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念现在进组拍的这部戏名义上她是女二,但实际上戏份还不如女四,虽然是开机一月后才进的组,她戏份加起来没有50场。这一个月来断断续续的,她拍两天,歇三天,草草杀青后被拉到这里的主要原因,还是她此前在《三系建设》里引起的话题热度,再加上节目组的宣传鼓吹、各大营销号的传播。综艺首播热度在全网居高不下,得奖年度首佳综艺。所有嘉宾受邀参加此次慈善晚会。
迟念时隔一个月再次见到蒲英,她全然呈着一张洒脱干练的精英女企业家的人皮,端着酒杯笑眯眯的游走在各个圆桌间,与一众导演、制片人一圈又一圈的推杯换盏,酬光交错。
“丁总,我看今天要是不求着您喝一个,您都忘了我这个人了吧。”蒲英的笑意和声音两两相配,自有一副浑然天成的轻松愉悦。
坐在主座上的中年男士闻声半倚过身子,面上十分受用的笑着,抬手当着一桌人的面抬手浮指蒲英。
“你看看!你们看看!!要么说人家是处理公关的第一把好手呐?转移矛盾焦点第一步——栽赃嫁祸!”
说话的这位中年男士全名丁茂贞。早年是编辑记者出身,锋芒□□后独立出去创办了个人杂志。前些年另辟蹊径地做起了慈善活动,圈内外戏称“一本杂志发起的慈善”。然而丁茂贞正是靠着媒体这样“戏谑”的免费宣传,借势造势,积极合作国内大型慈善类节目。开辟了电视与杂志的强强联合,让自己成功进军影视圈,参与、涉猎多项跨媒体制作。靠着敢想敢干的决心,愣是让杂志宣传成为了现如今判定电视剧“火不火”不可或缺的一个因素。
一桌四人闻言都不约而同地应情应景笑起来。
蒲英在这一片笑声里适时地弯下腰,丁茂贞十分受益地拿起桌上的酒杯与她轻碰。
蒲英仰头灌下一小盅白酒。
大家再次举杯时,她又立刻从桌上取过一杯高脚白葡萄酒。
许是喝得太急,蒲英白皙的脖颈上渐渐晕染上了粉红色,却丝毫没影响她的话语分寸:“我就是舌头说裂、跑断双腿,还不如您一句话好使。”
几人话语间,蒲英身体往边上偏了几分,正好够那位丁总的视线看见身后的迟念。
丁茂驰像是不经意地提起话头,他问旁边的人:“哎,我听说你要筹拍那个《红方请起立》,拉到投资了吗?”
被问的那人正是这部剧的导演——胡耀秋。“男女主演倒是选了,投资也算拉了几个吧。”
“那女二的人选你们定了吗?有合适的人选吗?”
胡耀秋顿时了悟,但面上却还是呈了一副为其烦困的神色,摇头道:“试了几个,但感觉都……差点意思。”
丁茂驰的手臂舒适搭在沙发靠背上,眉头舒展开来,一派舒悦样地道:“我看前两天网上不是都在说咱们圈里的人,个个都是吸血鬼,被骂的最狠的那个是叫什么来着?”
蒲英在后面恰如其分的长吁出一口气。
几人应声纷纷投去目光。
“我们家艺人。”蒲英有些无奈道:“录综艺的时候助理受伤了,传到网上成了我们虐待助理了。敢情现在的世道是挣钱的成了王,倒是发钱的成了奴。”
胡耀秋闻言立刻很不屑的冷哼贬骂:“都是些不上流货,一天到晚在网上瞎跟风刷存在感罢了!”
蒲英跟着附和:“谁说不是呐!”
几人在一言一语的答问中颇为和谐,像是一群刚刚找到志同道合的知己好友般熟络。
丁茂驰笑着问了句:“那个艺人叫什么来着?”
“迟念。”蒲英整个身体倾了过来,抬手遥遥一指,迟念所在的位置正好全方位的展现在他们面前。
丁茂驰抬眼,幽暗的蓝色灯光下,白色的礼椅上,迟念一身黑白相错的抹胸礼服,黑色的发盘覆在脑后,露出皙白颀长的脖颈。
一个圆桌上坐着七个人,迟念并没有似几人一般正襟危坐,而是整个身姿靠在椅背上。
丁茂驰很自然地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导演,眼神示意:“怎么样?”
胡耀秋收回观赏的目光,回过头时面带苦笑,语调勉强地回道:“可以是可以,就怕女一压不住呀。”
丁茂驰脸上挂着若有似无地笑意,意味深长的看向蒲英。
蒲英再次不动神色间迅速横亘在了两人空隙的中间,她脸上始终挂着玲珑八面的笑意,像是带着人皮面具般,自始至终连微笑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她顺其自然地坐了下来,和缓愉悦地说道:“独占鳌头能不能真正出彩先不提,就怕到时候有那颠不清几斤几两的,擦完嘴不认人。法治社会还能强迫不成?哈哈哈哈…”
几人眼波流间,顿时齐刷刷发出一声声整齐清悦的笑声,荡漾在这片极为宽阔的室内空间里尤为映景。
从黑漆漆的摄影镜头看过去,画面里的几人可谓是将名利场上的“谈笑风生”展现的淋漓尽致。任何一帧剪切下来放在大屏幕上,都足以获袭奥斯卡最佳主角的程度。
只见下一秒,方才语态尴尬的导演骤然转变神态,声声应承:“确实。现在观众都喜欢看百花齐放,也热闹。哈哈哈哈哈……”
迟念坐在离他们不远十五步的距离处,看着蒲英的一颦一笑,忽然觉得很面熟———那天的化妆师。
她淡然无波地收回目光,圆桌上一位身穿白色简约抹胸晚礼裙的女子,手指尖握着高脚杯,起身与几人一一碰过杯后。
此刻,她正举杯停留在她眼前,迟念拿起酒杯与她轻碰。
“我刚开始学的是芭蕾,后来又转去跳了民族舞。”女子坐下之后娴熟开口,仿佛这里的诸位与她都已是多年至交好友。
不知道是主办方的安排,还是蒲英的特意交代。迟念落坐的这桌带她七个人中,有五位都是毕业于北舞的校友。
一人立即深有同感地接话:“以前我跳舞的时候也没觉得我们挣的少,可一进这个圈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在练功房里拼死拼活的学,还不一定能参演剧目,更别说当领舞、主舞了,真的是榨干了青春,钱和名该得不到还是一个也得不到。”
他们纷纷倾身向前,颇有一种找到同道中人一吐为快的愉悦兴致。
“哎,就我刚入这圈的时候,我以前那些团员们还说什么,我不懂舞蹈的真正意义,不配当一个舞者。”他双手一摊,不屑道:“再看看现在,好多都让我推荐他们认识圈里的导演、制片人什么的,说后悔当初没有早早的跟我一起进来。”
若换在以前听见这段话,迟念必定会给她们每人一记响亮的耳光,然而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最应该挨别人一耳光。
她曾经听过太多太多关于舞者的既定论。可后来一路走到今天,再回过头去看才发现。
一切,她所坚持的一切,从来都不是跳舞这件事本身。
单做一个舞者,她不合格。沦为阿谀求容者,她又太过孤芳自赏。
随着晚宴进行到兴时,坐在圆桌上的人都已不在受限于自己座位,开始端着酒杯,似走街串巷的小商贩般互相攀谈结交起来。
迟念疲倦地闭上眼,拇指重重地按压在太阳穴上。她头疼欲裂。
倏地,旁边的空位椅子被一双手拉开,那人娴熟地落坐,轻佻地道了一声:“迟小姐好美啊。”
迟念抬眼,看见来人眉心微皱。
男人一身高定深蓝色纯色西装,蓝色领带被轻轻调整两下,此刻脸上挂着十分标准的商务微笑,目光游侠般落在迟念堪露的肩部肌肤上,似笑非笑的问了句:“不冷么?”
他看似在关心,实则更像奚落。
半响没等到回答,毕恪脱下西装外套递给旁边站着的男孩,眼神示意。没过一会儿男孩便拿着一个米粉色花纹的羊绒披肩轻轻搭在了迟念皙白的肩膀上。
毕恪看着迟念单薄的身姿被披肩遮了个十全十,愉悦地摊开手:“我这份雪中送炭和你的相比是不是温暖多了?”
“你今晚的业绩是多少?五百万?一千万?”毕恪道:“我全包了。”
舞台上光鲜亮丽的受万人追捧的明星,此时此刻正在一个个费心着力的推销着品牌方的‘物美价廉’的商品,尽职尽责地当着代言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