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一边,坐在沙发上的敬渝正合着眼,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郑徽没有走,他也没管,只是一只手肘撑在沙发的扶手上,紧紧抵着额头。
“如果……如果有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被你伤了心,生了你的气,”
男人突然出声,似乎还在纠结,下不定决心开口,也找不到合理的措辞,艰难又晦涩,用非常缓慢的语调才把话给说完,
“无论你要跟她说什么,她都不想跟你好好说话,对你很疏离……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敬渝话刚开口,郑徽就惊了一下,完全不用思考,就能猜出来他说的是谁。
而说完这话的敬渝,他还是一开始那样子,并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向自己这边,应该没有看见自己的反应。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
当年发生的事情,他有印象,可是敬渝讳莫如深,这几年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
为数不多的几次跟舒纯熙的见面,除非真的有事,否则舒纯熙不会主动跟敬渝说一句话。对此,郑徽也看他反应自如,表现如常,根本就没有任何放不下的失意模样。
她跟敬亭一起回敬家来,他最多也就是提前关照一下家里的布置还有请的厨师,做一个细心好客的大伯哥应该做到的一切。
多余的举动,一点也不会有。
她跟敬亭启程离开,他也只是送到机场,然后返回公司,一投入到工作中,照样挥斥方遒,好像要把整个人都奉献给暮帆商会的事业一般。
而敬渝本来就是一个工作狂,郑徽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可时至今日,亲口听到从敬渝口中说出来的那个“对你很重要的人”,他也不得不承认,大概,敬渝从来就没有放下过舒纯熙。
可那人,已经是他亲堂弟的遗孀了。
真要问他的话,他只能说既然人家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那他除了尊重她的意思,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但敬渝问都问了,他也只能站在敬渝这边去考虑……可是难不成两年都过去了,他现在才要去求一个原谅么?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又念及前因后果,这事有多难办,郑徽都不敢想象,只好斟酌着,努力委婉地反问了一句:
“所以,你是希望能获得她的谅解,让她不要再生你的气了?”
希望能获得她的谅解,让她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敬渝睁开了眼睛,眼里已经不再是茫然,反而清晰地浮上几分苦楚和无奈来。
他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动作幅度很小,仿佛只是在说给心里的自己听。
原谅自己。
这大概……是不可能的。
艰难地张开嘴,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响起,他好像叹了一口气,又干巴巴地说,
“算了。”
有点颓唐地说完这句话,敬渝站起身来,目光随意地扫过茶几上的那几本书,又看了一眼郑徽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的表情,立刻就想明白他现在这样是因为什么。
都已经被他看到了,大概也没有什么必要再把书拿走收起来了。
本也瞒不了多久,等过几个月,所有人就都会知道了。
胸膛里一坠一坠地感到沉闷,站着的男人视线只是在茶几上轻轻扫了一下,很快就收回来。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敬渝像是一只鬼魅一样,充满落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还坐在沙发上的郑徽这才反应过来,有点讪讪地想,忘了说了,不管他现在或者过去到底怎么想的,马上又准备干什么,是不是首先都得好好道个歉啊?
……
敬渝出了书房,沿着走廊走到中庭,隔着玻璃望着外面专门辟出来的一块地,上面种着的几簇青竹今年已经蹿得很高了,中间延伸出来一条弯曲的石子小径,一排竹影在月下悠然摇曳。
人影闯入,一脚踩碎那些影子,将美好的画面给毁了。
敬渝抬头,看着小径里的男人慢慢朝自己走过来,然后打开玻璃门,来到自己的面前。
他冷着脸,幽幽地问候道:
“宗先生还没睡?”
宗正脸上挂着极浅的笑,有些惭愧地摇了摇头,
“本来要睡了,但是想起某位尊长所托,细细思量了一番,想着想着,便实在无法安然入睡了。”
敬渝只道他说的是长辈要他在北市谈的生意,场面话张口就来,不需要代入就能劝慰道:
“商场如战场,任何生意都不是一夕之间就能促成的,宗先生不用思虑过甚,顾好身体才能徐徐图之。”
宗正看着敬渝,笑着点点头,好像是认同他说的了,但是那笑很快就敛了下去,反而解释道:
“敬总误会了,令我辗转反侧之事,不是生意上的事情。”
敬渝挑了下眉,配合地接着问道:
“哦?那还有什么事情让宗先生挂怀至此?”
“不瞒敬总,那位托付我的尊长正是我的一位远方表姨,昔日南省省财政司的杨秘书,我唤她一声‘杨小姨’。所以,二夫人其实算得上是我的表妹。”
宗正慢慢说道,看着敬渝的神色,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道:
“这次我虽然是为奔丧而来的敬家,但其中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受了杨小姨先前的托付。
“想必敬总也清楚,二夫人乃是我杨小姨一家人如珍似宝的掌珠。如今,令堂弟已去,杨小姨一家唯一担心的便是二夫人的往后,但他们身陷囹圄,多有不便,所以有些话,就不得不由我这个远方表兄僭越,来替他们问上一句了。”
面前人望他的眼神,总算从那种平淡疏离变成了带着探究的思量,终于开口,语气还算和善地说:
“原来是这样。宗先生不必担心,敬亭虽然走了,但我敬家还在,弟妹在敬家,一切如常。我会保证她的安全。”
是“会”,却不是“可以”,也不是“能”。
那就是,他会尽力,却没办法百分百保证舒纯熙的安全。
不是么?
虽然宗正知道,若说这话的人是敬渝,那么结果就大差不差了,但他还是在这几个词的巧妙选择里暗自沉下了心,凝视着眼前人,继续道:
“既然敬总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只不过,我还有一个顾虑,不知道敬总可愿回答?”
敬渝敛眸,
“请讲。”
“我虽然生长在北省,但也曾听说过,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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