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纪沉思一瞬,看向魏九,道:“刘乙走第一,我走第二,苏全友走第三,你走第四。”
魏九冷冷道:“刘乙走第一,苏全友走第二,我走第三,你走第四。这样不论前头他们两个谁有小动作,我都可以一击毙之,我们也不会被隔开。”
无论怎么走,都势必有缺点,韩纪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刘乙踏上第一行左起第三块石板,随即踏上第二行左起第二块石板,紧接着踏上第三行左起第五块石板,他的脚每踏下一步,韩纪都仔细数着。
四人缓慢而谨慎地通过暗巷,暗巷尽头是一堵砖墙,每一块石砖上都有一个令牌的凹痕,而细细看去,凹痕之间都有些许细微的差异。
刘乙将令牌放在其中一块石砖上,咔哒一声,整个暗道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无数的石灰与碎屑簌簌掉落着。
眼见苏全友因伤势过重即将摔倒,韩纪生怕他触碰到其他机关,想伸手去扶,却不料手中麻绳十分难缠,她一时不察便往后倒去。
便在此时,魏九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轻声道:“当心。”
石砖后缩,一道暗门在韩纪右手边的石壁上打开。
韩纪不得不佩服打造地下城城主的谨慎,心下也暗暗对刘乙刮目相看。
如此多的细节,他仅仅走过一次便全数记住了,这样的人如果出去考功名,恐怕要得个秀才。
石门之后,夜明珠发出莹润通透的光泽,无数穿着盔甲的护卫立在两侧。
他们毫无表情,如一座座雕塑一般站立着,紧握着手中的兵器。
待到四人弯腰走出,一道道长刀落下横在刘乙胸前。
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问道:“三魂离体去。”
刘乙当即答道:“七魄转阴来。”
长刀唰的一声抬起为四人让路,如此转了三转,对了两道口令,才终于来到一道紧闭的石门前。
刘乙高声道:“冷月真人,这新娘子的心长得蹊跷,我们怕不小心损伤,只得将人带来,请你们取出。”
一个声音隔着石门传来,冷冷淡淡,刺人心魄。
“不过取一颗心,折腾如此之久还未取得?”
韩纪担忧一进石室被周得善看见面容,连忙让魏九为自己盖上红布。
红布落下的刹那,韩纪眼前所有光景都染上一层柔软的红光。
她偏头望去,瞧见魏九通红的耳朵,不禁疑道:“他怎么这么爱红耳朵?”
苏全友答道:“师父,这女子心与旁人不同,弟子不敢动手。”
冷月道人冷哼一声,石门缓缓抬起。
一道屏风将石室分为两半。
屏风之外,绿萝玉兰摆在檀木桌案上,五六个美貌侍者立于两侧,千年灵参,万年仙草,以及许许多多的灵药不要钱一般地垒在侍者身后的木柜里。
屏风之内摆着一张架子床,床上罗帐低垂,一个人影躺在床上,诶诶哟哟地叫唤个不停,在他两侧各立着两个暗卫,另有一个身穿黄色绸衫的男人坐在一侧的太师椅上。
三个身影从屏风内缓步走出,前头的女子柳叶眉,丹凤眼,姿容绝艳,冷若寒霜,头戴白玉打造的莲花冠,身穿月白色道袍,手拿一尾拂尘,正是苏全友之师,冷月道人。
后头是两个与苏全友一般打扮的年轻弟子,一男一女,男的面带冷笑,女的却带着几分愁容。
苏全友身子一动,正要迎上去跪下磕头,一把冰冷的匕首便对准了他的命门。
他不敢再动,只躬身弯腰,低声道:“师父,劳烦您亲自操刀,取出她的心脏。”
站在冷月道人身后的男弟子轻笑道:“还不是你偷懒,否则这等小事怎能让师父亲自动手?”
苏全友此刻如芒刺背,浑身冷汗冒起,心中有苦难言。
见冷月道人面色不善,林丹朱壮着胆子上前一步,道:“师父,苏师兄也是担心突生意外。我看苏师兄身上衣裳都破了,想来也尽力了。”
苏全友闻言心中一喜,想抬起头去看为自己说话的小师妹,又怕惹得师父不快,因而恭恭敬敬地弯着腰,心中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冷月道人瞥了一眼身穿喜服、头盖红帕的韩纪,目光转过一身黑衣、脸带面具的刘乙与魏九,终于落在苏全友身上,冷冷的道:“你道服怎么破了?还沾上血迹?”
察觉到匕首尖端又进了一分,苏全友只得颤声道:“弟子本想剖出这女子的心脏,却不曾想她忽然挣扎,撕扯之下,匕首划破衣裳,便成如此模样了。”
屏风内,周得善痛苦地呻吟道:“几位仙长……莫要盘问耽误时机了……快快将她带进来……请越神医为我操刀……”
他气息极短,没说两个字便要极力地吸一口气,听起来像是火炉里腐朽的风箱呼呼作响。
冷月道人不再追问,吩咐道:“碧城,丹朱,速速将人带进去。”
她身后的两名弟子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将韩纪带进屏风之中。
苏全友小心翼翼地往屏风处张望一眼,只见林丹朱纤细的身影在屏风后闪过,紧接着便被萧碧城挡住。
韩纪进了屏风之内,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腐烂的臭味,紧接着各类药草的味道也涌进鼻腔。
一名弟子摁着韩纪的肩膀,让她坐在太师椅上,一名弟子躬身道:“越神医,还请您动刀剖出这女子心脏。”
韩纪透过红盖头往另一把太师椅上的身影上看去,依稀瞧见一把摇摇颤颤的黄色花朵,心道:“这位应该就是魏九口中深谙换心之术的越明溪了。”
越明溪扯住一片花瓣,丢在地上,不急不缓地说:“我换心有一个原则,除非是剜心之人心甘情愿献出心脏,不然决不动手。你们兵刃相加,威逼利诱,越某一介医者,无可奈何。若你们能把心脏剖出,我也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不知。如今又要让我亲手剜心,我看你们还是杀了越某罢!”
两名弟子尚不答话,屏风之外便传来冷月道人的声音:“越神医,你不动手休怪我不留情!我现下杀不得你,难道铜山口的百姓我也杀不得么?!”
越明溪面色一冷,道:“冷月道人,那些百姓与你我素不相识,你何苦为难他们?”
二人透过屏风凛然相视,良久,冷月道人低声笑道:“铜山口本有一场瘟疫,若不是你行医至此,他们必死无疑。如今你为他们化解天灾,他们也因你的原则而死,妥帖得很。”
越明溪气极,手中一捧黄花颤抖着,他愤怒地站起身,看向韩纪,道:“陈家小姐,你听好了,越某只说一遍。若你不愿,今日便是她冷月道人杀了全天下的人,杀了我,我也不会动手!我现在问你,你可愿意把心换给这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韩纪尖着嗓子,甚是幽怨地说:“越神医,小女子进了这吃人窟窿,决计是出不去啦。既然如此,倒不如取出我的心救下这位周老爷,也省得其他无辜之人因此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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