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热闹得紧,透过虚掩的门缝,能瞧见里头人头攒动,聚了不少人,男男女女,想来都是看热闹的,不过遮挡住视线,无法看到争吵哭闹的正主儿。
沈慧宁仔细一听,有张红娟的声音,带着哭腔祈求:“娘,月牙儿到底在哪儿?你就让我带她走吧,她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又咋啦,那是我们老孙家的种,”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拔高了嗓音叫嚷着,“你要走我们不管,想带走我们家的人,门都没有!”
“娘,月牙儿还小,离不开母亲,”张红娟哭求着,“等她长大些,我一定带她回来,我让她孝顺你。”
江穗宁和陆野在门外听了片刻,低声商量,最终决定暂时不进去,毕竟俩人和张红娟昨日才认识,这个时候进去,非但无法破局,还很可能惹一身骚。
昨日她可是瞧见张红娟和月牙儿身上都带着伤,原本想着反正张红娟母女要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人家要作妖,也别怪她捉妖!
她让陆野去报警,这些家暴的玩意儿就该去警察局呆着!
院子里,人群围着老孙家祖孙三代,张红娟跪在地上抓着孙母的裤脚痛哭流涕。
“用的着你让!她是我孙女,就该孝顺我!”孙母抬腿挣脱张红娟的手,叉着腰骂道:“你个丧门星,不下蛋的母鸡,离了婚还有脸抢孩子?你今天就是跪死在这里,也休想带走月牙儿!”
张红娟浑身力气像被抽干了,蹒跚着爬起来,目光从孙母脸上移动到孙建军,突然冲上去拼命抓挠暴打男人:“你还我月牙儿,还我月牙儿!”
“你个臭婆娘!”孙建军压根没料到张红娟敢跟他动手,脸上上被挠了几道血印子,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将人推倒在地:“疯了吗!想带走孩子,你养得起吗?那个臭丫头从小到大都跟着娘,你管过啥?好还意思要孩子,你咋不去死!”
“孙建国,你说着这话昧不昧良心,”张红娟蹒跚着站起来,囫囵擦了眼泪,“上个月月牙儿发烧到39度,你们谁管过?要不是我回来看见,孩子说不定就没了!”
“上上个月娘带月牙儿去买菜,回来孩子没了,要不是我报警,只怕就让人贩子拐走了!”
“月牙儿出生,你们不让我给孩子喂奶,我出了月子,你们逼着我上工挣工分,你们嘴上说的好听,孩子不用我管,结果呢?”张红娟越说越伤心,“五岁的孩子瞧着不过三岁的身量,这就是你们说的管?”
周围看热闹的都是街坊邻居,自然认识月牙儿,闻言便议论起来。
“是啊,月牙儿太矮了,红娟要是不说,我都忘了她五岁。”
“五岁?那和我闺女一般大,个头可差了去。”
“不会是吃不饱吧,不应该啊,孩子也有口粮啊。”
孙母脸色一沉,指着张红娟骂:“你少在这儿编排老娘,明明是月牙儿嘴刁挑食,自个儿不吃饭,管我什么事儿!”
“嘴刁?”张红娟冷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硬邦邦的玉米面野菜窝头,“孩子连这东西都吃的津津有味,你们说她挑食!”
孙母和孙建军瞧见那块窝窝头,眼神闪躲:“丫头片子贱命一条,就爱吃这些东西,那我还能不让她吃?”
“过去的事我不和你们计较,今天说什么我都要带走月牙儿,”张红娟对孙家母子彻底寒心,“你们赶紧把月牙儿交出来,否则我就报警!”
“笑话,这是家务事,叫警察,警察能管?”孙建军笑了。
“不交是吧,行!”张红娟急了,冲进屋里抱出电视机,“你们要是不交出月牙儿,我就把这电视机摔了!”
“张红娟你要翻天啊!”孙建军大喝一声,“把电视机放下!”
“月牙儿一大早跑出去玩,你要带走自个儿出去找!”孙母生怕张红娟摔了电视机,连忙说道。
“不可能!”张红娟想到昨晚和月牙儿说好了今个儿要离开的事儿,早上她出门办介绍信时,还特意叮嘱过孩子乖乖在家等着她,月牙儿虽然才五岁,但非常听话,怎么可能这个节骨眼上跑出去玩,一定是婆婆和前夫将她藏了起来。
平日里这俩人都不喜欢月牙儿,对孩子非打则骂,按说应该巴不得孩子跟她走,怎么突然不让呢?莫非为了让她也留下,继续当免费劳动力?有这个可能,可至今为止婆婆都没明说,这不像她的性格,除非,他们把孩子——
张红娟越想越不对,脑海里有个念头冒了出来,正在这时,院子门被人推开,两个警察分开人群走了进来:“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有人殴打妇女儿童!”
“胡说八道,”孙母矢口否认,又冲着围观的街坊邻居叫嚷,“你们谁报的警?赶紧站出来给警察同志说清楚。”
“我报的警!”陆野上前。
“怎么又是你,”孙建军认出陆野,指着他道,“我说你到底什么人,你和张红娟不会有一腿吧!”
“污蔑军人是要坐牢的!”陆野警告道。
孙建军双唇开阖,到底没敢再多说。
“警察叔叔,就是他们俩殴打欺辱妇女儿童!”江穗宁指着孙家母子,“他们殴打辱骂张红娟同志和她五岁的女儿月牙儿,现在还阻止孩子和母亲见面,我怀疑孩子被他们卖了。”
“警察同志,”张红娟其实也这么想,“我女儿小时候,我婆婆就想把她卖了,今天孩子不见了,我也怀疑孩子被她卖了!”
“你胡说八道!”孙母惊慌失措,“孩子贪玩,一大早跑出去玩了。”
“妹子。”张红娟瞧见江穗宁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上前抓住她的胳膊,眼泪夺眶而出
“红娟姐你先别急,警察叔叔在这儿,你放心,一定能找到月牙儿。”江穗宁紧紧握住张红娟的手。
“警察同志,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孙建国狠狠瞪了眼江穗宁,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对警察说道,“还劳烦你们跑一趟,都是这婆娘不懂事。”
“怎么就是家务事呢?”江穗宁不给他混淆视听的机会,一把拉起张红娟的衬衣袖子。
围观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张红娟胳膊上纵横交错的青紫印子,有块状,有条状,有些地方还高高肿起来。
“红娟姐,警察在这里,你不用害怕,”江穗宁见张红娟要把衣袖拉下来,低声道,“你告诉警察,你身上这些伤是谁打的?警察叔叔一定会为你,为月牙儿做主。”
“是,是孙建军和我婆婆。”家丑不可外扬,不到万不得已张红娟不愿意说这些,可她瞧见江穗宁鼓励的眼神,又把另一只袖子拉起来,露出胳膊上的伤痕,“我身上到处都是,有好几次还进了医院。”
“这下手也太狠了,红娟多好的媳妇,怎么这样糟践。”
“还不是生不出儿子,女人命苦啊。”
“我说隔三差五听见他们家哭闹,以为孩子不听话,原来是在打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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