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的另一侧,叽叽喳喳的人群正争先恐后地往下跳,还不断有人拿着粗壮的绳子扔进河内给予救援。
奇怪的是,落水的男子无论怎么拽,都拉不起来。
待玄修跳下去把他捞起来后,终于明白了殷颜口中的“太重了”为何意思。
落水的男子抱着一件红色的裘绒,死死抓着不肯松手,那裘绒似有千钧之力,将下水救人的其他男子也扯入了水中,差点溺毙于此。
可照理来说,哪怕是裘绒吸水增加重量也不至于十几个成年男子都抬不起来。
殷颜冷得瑟瑟发抖,阐述经过时冻得直跺脚:“这男子和他身侧哭泣的那位女子应是一起的,听这些人说,那女子的裘绒不小心掉进了河里,他跳下去捡,没想到就出了事情。”
“听到叫声后,许多人都下去救了,我也去了,可就是拉不起来。你把他捞起来时,可有感觉不妥?”
玄修皱眉道:“是有不妥,你现在最为不妥。”
“啊?”殷颜又蒙了。
方才事态紧急,顾着救人忘记看顾殷颜了。
玄修迅速将外袍脱下系在她的身上,源源不断的业火之气烘烤着她的身体,暖意逐渐蔓延全身,他抖了抖她被浸湿的发丝,掌心擦过时将她的发丝也烘干了。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玄修紧张地关切道。
殷颜摇了摇头,拢了下外袍,催促道:“我没事了,快看看那个人,他如何了?”
躺在地上的男子面色青紫,四肢厥冷,上腹膨胀隆起,探他的脉搏时几近停止,溺水症状不浅。
玄修快速扫过周围小摊,严肃道:“拿条长凳来。”目光掠过围观群众手中的裘绒时,他又说:“未浸过水的裘绒也拿过来。”
殷颜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河边再捡了几块较大的碎石。
碎石压在长凳底下,裘绒卷成长条放在长凳上方,玄修把男子抬起,上身压在裘绒上面,殷颜在一旁不断摇晃凳子。
晃了一段时间后,男子终于吐出了水。
赶到的大夫也及时救治他。
众人纷纷鼓起了掌,跌坐在地上的女子颤颤巍巍地站起不停地向他们道谢。
殷颜安抚着女子,玄修紧盯着落在男子身侧的湿水裘绒。
此刻再拿起那件裘绒,重量倒与平常浸了水的裘绒一般无二了。
他抚了抚裘绒的皮毛,业火之气将那块区域烘干时,隐隐留下了烫手的温度,但这片温度,并非来源于他的业火。
更像是裘绒里的东西在抵抗。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阿语无以为报,这件裘绒,公子请收下吧。”见玄修拿着看了许久,女子欲将它送给他。
“不可……咳咳,”男子悠悠转醒,神情痛苦地咳嗽着:“咳咳……公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拿别的东西报……报公子的救命之恩,这件裘绒……”
玄修制止了他再说话,“你先好好休息,这裘绒你拿回去,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不可……”男子执拗地强撑起身,却发现身无力气,“公子和姑娘……随我回家……不然我良心……咳咳……良心难安,”他目光望向女子,“阿语……”
女子笑着邀请他们:“他的意思是请二位至少要到家中吃顿便饭,若是二位不去,这裘绒二位是必定要收下的。”
殷颜还在想其中古怪,玄修已经先一步答应:“既如此,那便多谢二位好意。”
走进二人院外,所到之处皆贴着样式统一的喜字,红灯笼悬挂于门庭中,长轴对联的字句亦与白首不离有关。
屋舍虽简朴,却也处处充满着喜气。
看来他们快要成亲了。
殷颜迈进门的脚步停了停,“你们应是要成亲了吧,我们此番叨扰是不是不太好?”
阿语热情地拉住她的手,拽着她进去,“你们是我与阿清的救命恩人,何来叨扰一说,我还想邀请你们来参加我和阿清的成亲礼呢!”
殷颜更不自然了,“不太好吧……而且,我其实是做棺材营生的,还是不来给你添晦气的好,多谢你的好意,成亲礼我还是不来了。”
她依稀记得,人间很忌讳往生之事。
喜哀若相连,霉头触一年。
阿语顿了下,笑容依旧不减:“没关系的,我们百无禁忌,做棺材营生怎么啦,世道艰难,能靠自己的手艺弄出一份营生,已是很不错了。若人人都要论营生高低贵贱,那我们这群底层之人,难道就不活了吗?”
殷颜顿时喜笑颜开,“这话倒是有理,阿语姑娘说得对。”
她的话暖暖的,像被暑日烘热的清冽甘泉,缓缓流进殷颜心里。
阿语将他二人带到院中的石桌旁便去忙活饭菜之事了,阿清从屋内拿出一个干净的匣子,推到他们面前。
匣子里,装了一块颜色透亮的玉佩,看着比他这一屋子的摆设都要值钱。
“公子,姑娘,方才那件裘绒是阿语送予我的定情之物,不便给你们,这块玉佩就当是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殷颜立即推回去,拒绝道:“不可不可!这玉佩如此贵重,还请公子小心收好,我们受不得的。”
“没有你们我现在也无法安好地站在此处,公子和姑娘还是收下吧,否则我良心难安。”阿清再次真诚地劝道。
玄修将那玉佩拿起细细端详,日光透过时还反射出清亮的光芒,纹理细密,年代久远。
“这玉佩,应是公子你的传家宝吧。”
阿清腼腆地笑了下,“算不得上传家宝,也就是母亲留下的物件。我与阿语的父母都已病亡,相依为命甚久,若没有公子,只怕只剩阿语一人守着这物件。”
他的眼睛亮亮的,又让殷颜想起了凫傒鸟。
“与公子有缘,这玉佩该是给公子的。”
玄修摇了摇头,轻轻放下玉佩推回去,“既是你母亲留下的,那便是她期盼你成家的念想,你若把传家之物给了我们,家又岂能成家?往后当寄托都难寻时,你又该悔恨,还是拿回去收好吧。”
他按住匣子的盖子,不容拒绝道:“我们吃过你们这顿饭,你们就算是报恩了。”
阿清思索片刻后,将匣子拿回去了。
殷颜悄悄附耳密语:“你劝人怎的如此有一套,莫不是背着我偷偷进学了?”
玄修拿起一杯茶,故弄玄虚道:“人情世故,人情世故罢了。”
殷颜嫌弃地啧了声,将话题拉回正事上:“落了水的裘绒,怎会如此之重?还有他们二人,我觉得那阿语姑娘应该是个好人,这位公子应当也没什么问题吧。”
“嗯。他们二人没有问题,那件裘绒有古怪,吸了水的裘绒重如千斤还是第一次见,就像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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