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纪羽再回到教室,考场已经被布置得差不多了,相当一批人已经去到自己的考点,展舒文还在位置上等他。
“柳承和贺思钧帮你把书理好了在走廊,你的笔记本资料放在后边柜子里。”展舒文撕下一张便签纸,“你的考场座位号我都记好了,你直接过去吧。”
展舒文和他不同路,纪羽心事重重地独自踏上去往战……考场的路。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脚步声,纪羽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他没打算回头也不想理会。
封闭的走廊通道几盏灯年老失修,映出的影子也浅浅一层,时隐时现。
偏偏贺思钧跟得那么近,影子都大张旗鼓追到了纪羽脚底,纪羽看不惯他那么嚣张,脚下重重一碾,健步拐进了教室。
贺思钧和他不是一个考场,纪羽总算能平心静气地落座。
他们俩成绩相差不多,纪羽是六边形战士,每门功课都欠缺得很平均,贺思钧则是麒麟臂麻杆腿的好苗子。
贺思钧在发展上的均衡都该怪罪他的自以为是。
贺思钧总认为自己的决策永远正确,哪怕将参考答案摆在他面前,他也不肯认同,执意要将背道而驰的解法填上。
——“纪羽,你要相信我,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贺思钧永远笃定,且从不认为自己会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相信一切摆在眼前的阻碍都有解决方案。
就像他们今天见面,贺思钧看着还是和往常一般无二,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没有纪羽想象中被冷落的急切,情绪内敛且平静。
似乎只有纪羽一个人把两月前的冲突当一回事。
大概贺思钧也认为纪羽不过是像曾经很多次那样闹脾气。等纪羽的气消了,他们还是能形影不离,继续做包容、和谐、友爱的好朋友。
可纪羽难道就缺他一个贺思钧当朋友?
可贺思钧不是多重要的人,只是纪羽生活里一个阶段性结交的朋友,他们在这段时间里再亲密无间,再不可分割,到了下一个阶段,不合适的人还是要分道扬镳。现在,就是划分两个阶段的坎。
纪羽又一次下定决心,不再想贺思钧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忽略贺思钧偷偷塞进他校服口袋散发余温的紫薯包,他决心把贺思钧彻底丢出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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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闭着眼睛踵河——听天由命吧。李老师不是也说尽力就好吗?”
柳承安慰纪羽,嗓音不像他这个年纪应有的低沉,在嘈杂的食堂不太容易分辨。
后边排队的人叽叽喳喳地推搡笑闹,前后的空隙不到十公分,以柳承为圆心半径半米内倒很空旷。
纪羽赶在阿姨不耐烦前终于指了一道菜,边刷卡边回道:“但我可是睁着眼睛做题的。”
柳承没忍住闷笑两声,低沉的频率传播得广,配上他那老成的脸和魁梧健壮的身材,不少人频频侧目,柳承当即收了笑,踱步到窗口,小声说出早就预选好的菜名。
“什么?”阿姨没听清,扯着嗓子喊,“说大声点,挺大个人!”
柳承天生性格软和,却因为外表异于常人,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更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说话。
没如预想中快速打饭走人,柳承心理压力剧增,喉咙紧绷,额头上一会儿就冒了汗:“我要……”
因为紧张声音压得更低了,只听到嗡嗡嗡的响。
“他要宫保鸡丁、醋溜白菜和番茄炒蛋,阿姨,多打点饭,再浇一勺鸡腿汤到饭上!”
高二的下了课,一批一批地挤进食堂,柳承端着餐盘着急忙慌从越发拥挤的队伍里出来,紧跟着纪羽,低着头小声说:“谢谢。”
“这个窗口的阿姨快退休了,耳背,下次去7号窗口,那个阿姨新来的,年轻,听力好。”纪羽配合着他的步调,看他臊眉耷眼,又一巴掌拍他后背上,“别驼背,丑死了。”
柳承很崇拜纪羽有话直说的态度和性格,和他相处最自然,努力绷直腰背:“小羽,贺思钧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角落里展舒文瞧见了他们,抬手招呼他们过去,纪羽大步走在前领路,不容置喙地说:“我们吃我们的,别管其他人。”
落了座,吃上两口饭,柳承大脑终于重启成功,后知后觉道:“你和贺思钧吵架了吗?”
展舒文眨眨眼睛:“纪羽,豆腐是无辜的。”
纪羽又夹碎一块豆腐,露出惨白的内里。
不得不说,柳承在感知人的情绪变化上还算敏锐并贴心。
“没事的,你和思钧从小一起长大,都是水泊梁山的兄弟——越打越亲热。我觉得你们的矛盾很快就会解决了。”
“柳承,你的歇后语越说越好了。”展舒文夸奖。
“谢谢,我记了一整本,你感兴趣的话考完试我可以分享给你。”
“柳承。”纪羽放下筷子,碰撞餐盘咔哒一声响,柳承不自觉挺直腰背,就差喊到。
“暑假每周三次逛菜市场你逛了吗?”
柳承饭菜也不敢动了,一大幢人局促不安地低着头:“逛…逛了。”
他知道自己总是一副胆小的样子也不好看,就让纪羽他们帮忙想想办法,纪羽就教他逼着自己走出去。
柳承余光里瞥到纪羽抬头像是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向了别处,他心里一抖心一横说了实话:“我不是一个人去的,晓怡粘着我,跟着我一起去了。”
这个晓怡不是别人,姓柳,是柳承的亲妹妹,今年十岁,活泼开朗到猫嫌狗憎,路边一声吆喝她都能接着茬聊。和她一块出门,柳承能舒舒服服当个锯嘴葫芦,买菜不用开口,柳晓怡已经还好了价,还要了把葱。
话说出口,柳承自己都脸热,放下筷子主动反省:“我知道我这种行为是口罩戴到鼻子上——不要脸。我不应该拿晓怡当借口,也不应该答应了你们却没做到,还不应该……”
忏悔还没说完,就被纪羽突然打断。
“我吃好了,先走了。”
柳承抬头只见纪羽端着餐盘起身,步履如飞,眨眼就融进人堆中走了出去。
“他生气了吗?”柳承忧心忡忡,却不见展舒文回应,顺着她目光扭头,看到贺思钧就在身后。
冷冷淡淡的一张脸,在贺思钧的脸上柳承看不到半分情绪起伏,想打招呼的话也堵在嗓子眼,讷讷地说不出口。
展舒文招招手:“这里还有位置。”
“不用了,谢谢。”
贺思钧拒绝了她的好意,端着他一口未动的午餐大踏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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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午休还有段时间,露天走廊上下都听得到学生争分夺秒说话打闹的声音。
高三十七班也不例外,几个留在教室吃面包的女生围着纪羽的位置,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
“我还以为你转班了呢,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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