冒出,尽管无人做饭。
在一棵老树的底下,干枯的树叶飘飘荡荡,落在黄色的狗毛中,如衰老濒死的蝶。
比起之前的神采奕奕,躺在案板上的黄狗此刻陷入昏睡,气息微弱。
像得了掉毛症,大片大片的狗毛从它身上脱落下来,漂浮在空气中。
旁边,笼子里雪白的大鹅愤怒叫着,痛骂不休。
庞大臃肿的藏獒猫盘腿坐着,眼珠一动不动,隐隐有血红闪过。
交错的钢铁杆,将它们的影子,切得七零八落。
年轻了至少二十岁的村长意气风发站在案板前,手中拿着一把菜刀。
妒恨怨愤扭曲了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欲壑难填狰狞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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