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宣家所在的那条小巷时,章淮之自觉地停了下来。
宣白薇与章湘之相识了多久,就与章淮之相识了多久,两年间,送她回家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他每次都会细心地准备好马车,自己则骑马在外,到了巷口便止步,从不逾矩半分。
宣白薇已过十七岁,早非懵懂无知的孩童,她知道这些举动意味着什么。
轻呼一口气后,她掀开车帘,悄悄看着旁边马上的男子。
年轻英俊,学识渊博,出身高贵,比高广禄那样的纨绔子弟好了不知道多少,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如意郎君了。
湘之提前半个月就来邀请自己了,兴奋得不像话;危急关头又有章世子从天而降,来来回回都亲自引路,甚至还蹲在自己面前,亲手为自己解开缠绕的花枝。种种迹象似乎都预示着,自己与他的关系将不会再如往常那般平淡。
宣白薇心中有些躁乱,说不出是喜是忧。直到车夫提醒说到了,她才放下车帘,走出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多谢世子。”
章淮之看了她半晌,最终只是点点头:“走好。”
仅此一句,再无更多交谈。宣白薇转身往家中走,章淮之则坐在马上,久久地望着她的背影。
他看出了心上人的不安,所以即便想与她多说几句,思索片刻,仍是选择了闭口不言。只如往常一样远远地看着,目送她回家。
这条小巷,他已经站在这里无数次了,但始终没有走进去过。而这次妹妹及笄,是他催促妹妹邀请,也是他透露给母亲,是他等不及,要与心上人在一起了。
章淮之忽然一勒缰绳,也不管跟在后面的马车,快速朝侯府奔去。
他要去跟父亲说明,准备聘礼,堂堂正正地来提亲!
……
皇城脚下,天壤悬隔。除了那些高门大户,多数末流小官只能住在这样的巷子里,过着与寻常百姓一样的清贫日子。
到了家门口时,宣白薇特意停住脚步,拍了拍脸颊调整情绪,这才推门:“爹,娘,我回来了!”
门扉推开,一个美妇人率先应声:“薇儿回来了?”
美妇人面上无脂粉妆点,却自生光彩,稍长的年岁更添岁月韵致。此刻正笑盈盈地看向门口,这正是宣白薇的母亲,白清商。
在她身后,父亲宣承平也拿着扫帚跟了出来。
两日后就是老母亲的寿辰,夫妻二人此时正忙活着洒扫,一听到女儿的声音,立刻探头迎接,只不过一眼望去,率先看到的是那袭柳青色的衣裙。
“怎么换了衣裙?”
白清商目露担忧:“可是在宴会上遇到什么事了?”
宣白薇连忙道:“没有没有,先前的衣服不小心弄破了,所以才借了湘之的衣服。”
“今日比试,我拿了头筹呢,爹娘快看看。”她小跑几步,将手中锦盒塞到父母手中,只是神色不似往常自在,说完就急匆匆地要进屋,“我先进去换身衣服。”
宣父宣母对视一眼,将女儿的不对劲都看在眼里。
他们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就乖巧懂事,为祖母准备寿礼这种本该是他们来做的事也揽了下来。宣承平身为人子人父,只觉得惭愧,手中捧着的锦盒仿佛也有千斤重。
侯府的宴席,去的人自然不会少,保不齐也有勇威将军府的那位公子。宣承平自然知道那小公子的秉性,自从被他盯上,不但女儿惶恐,他们也时常提心吊胆的。薇儿报喜不报忧,可自己这当爹的却不能当作没看见。
他立刻示意妻子跟上去瞧瞧,白清商心知丈夫所想,微微点头。
如今五月天气正好,种在院中的蔷薇花也打了花苞,白清商摘了一朵初绽的蔷薇花,轻轻地敲开了女儿的房门。
宣白薇的房间装饰简单,两个巨大的书架占据了多数空间,连床榻和妆台都显得逼仄。一眼看过去,不像女儿家的闺房,反倒更像是藏书阁。
此刻她已经换下了衣裙,正在叠衣服,只是低垂着头好似有些闷闷不乐。白清商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走上前一边给女儿拆卸发饰,一边柔柔地闲说着家长里短:“娘准备做几双虎头鞋,你这几日若得空,帮娘画些新样式吧。”
“娘亲做虎头鞋干什么?”
宣白薇不解,抬头便见母亲掩唇笑道:“好事都赶到一起了,你表姐前几日生产,得了个儿子。待给祖母祝完寿不久,便是你那小外甥满月。”
“镜夕姐姐生了?”宣白薇蹭的一下坐直了。
“是呀,届时还得你替爹娘去探望,这般消沉可不行。”白清商侧了侧头,温柔地道,“跟娘说说,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宣白薇缓缓坐了回去,她倒也无意隐瞒这件事,毕竟高广禄已经被赶跑了,自己也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只是一旦提起,又怎会避开乱她心绪的章淮之呢?
今日让她心绪不宁的人,好像并不是高广禄。
白清商一听便懂了,女儿这是长大了。
他们夫妇本就容貌出众,唯一的这个女儿更是继承了爹娘的长处,天生一副绝世姿容。自她及笄这两年来,媒人都快把宣家门槛踏破了,可她始终反应淡淡,这还是头一次因为郎君的事感到烦心。
白清商将蔷薇花别在女儿鬓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薇儿喜欢他吗?”
宣白薇面露犹豫,许久才道:“好像说不上喜欢。”
她不是没见过两心相许的人,譬如她的父母。二人当初也是冲破层层阻碍才走到一起的,母亲爱蔷薇,父亲便种了满院子的蔷薇花,她也由父母之姓结合,得了“宣白薇”作为名字。二人的情意十多年不曾改变,就如同鬓边这朵蔷薇花,生机勃勃惹人喜爱。
可自己与章世子却非如此,非但没有这种轰轰烈烈的感情,便是见面也没多说几句话,宣白薇并不认为这就是喜欢。
白清商又道:“既然不喜欢,为何不像避着高家公子那样避开他呢?章世子是君子,想来不会如前者那般纠缠。”
宣白薇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头脑纷乱,一会儿想着若嫁的人并非倾心的人,如此匆忙地托付一生,似乎过于草率。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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