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导让米樊走几步，无疑是因为方才米樊作揖的表现引起了他的兴趣。
这兴趣可能不多，但江霁要的就是这一丝。
经过系统空间的特训，不说演技之类的，行走坐下的仪态肯定能通过林导的考验。
米樊求助的视线望向江霁，见江霁点了点头，他定了定心神，直起身。
感谢空间的挑战每次失败都要从头开始，现在他最熟练的就是走路了。
米樊先是转身退了几步，到了稍远的地方，然后整整衣袖。
他一手置于腰腹处，另一手自然垂摆，肩颈挺直，目光稳定，步伐轻盈从容。
缓缓走来时，仿佛真让人看到了一位光风霁月，行止有度的古代公子。
林导彻底来了兴趣。
好小子！他看昨天拍摄的内容的时候，米樊还表现差到让他想换了他，没想到一晚上的时间直接脱胎换骨，看上去像是换了一个人。
想来，昨天那样的表现不会是米樊故意的。
故意表现差为了第二天又技惊四座什么的，生活又不是偶像剧，没人会这么傻。
那就真是练出来的了。
“不错，怎么做到的？”林导好奇，“一晚上变成这样，有点儿东西。”
见导演有兴趣，米樊放松了一些，但这个理由又不是能轻易诉之于口的。
在现实里说自己被拉去异世界特训了？导演不觉得他信口胡诌才怪了！
“米樊确实拍戏少，昨天有些不适应。”江霁开口，接过话题。“昨天剧组表现不佳后，小樊回去酒店找了顾之清顾老师在《凉风破》里的行走坐卧镜头，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练习。”
江霁越说，米樊心情越复杂。
虽然他确实这样练了，今天的表现可能也确实有这个练法的一部分因素。
但结合梦里那高度疑似“江霁”的存在和无法宣之于口的挑战世界……
他有一种完全被江霁拿捏的感觉。
林导又看了一眼江霁。
他能猜出来，这个训练方法大概是江霁这个经纪人给米樊出的主意。
两个人都挺厉害。
“怪不得。之清在凉风破里演的确实好，你们挺认真的。”
林导转向米樊，语气变得严肃，“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这个状态能不能保持？”
“可以！”林导话音刚落，米樊就急急开口。
江霁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既是安抚又是让他不要表现得过于急切而失态。
米樊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林导，我能保持状态的，请您再相信我一次，我不会让您失望。”
他还端着姿态，结合着话语，挺让人信服的。
林导便也点头，“那不换了，你先继续演。不过，如果状态不能保持，那虽然角色保住了，但戏份……”
如果状态不能保持，那戏份肯定会被大删特删。
米樊宽大袖摆下的手握成拳，他看了一眼江霁，重重点了点头。
“好了，去让妆造给你补补妆，准备上戏吧。”
＊＊
在和米樊谈话前，林导的计划是将米樊换掉，将这个角色的戏份往后推一推。
这样一来要调整的地方不少，至少今天的戏份安排要打乱不少，林导本就有点头疼。现在不换了，正好可以继续原版的安排，免掉了很多麻烦。
这部剧是一部上星S＋的大制作仙侠剧，讲的是老一套魔女爱上神君的故事。
米樊饰演的角色是人界的温润君子，偶然救下了落难的男女主，和他们相处一段时日后，被男女主引来的反派杀害。
这部剧中他存在的意义是用死亡推动男女主感情纠葛和剧情发展，算一个十分单薄的白月光角色。演绎难度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
米樊有些紧张，他来到定点的位置坐好，目光时不时落在场外的江霁身上。而每一次看过去，对能对上江霁镇定平和的笑容。
江霁的平静给了米樊不少底气。他在脑海里将剧情过了一遍又一遍。
此时，灯光收音和摄影已经全部到位。
这场戏很简单，女主从重伤昏迷中醒来，茫然走出竹屋，一眼看到了在竹林中独自下棋的米樊。
戏的重点在女主，但米樊要表现地足够惊艳，足够白月光，这样之后男主吃醋的剧情才看上去有信服力。
“三十七镜，第一次，action！”
米樊深呼吸，放松身体，调整自己的姿势。
虽然弹古琴和下棋有些差别，但也不是不能触类旁通。
米樊盘坐在石台上，坐姿端正却不僵硬，自有礼仪尺度。
他右手执子，飘逸的衣袖被左手松松拢住，垂眸凝思，看上去闲适又雅致。
道具组准备的就是简简单单的石桌石台，竹林也并不算茂盛。
但此刻米樊身处其中，衬托得桌椅有了古朴的意味，竹林也葱茏了起来。
而他本人，就像是这竹林和清风，带着浑然天成的挺拔清新。
林导聚精会神看着监视器。
监视器中，女主已经从竹屋中走出来，她满脸茫然，一边走一边喊着，“有人吗？”
“有人……吗？”女主很明显怔愣了一下，声音骤然变低。
她盯着竹林中的身影，一瞬不瞬。
一台摄像机从女主背后摇出，对准了米樊。
米樊听到了声响，先是将指尖的棋子落定，这才放下衣袖，缓缓转过头来。
他目光稳而温和，带着些许笑意，“姑娘醒了？”
竹林，石桌，围棋。
清风徐徐，公子如玉。
画面美得像是妙笔画成的一般。
“醒，醒了。”女主脸上升起薄红，有些磕巴道。
……
“cut！”导演的声音响起，演员们原地没动，等待导演的确认。
米樊背心都是冷汗，他紧张到手都在抖，但可能是这样高压的环境反而让他的状态更接近昨晚，他表面看上去更加轻松写意了。
“再来一条！”导演拿起大喇叭喊，“玲玲，咱们集中注意力哈。”
饰演女主的孟玲点头。
她刚才第一眼看到米樊确实愣了一下。
倒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人，但这样被布景完美放大的好气质实在是有点儿过于少见。
有点像是记忆中老派演员那样，经过专业的古韵训练，四平八稳，没有年轻演员的浮躁。
“还有，小米啊。”林导又喊米樊。
“啊，林导您说？”米樊看向导演，心头惴惴。
“小米啊，你这状态保持住别跑啊。”
“好的，好的。”米樊的心重重落了回去，他的笑容放松了很多，露出了八颗牙齿——
“别笑！”导演吼道，“保持状态！”
米樊一僵，瞬间回归仙气飘飘。
第二条的拍摄十分顺利，这一次，女主顺利地控制住了表情，而米樊的姿态比起第一条还稍有生涩比起来更加自如，浑然天成。
这让导演都觉得有些惊讶。
他趁热打铁继续拍摄。
因为米樊的戏份很少，并且基本上只出现在这个场景中，所以被安排地相对集中。
然后，导演就收获了更大的惊喜。
很恰巧的是，这一天的拍摄安排中，米樊的戏份更多是行走和坐下的，所以，他几乎一直保持在完美的状态。
也不是说没有不太好的地方，比如他的台词，听上去口齿还算清晰，但和自身的气质不太搭配。
不过，这些瑕疵甚至没能让导演皱眉。反正之后都是要配音的，只要拍摄到的内容足够好看就好。
于是，拍摄就这样万分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倒是米樊，心情颇为复杂。
昨晚的遭遇十分离奇，让他想找人吐槽都无法诉诸于口。
但目前为止，这件事除了花样百出的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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