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栅街墓地无边无际,高高低低的墓碑波浪起伏,几张沙滩躺椅散落在坟头草上,充满度假的悠闲氛围。
魔王舒舒服服地卧在太阳下,八块腹肌上的橄榄油晒得闪闪发亮,巨大墨镜遮住半张俊脸,左手捧着幽兰拿铁,右手抱住一坛茅台,左一口右一口,好不痛快。
狼人愤恨地一拳捶碎了一块碑:“明明是他们请我们来帮忙,居然还敢软禁我们!可恶的东方鬼!”
薇拉叉着毛肚在红锅里七上八下,呵呵道:“还不是因为你老板差点把漂亮小男孩抢回去做压寨夫人了?一没本地户口,二没本地编制,三还没脑子,人家家长能乐意吗?”
僵尸坐在墓碑上忧郁仰望天空:“找华夏对象这么难啊?”
“对了对了!”薇拉猛地靠近魔王,八卦地问,“老板,你真把初羽拔下来送给小朋友了?”
顿时,方圆十里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魔王推高墨镜,露出一双莫名其妙的金眸:“那咋了?想送就送了呗。”
薇拉大为震撼:“怎么说的跟放了个屁一样轻松?先不说直接拔毛是不是有违生理规律,你就这么把可以召唤自己的东西送出去了?你知道一个普通魅魔的初羽在黑市上能卖多少钱吗?更何况是你这种级别的魔王!你是要对召唤者言听计从的知不知道!”
魔王爽朗大笑:“如果小猫咪能召唤我就好了,那样才好玩。”
薇拉感到不解:“有什么好玩的?他不就是一个普通人类小孩吗。”
“你懂什么。”魔王不屑地横她一眼。
人类是愚蠢的低等生物,魔王钟爱高高在上地欣赏他们被欲望支配的疯癫模样,有些人为了爱欲和别人杀得头破血流,有些人则为了爱欲完全失去自己。
但相同的剧情看多了也就腻了,人类几千年来从未变过。
陶冬米这样的倒是稀罕,他的内心过于清澈见底,照下什么颜色的阳光,就呈现出什么颜色的水。不奔腾也不争抢,只是静静地汇聚。
被埋胸的时候这孩子大脑一片空白,被亲吻额头时又是一片空白,他不说我喜欢你,因为从未期冀过喜欢的人会答应他。对陶冬米来说,好像只要拥有这些情绪就可以了,他什么也不求。
在陶冬米看到见识到蔡学长的真面目时,魔王清晰地看到他心中玫红的火焰像被兜头泼了盆冷水,只剩下点点余烬……实在精彩!魔王围观得很爽。
让这样的纯情小笨蛋拥有顶级魅魔的召唤权,难道不是件很有趣的事儿吗?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魔王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地对小女巫说,“你就知道这样的乐子有多难找了。”
旁边的骷髅绅士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阿弥陀佛。”
薇拉左右看看守在远处的东方鬼差,压低声音问:“大人你说,如果现在小朋友召唤你,你是不是就能离开这儿了?初羽的强召唤力度肯定能突破这个破法器。”
魔王意味不明地一笑:“小朋友连接吻都不会伸舌头,你说他知不知道怎么召唤魅魔?”
薇拉:“……”
戈德默默捂住了自己并不存在的耳朵。
“再说,小白兔肯定恨不得把羽毛扔的越远越好,怎么可能召唤我。”
薇拉恨铁不成钢:“那我只能叫我的猫把我救出去了!我想去店里吃火锅,听说有人会很热情地给我唱生日歌。”
“別折腾了,这可是神秘的东方法器,我们出不去的。”
魔王舒舒服服地交叉双腿,用墨镜重新盖住大半张脸,双臂枕到后脑勺底下,“睡了,有活儿了叫醒我。”
-
陶冬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的。
只记得的士停车的时候,司机皱着眉问他还好吗,需不需要帮他打120,陶冬米说不用,跌跌撞撞地付钱下车。
早晨的校园残留着狂欢过后的气氛,几个学生拖着喝醉说胡话的朋友回宿舍,残妆半褪的女孩们抱着小恶魔翅膀,兴奋地叽叽喳喳,来不及卸妆的男生抱着笔记本电脑,气喘吁吁地向教学楼奔去……阳光普照,新一天的大学生活又开始了。
陶冬米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他站在校园广场中央,感到迷茫。
片刻后,麻木的双腿自己动了起来,下意识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陶冬米逐渐远离人群,来到僻静林荫道深处,四周越来越安静。
直到来到一个小木屋边,陶冬米停下脚步,弯腰往里望,笑了。
一只橘猫正在用大嘴铲猫粮。
陶冬米蹲下来:“我就知道是你!”
大橘暂停吃饭,“喵”一声蹭了过来,陶冬米笑着挠挠它的圆脑袋:“给太祖请安,喵。”
这只流浪小猫因为生了一张酷似鞋拔子的脸,本来被命名为“鞋拔子”,但是救助站的站长学姐认为小猫名字必须信达雅,所以最后定名为“太祖”。
“吃吧,不打扰您了。”陶冬米把太祖推回饭盆旁边。
陶冬米把空饭碗洗净擦干,满上新粮,换水,把小木屋四周也打扫了一遍,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陪在小流浪身边总是陶冬米最享受的时刻。
忽然,陶冬米想到了什么,从衣袍的内兜里掏出了一根羽毛。
形状饱满完美,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
这片羽毛如一只烫手山芋,陶冬米受惊地把它扔出去,轻飘飘的羽毛在半空中飘过来,飘过去,最后落进了泥地里。
还是亮得刺眼。
陶冬米皱着眉,犹豫许久,掏出一张纸巾包住手指,隔着纸巾将羽毛捏起来,嫌弃地伸开老远,快步朝垃圾桶走去。
可回收垃圾、厨余垃圾、有害垃圾。陶冬米毫不犹豫地将其扔进了有害垃圾。
这会儿他才觉得自己终于回到了正常生活,昨晚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喵。”
一只大大的玳瑁猫来到陶冬米脚边,陶冬米惊喜道:“典韦!你怎么来了。”
此猫因脸上对称的毛色像“黄脸的典韦”而得名,它虽然体型大,但胆子小,很少亲人,一般人发现不了它的踪迹。
陶冬米赶紧掏出手机拍照,他要分享给救助站其他伙伴们炫耀。
“喵喵。”典韦又急切地叫了两声,往草丛里走,停下来,回头看看陶冬米。
“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陶冬米意识到。
跟着典韦,陶冬米来到草丛深处,眼前的景象令他毛骨悚然。
一只浑身是血的猫咪倒在草丛里,被血染得看不出毛色。陶冬米赶忙蹲下查看,猫咪的四肢都有人为折断的痕迹,深可见骨,口鼻也冒出鲜血,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触目惊心。
庆幸的是,即使伤得这么重,小家伙还有呼吸。
陶冬米二话不说飞奔去最近的救助站拿急救工具和航空箱,同时给合作的小动物医院打了个电话,最后向群里发送了紧急消息。
他知道大部分小伙伴昨晚都出去玩了,也不知道现在回来没有,但不管怎样,他自己会尽力。
止血,消毒,清理伤口,临时固定受伤的四肢,陶冬米做得迅速而冷静,有条不紊。
妈妈是镇上的兽医,陶冬米小时候跟了很多台手术,做妈妈的小助手,不知不觉也学会了很多动物急救知识,毕业后选择学医也是想救人。
陶冬米虽然年纪最轻,但已经是救助站里救助经验最丰富的临时医生。大家发现校园里的流浪猫狗或者小鸟如果受了什么小伤,第一反应都是找冬米医生。
冬米医生能解决的就不用送去医院了,省钱,小动物们也能得到迅速救治。
“冬米,我来了!”
一个女生风风火火地赶到,半句废话没有,“车我叫好了,停在最近的大门,它情况怎么样?”
陶冬米叫了她一声“学姐”,凝重地说:“很糟糕,伤得太重了,还有可能伤到了内脏,要赶紧去医院。”
两人配合默契,动作干练,很快将受伤的小猫送到医院进行抢救。
在手术室门口坐下,陶冬米才意识到自己后背已经完全汗湿了,双手发着细微的抖。
“别太紧张,小猫命硬,它会没事的。”学姐安慰他。
陶冬米皱眉:“它不是登记在册的猫,不知道是谁把他伤成这样。”
学姐:“嗯,我已经叫他们查监控去了。”
“站长,多谢你今天赶过来,我一个人肯定没办法这么快把它送过来的。”陶冬米感激道。
学姐:“谢什么?这是我该做的。诶——你也刚从万圣派对回来?好玩儿吗?”
陶冬米一听“万圣”两个字便打了个激灵,低头看到自己还穿着天使的白袍子,光环和翅膀应该不小心落在……
陶冬米刹住回忆,嗯嗯含混过去,反问道:“欣欣姐,你还没来得及卸妆就赶过来了,昨晚和动漫社的朋友一起玩的吗?”
姚欣欣是美院尖子生,动漫社的中流砥柱,流浪动物救助站站长,身兼数职。
刚开学救助站招募新志愿者的时候,陶冬米在摊位远处犹豫徘徊,是姚学姐走过来,友善地问他想不想了解一下救助站。
“是啊,可好玩儿了!”姚欣欣高兴了些,向陶冬米展示照片,“你看我们妆造是不是很厉害?尤其是这个恶魔,cos出了那种邪恶的感觉。”
陶冬米蜻蜓点水地瞥了下照片,心情复杂地说:“要是我参加的是你这场就好了。”
姚欣欣很豪爽:“可以啊!我们下次活动叫上你。”
陶冬米赶紧摆摆手说不用,由衷道:“学姐,我觉得你穿的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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