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烛敏锐地发现,初月变得不一样了。
她变得和善的同时,也变得糊里糊涂、演技拙劣了。
她好像忘记了很多事,又好像知道了很多别的事。
银烛弄不懂她。
银烛经过过去二十年和初月的朝夕相处,建立起的那一整套应对流程,突然不管用了。
但好在,初月不再逼她进地下室做试验了。
银烛自然的认为,初月铁定是在外游荡的时候,不小心入睡献祭了这几年大半的记忆,但又记得自己似乎在谋划什么大事。
为了避免自己再次落入“恶毒”初月的魔爪,于是,当初月问起“她在家都宴请过哪些朋友”时,银烛自然地瞒下了“秦厌”的名字,又将高松华的死对头、王谨的名字报了上去。
为了适配自己的身份,也算是故弄玄虚,她还小心地将王谨的名字用“王总”替代。
但是,结果证明银烛多虑了,现在的傻初月根本想不到这一层。
她问过了,便是问过了,初月的大脑空空如也。
银烛开始有点喜欢这个不太一样的初月了。当然,这句话她到死也不会跟初月讲。
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银烛便接到了初月命她寻人的事。
寻的,还是那个左眼皮长青筋的女人。
女巫秦厌。
小别墅里,所有银的烛意识,在这一刻达到了共振。
银烛瞒来瞒去,事情还是朝着不可挽回的地步发展。
她终将还是会被关进地下室的房间,承受意识被肢解的痛。
好在,在初月找到秦厌的前一刻,小别墅受到撞击轰然倒塌,无数个银色烛台在那场崩塌中死去了。
而拥有身体的银烛,迎来了真正的解脱。
说句很矛盾的话,银烛还有点喜欢自己的意识一片一片被碾成碎尸的感觉。
她向死而生。
初月缩在麻袋里,静静地听完了银烛所讲诉的这一段经历。
麻袋太小,她呼吸不畅,胸口憋闷。
心中的许多疑团也有了答案。
只是有一点,她没明白。
初月问:“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如果我真的对你做了这不可饶恕的事情,你应该对我恨之入骨。可是……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的时候,你对我还有仁慈?比如,我从蚁山掉下来的时候,你是第一个赶过来的,你本可以趁我虚弱给我一刀让我半死不活的,但是你没有……比如……“
“妇人之仁。”银烛斩钉截铁,“因为我的妇人之仁,我那没用的同情心,让我错失了好几个杀你的机会。妇人之仁呐!”
银烛长叹一口气,似乎懊恼不已。
初月不甘心的追问:”可是银烛……“
“啪”一声,银烛手中的砖块一分为二。
“我不叫银烛!我不叫银!烛!”她疯了一样吼道,“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谢寄梦!谢!寄!梦!谢!寄!梦!你!记!住!了吗……”
谢寄梦一字一字地往外蹦,胳膊一次一次地高举起后锤下,手里的砖块一下一下地砸落在麻袋上……
直到手里的砖块成了粉末,直到麻袋里的人不再爬动……
谢寄梦大喘着粗气,也不知道麻袋里的人到底记住了没有。
不过,无所谓了,高统领饿了。
谢寄梦该去准备晚宴了。
她扛起麻袋,朝着净化池的方向走去。
初月是被眼前扎眼的光芒刺醒的。
迷迷糊糊中,她不耐地皱眉,眯起眼睛直视那光芒。
圆桌一般大小的巨型水晶灯高悬在上空,水滴状的晶体管错落有致,像一个倒扣着的生日蛋糕。
光线被折射成细长的梭形,不断变换着角度,全方位直射进初月的眼睛。
她双眼酸涩,刺痛不已,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无奈下,她别过头,挪开眼。
可这样的巨型水晶灯,一个接一个地挂满在了这个陌生的房间里。
初月看不真切,只觉得偌大的房间里金碧辉煌,密集的蚕丝蛛线错落交叠,在墙壁上堆叠成凹凸不平的浮雕来。
吊顶上整齐划一地挂着刺目的水晶灯,初月目之所及,皆是辉宏的炫光。
初月抬手想挡一挡这刺眼的光,可手腕却被什么束缚住了。
此刻,初月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她躺在床上,不知什么材质的床硬邦邦的,像极了初月最开始的那个梦里那张滚烫的的硬板床。
可这张床的床单下,却是隔绝不开的冰冷坚硬。
那个梦里的滚烫,和现在的冰冷,是两个极端。
阵阵花香袭来,初月垂目看去,洁白的山茶花簇拥着她的身体。
而她的身上,不着寸缕。
“!”
一道惊雷击中了初月的意识,直到此刻,她才从水晶灯制造的幻影中回过神来。
是谁剥了她的衣服?!
初月又急又羞,忙挣扎着想坐起来。
可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手脚上绑着的绳子竟然怎么也挣不破。
几簇棕黄色的丝线绑住了她的双手手脚和脖子,初月动弹不得。
头顶的方向,有一群爽朗的攀谈声由远及近,迅速逼近初月所在的房间。
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她闭眼施力,一簇小火苗自她腕心的火痕里冒了出来。
可火焰的位置距离绳子差了几厘米,她连一只手也没能解脱。
初月距离在众人面前遮住自己身体的简单目标,迟迟没能再进一步。
更要命的是,那火舌急促地跳动了几下,便被门外高松华的声音吓得偃了下去。
初月强逼自己平复心情,不停对自己说:“别慌,别急,我的寒毒在地窖里已经解了,而且被装到麻袋里的时候已经验证过了,火不是挺旺的吗!可以的,我可以的……“
又一次,两簇窜上五米高、直掠过水晶灯的火焰,分别从初月腕心、大腿上喷了出来……
大面积的火舌终于包裹住手脚上的捆绳,铆足了力气狂烧。
初月几乎一秒三次地确认房间外人群的位置和捆绳的灼烧程度,慌乱和羞耻心不知哪个更紧迫。
她额头渗出朵朵汗珠来。
一方拢着山茶花香的手帕抚上了初月的额头,帮她轻轻拭去那细密的汗珠。
“当心点,别污了我精心备制的佳肴。”
初月抻着脖子后方望去,却对上了银烛那张倒着的脸。
银烛……哦不,谢寄梦的发丝一丝不苟地紧贴在头皮上,腰间系着还沾着水滴的围裙,细心地擦干净初月额上的汗珠后,将手帕叠好收起来。
初月回忆着自己在麻袋里晕过去之前,银烛的怒吼声,她记住了“谢寄梦”这个名字。
碍于自己目前的困境,初月客气地问:“谢寄梦,你怎么在这……不对,我怎么在这?”
谢寄梦又露出了那种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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