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快找来了,还带着狗。”多弗朗明哥提议说,“我们要藏到河里去,在水里,狗就闻不到了。”
涕泪横流的霍名古抬起脸,“河里?…”
多弗朗明哥拿出他之前从垃圾场的饮料杯上找到的四根吸管,有红的,有蓝的。
“可是,可是你们母亲…正在发烧……她受不了这种折腾的。”霍名古还在犹豫。
优柔又无用的父亲,把大家害到这个地步,还在磨磨蹭蹭拖后腿……
多弗朗明哥怒视着父亲 :“被抓到的话,我们就直接被杀掉了。”
*
他们又一次成功的躲开搜捕。
等到后半夜村民从森林离去,他们才湿淋淋的爬上岸,一家人搀扶着回到木屋,互相对视一眼,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他们的庆幸还没持续多久,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在河水里泡了半宿,母亲烧的更厉害了。
霍名古不停的投洗、拧干,用湿手绢交替放在她妻子的额头,热了就换成凉的。
“多弗…罗西……”女人在病中轻轻呼唤着。
“母亲……”多弗朗明哥和罗西南迪双双抓住母亲的手,声音里都是憋不住的哭腔。两个小孩子从没经历过这些,病重的母亲让他们联想到死亡和失去,这让他们无比害怕。
女人没有再说话,好像刚刚只是病的迷迷糊糊中的一句噫语。
*
多弗朗明哥剥了两颗糖,用石头砸碎,在一个破边的碗里装了点水,把糖果碎块放进去,准备融化成糖水给母亲补充些体力。
他一边搅拌一边嘱咐:“罗西,今天是第三天了,如果塞万找你,吃的不重要,你说我们缺药…母亲烧的很厉害,我们一定要找到药。”
罗西南迪含着两泡眼泪,鼻涕也在流,瓮声瓮气道:“什么药?”
霍名古哽咽着插话:“退烧药,或者抗生素,总之得赶快退烧。”
“如果没有,我们也只能再去药店偷了,无论是偷的,还是抢的……”多弗朗明哥说。
*
罗西南迪这次消失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霍名古和多弗朗明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是心急如焚。
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白衣黑裤,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里紧紧抓着一瓶橘红色塑料瓶的药水。
只是看起来便宜又大碗。
“哥哥…药…”罗西南迪的脸看起来比去时还要肿,说话的时候,已经少了两颗牙。
多弗朗明哥失态了:“罗西,你怎么又掉了一颗牙?……你在那边被人打了吗?”
罗西南迪小嘴一瘪,哇的大哭:“是塞万被人打了,她掉了一颗牙,我也跟着掉了一颗牙……”
“!!!”
罗西南迪一双大眼睛又红又肿:“呜呜……塞万带着我爬进了…保,保健室,呜呜……说他们生病的时候……都是喝这个药水……”
“都怪我,我不小心把托盘碰掉在地上了……如果不带着我,她大概就不会被人发现……但是……呜呜呜,我离开她太远…我就会回来…可母亲……呜呜呜,嗝…等不到三天后……怎么办,呜哇哇……塞万会不会被人打死………”
多弗朗明哥将罗西南迪手里的瓶子拿过来,屋子灰蒙蒙的,瓶身也有划痕,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已经这样了,哭也没用了。塞万说这个药喝多少了吗?”
“呜呜……她说……她们,嗝,都是喝一瓶盖……”
霍名古比儿子们有些经验,粗略的换算了一下体重,把药倒在碗里。
但是就要喂给女人时,他又迟疑了:“万一……”
这是什么药,药效怎么样,他们都不知道。
“我来!”多弗朗明哥把药夺下来,“你扶着母亲。”
【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
在一家人提心吊胆的看护中,到第二天天微亮的时候,女人额头的热度终于降下来了。
“药是有用的!”他们惊喜道。
但是高兴过后,不免想起罗西南迪所描述的塞万的处境,又有些忧心忡忡。
他们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规则是什么样的,不知道偷东西要受到怎样的惩罚,会不会直接被处死……所以只能等待下一个三天。
*
多弗朗明哥继续带着罗西南迪去垃圾区翻找食物。
垃圾堆的臭气又刺鼻又呛喉咙,路过的人都掩鼻而过,但是他们已经习惯,很少再被熏得呕吐了。
这一天多弗朗明哥幸运的找到一条红烧鱼,大概是做的不够好吃,只被夹了几口就装在袋子里扔掉了。
“正好拿去给母亲补充营养。”多弗朗明哥找了张看着还干净的油纸,手脚麻利的把鱼包起来。
“罗西,我猜是有哪户人家在过节,你也过来翻翻,肯定还有其他好东西。”
他们还真的找到了不少吃的。
多弗朗明哥高兴之余,又跟弟弟透露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计划:“等母亲身体恢复一些,我就跟父亲说,让我们一家搬到垃圾焚烧场去住。那里味道不好,就算再来一次大搜查,这群人也不会愿意去那里搜,带着狗,狗也受不了那个味儿。而且这里是北海地区,冬天肯定很冷,垃圾焚烧场有焚烧炉,它烧起来我们也会暖和一点,我们还可以顺便捡到许多有用的东西。”
罗西南迪看着他的兄长:“搬到那里,我们住哪儿呢?”
多弗朗明哥仰躺在垃圾堆上:“肯定会有一些废弃的堆垃圾的阁楼,或者是装机器的设备间,就住那里。实在不行先搭个帐篷,我前两天捡到一个,我们住下来再慢慢摸索。”
罗西南迪也学着哥哥的样子躺下来,结果躺到一个破旧的洗衣板上,叮叮咣咣的从垃圾推顶滑了下来,多弗朗明哥赶紧眼疾手快的抓住他,把他拽上来。
“呋呋,罗西,你这毛手毛脚的毛病倒是一直不改…”
多弗朗明哥侧过脸看了一眼罗西南迪:“万一搬家的时候,塞万拽你过去,你拿着一堆东西摔过去就不好了,到时候又被人发现,等她找完你我们再搬。”
*
然而直到第四天,塞万依旧毫无动静。
罗西南迪呜呜的抽噎:“怎,怎么办……”
多弗朗明哥嘴唇紧紧抿着,半晌,道:“算她命苦,我们搬我们的。”
*
虽然他们从未见过。
虽然弟弟才是与塞万相知相熟,无比亲近的那个。
虽然曾自认为是天潢贵胄的天龙人,除了血亲,其他人都不配被他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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