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内,夏霖紧张地坐下,双手不自觉地交握,王弼坐在她身侧。
负责笔录的老刑警翻看现场照片和报告,指间的烟烧了半截,烟灰颤巍巍悬着。
王弼凑近夏霖,小声说:“何君说什么来着,我忘词了,待会儿你来说吧。”
夏霖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说说吧,具体怎么回事。”
夏霖开始复述何晏给他们编的故事,如何发现异常,如何闯入,如何目击那诡异的现场,将所有关键信息都轻巧地滑了过去,最后以一句“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作为结尾。
老刑警吐出一口烟圈,“那个被你们送去医院的女孩,叫吕苏,她和死者吕采绮是合租关系,但还有一层更复杂的关系,吕苏是本市著名企业家吕千的亲生女儿。”
夏霖下意识与王弼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
“不过,根据调查,吕苏很多年前就因身体原因出国疗养,我们联系了吕千,确认了吕苏的身份,但对女儿已回国并与养女吕采绮同住一事,他并不知情。”
他重新靠回椅背,“也就是说,一个本该在国外、连她亲生父亲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国的女儿,出现在了养女吕采绮的死亡现场,并且也受了伤,而你们,是唯一的现场目击者,请再仔细地回忆一下细节。”
……
幸好他们没有什么作案动机,洗脱了嫌疑很快就被放了出来,夏霖开着租来的二手车,双手握住方向盘,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那些对话里,好久都没能缓过劲儿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王弼。”她看了眼前方拥堵路况,“我开车,帮我接一下。”
“你真懒死了,接个电话能费多大事。”王弼嘴上抱怨,还是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贴心地开了免提。
“是夏小姐吗,您好,我是吕总的秘书,姓李,吕总万分感谢您从火场中救回他的女儿,特意在家中设下晚宴,想当面郑重致谢,不知您今晚是否方便?”
“只是举手之劳,真的不必。”夏霖本能不想与吕家再有更多牵扯。
“别啊。”后座的王弼如同听到开饭的灾民,一个饿虎扑食探过身来,对着手机嚷道,“李秘书是吧,我们去!必须去!告诉吕总,让他把菜备足,我这几天跟着这穷鬼,顿顿清水挂面,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你,我累了,毁灭吧。”
夏霖怕他连累自己丢人现眼,赶紧抢过手机挂掉。
几乎同时,车载广播里舒缓的音乐被切断,切入一条紧急新闻。
“插播最新消息,今日下午3点左右,城郊云溪度假村突发重大火灾,火势迅猛……据悉,吕氏集团董事长吕千先生的夫人祝安南女士,当时正在度假村内,经全力搜救,确认祝安南女士不幸遇难……由于火场温度过高,遗体碳化严重,难以辨认,身份确认工作面临巨大困难……火灾原因正在调查中……”
广播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夏霖却觉得周围喧嚣远去。
她眼神发直,手心沁出冷汗,刚接到吕千的感谢邀约,转眼就听到他夫人葬身火海的噩耗,这接连的消息是不是有点太过突兀,也太……巧合了。
“喂,发什么呆呢?”王弼不满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好好开车,想害老子再死一次啊?”
“怎么就那么巧?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你现在怎么变得和何君一样,整天疑心疑鬼。”
夏霖脸上红温:“我哪有和他一样,鬼才和他一样。”
“切!”王弼将她的不自在都尽收眼底。
潜意识里想探听更多关于那场火灾的消息,夏霖就在下一个路口调转车头,前往那座位于城市半山腰的吕家豪宅。
盘山公路蜿蜒向上,两侧茂密树木在风雨中摇晃,越是接近豪宅,温度越低。
到了。
大门滑开,两旁精心修剪园艺,主宅是一栋超豪华的现代建筑,里面更是气派,身为平民玩家的夏霖不敢多看,因为多看一眼她就不想走了,引路的李秘书身着笔挺黑西装,脸上也像戴了面具,没有什么任何多余的表情。
宽敞的客厅里,装饰极尽奢华,昂贵的艺术品陈列各处,银灰红三色金属与光滑的石材构成空间主调,却感受不到家的温暖。
吕千迎上前来,穿着一身深色西装,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些许痛惜。
“夏小姐,王先生,非常感谢你们救回我的女儿。”他看向轮椅上的吕苏,“唉,这孩子自打娘胎里就身体不好,心脏有问题,免疫力也差,在国外做了那么多次手术也不见起色,所以一直静养。最近病情刚稳定些,我派人接她回国,本想着一家团聚,好好补偿她,没想到就遇到了这种事,采绮她,唉,真是祸不单行。”
吕苏坐在宽大轮椅里,身上裹着羊绒毯,脖颈处缠绕崭新白色医用纱布,一直延伸到下颌边缘。
她低眉顺眼,格外安静,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斑,碎金般洒在长长的餐桌上,映照着摆放得一丝不苟的精致银具。
吕千顺手将吕苏推至长方形餐桌主位的:“都用餐吧,大家不必客气。”
一旁的王弼刀叉挥舞:“唔,还有那个鱼子酱吗,给我再来两三斤,好吃。”
夏霖在桌下踹他一脚:“那不能按斤吃。”
王弼恍然大悟,随即用更大的声音对侍者说:“哦,顺便给我打包两份带走。”
“……”
夏霖哪有心思吃,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吕苏身上,“吕小姐,有件事我实在想不通,能请你告诉我,当时你怎么会那么巧就在那儿?”
吕苏手中银色的餐刀划过牛排,渗出的血水流入瓷盘里,她瞳仁很黑,是连光都渗不进去的那种黑。
“我刚回国,还不怎么适应,就自己出来住了,巧了,跟采绮合租,处得挺好。那天她出门前特意跟我说,要是3小时没信儿,就让我按地址去找。”
说到此处,她微微一顿,像是在感叹命运的奇妙,“我没想到,她居然是我爸的养女,这世界真小,对吧?”
夏霖心底一沉,这段话太流畅了,一个刚从昏迷中苏醒、目睹好友惨死的病人,逻辑会如此清晰,情绪会如此平稳吗?她对吕采绮的死,甚至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好奇。
“苏苏,餐桌上不聊这些。”吕千的声音适时地打断,“先让客人好好吃饭。”
“好。”吕苏安静地低下了头,所有外露的情绪也跟着收敛了。
这顿让人浑身难受的饭终于吃完了,夏霖立即放下了餐具,王弼也难得地没再挑剔,两人急不可耐地起身离席。
吕千客套地挽留了几句,就让李秘书送他们出门。
走出去后,雨后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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