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丛林之中,迷雾弥散,毒蛇吐信,妖气冲天。
有人在仓皇地奔逃,有人在惨叫,鲜血顺着石阶滑落。
“快!快走!他们要来了!”
“阿念!阿念!你醒醒!”
韩纪胸口剧痛,自梦中惊醒,对上洛渭担忧的眼眸。她一摸自己的额头,发觉自己满头冷汗,因而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床头的烛火被点燃,洛渭蹲在床畔,摊开手心,道:“方才这个物事忽然闪烁不停,你恐怕是受到了它的影响。”
韩纪接过蕴魂泪在手中细细摩挲,一手按着自己胸口,缓缓摇了摇头,道:“不……有它的原因,但恐怕不单单是它的原因。我得尽快赶回寒山宗,你在此处再养养伤,伤好之后先回万法妖宗,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情自会去找你。”
洛渭转身将地上的被褥卷好,边卷边道:“不,夫妇一体,你我虽未成亲,但在我心中,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同你一起去。”
韩纪道:“可你的伤……”
洛渭立即答道:“我的伤不碍事,好得差不多了。”
韩纪见劝不动他,便也只好点点头答应了此事。
天一亮,二人便收拾好行装准备回寒山宗,恰好撞上韩昭前来告别。
“师姐,我恐怕没办法和你一起回山。”
韩纪挑眉道:“怎么?你还其他的事情吗?”
韩昭道:“自出了白石山到现在,已有五日,这五日大雪封了官道,那几位书生无法启程,现下出发恐怕会误了春闱。他们寒窗苦读十余载,与我也算有缘,我实在不忍他们白白错过这次机会,准备一早亲自送他们前往考场,也当做结一段善缘。阿月那边我昨夜用传音符同她说过,她有些不开心,还请师姐帮我把这枚玉簪送给她,让她消消气。”
韩纪接过玉簪,放入怀中,点头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送他们去,也省得他们在路上为奸人恶妖所害,白白丢了性命,算是他们的福气。只不过这玉簪价值不菲,你下山已久,又租了院子,他们又都是穷书生,身上的银两可还够用?”
韩昭挠了挠头,只道:“我一身本事,还怕挣不到钱吗?”
韩纪看出他的心思,从怀中掏出钱袋塞进他手中,道:“这是我下山时阿月塞给我的银两,她说穷家富路,看来是为你准备的。阿昭,你修为不浅,人又聪明,如今已经是不少寒山宗弟子的师父了,我本来不应该操心你。可当初寒山宗山门关闭之时,你不过才十八岁,总共也没下过几次山,作为师姐,也作为宗主,我总是要提点你几句。”
韩昭收了钱袋,挺直了背,恭恭敬敬道:“师姐您说,阿昭一定铭记在心。”
韩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出门在外,旁人说的话不可尽信,不要相信妖,也不要相信人,包括那些书生。若是察觉不对,即刻回山,不要多留,须得记住,你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韩昭郑重地点头,将目光望向洛渭,第一次没有剑拔弩张:“谅你也不敢对不起我师姐,到了寒山宗对阿月好些,你要是敢拿那日的话说她,我把你嘴巴打歪。”说着侧开身子,让开道路,目送韩纪与洛渭远去。
白石山距寒山宗一南一北,隔得甚远,好在韩纪御剑速度极快,日未西沉,二人便落在了寒山宗大殿前。
寒山宗山门前,两个小弟子正扫着殿前的积雪,见是韩纪上山,纷纷立在一侧,拱手作揖。
韩纪朝他们点了点头,问道:“这么冷的天,不在殿内修习功课,怎么跑到外头扫雪了?”
年纪稍小的弟子如实答道:“回宗主,我们爬树打拐枣吃,不小心用鞋子打中了月姑姑的头,她很生气,罚我们两个连扫一个月的雪,不扫完不许吃饭,我们两个从天一亮扫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韩纪咬着牙忍着笑道:“罚得也太重了,依我看你们年纪尚小,且是初犯,扫半个月就好了,先去吃饭吧,以后该扫扫,该吃吃,月姑姑要是骂起来,就说我说的。”
两个弟子连忙作揖道:“多谢宗主。”说罢头也不回地往饭堂奔去。
韩纪绕过大殿,来到韩月住处,见她正专心致志地批改着弟子的功课,便轻轻敲了敲门。
“月姑姑,有时间听我说说话吗?”
韩月霍地抬头,见是韩纪,苦瓜一般的小脸绽放出笑容,葡萄一般圆滚滚的眼睛放出亮光,惊喜道:“宗主,你回来了!”
她奔至韩纪身侧,拉着韩纪的手,噘嘴道:“宗主,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度日如年,原本教那四十几个小的就够我发愁的,这次新收的这一批弟子是一个比一个淘气。你看看我,才一百多岁,白头发滋滋的长,这仙都快白修了。”
她实在可爱,韩纪忍不住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头,从怀中取出玉簪递给她,道:“你恐怕不仅仅为这些弟子发愁吧。”
韩月瞧见玉簪,面露喜色,又被说中心事,脸颊微红,圆圆的小脸看上去就像是一颗刚刚熟透的桃子,娇艳欲滴,令人心醉。
韩月将玉簪捏在手中,眉目低垂,嗫嚅道:“他……他还有说其他的吗?”
韩纪道:“他让你不要生他的气。”
韩月努了努嘴:“难道送我个簪子我就要对他宽宏大量么?他想得倒美。”
韩纪还想再劝,谁知身后一直一言不发的洛渭忽然开口道:“他还说,在他眼中,韩月才是这个世上最美丽动人、最活泼可爱、最善良无邪、最温柔大方、最善解人意的姑娘,我不认可,他还要找我打架。”
韩月愈听愈开心,忽然咧嘴一笑,娇声道:“他倒是会说我的好话,也罢,等他回来我不打他就是了。”她含笑的眼睛自洛渭身上一扫,略带好奇地问道:“这位公子非我寒山宗弟子,看着却眼熟得很,不知是谁的高徒?”
洛渭轻轻挽住韩纪的手,挑眉道:“你看清楚,我是谁的高徒?”
韩月面露震惊之色,将目光移回韩纪身上,道:“师姐,他……他……他是你……”
韩纪轻轻点头,道:“他是阿随,也是洛渭,我同你说过的。再过些时日,我预备找个吉日与他结为道侣。”
洛渭听了这句话,俊俏的脸上挂上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的笑容。
韩月震惊地啊了一声,半晌才回过神来,瞪眼道:“他不是妖么?他凭什么呀?宗主你怎么可以和一只妖在一起呢?!他一定有诡计!我看他……他就是贪图你的灵力!”
韩纪知道韩月痛恨妖族,也知道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洛渭,心中便有些后悔没有坚持最初的想法自己回山。感受到身侧洛渭挽着自己手臂的手微微收紧,她连忙挡在韩月与洛渭中间,柔声道:“阿月,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份上对他好一些。如果你真的很生气,就把所有的火气对着我发,毕竟是我执意要和他在一起。”
韩月看洛渭的眼神已近乎是在看一个狐媚惑主的狐狸精了,但碍于韩纪站在中间说和,她也只得收起脾气,闷声道:“好,我控制着点,只不过他不可以住在寒山宗,白日里他待一待也就算了,晚上他自己下山,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韩纪听了这话,心中觉得有些委屈洛渭,可她也知道寒山宗经历妖魔血洗一事,大多数年长弟子对待妖族的态度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她若再有要求,便算不得寒山宗门人了。
不忍见她左右为难,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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