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殿内粮堆仓,鼓腹不消哭索娘,螳臂当车饿断肠,野草嚼来和泪尝......”
十里长街,市井相连,东家有女出嫁,西家有女归宁,烂醉翁过桥头,“噗通”一声落了水,惊飞了汀花上休憩的玉腰奴,时兴的鳜鱼摆在了篓子里头,又有小贩卖菱藕,小船载绮罗,小儿卖绢花。人间草木,大抵是朦胧着睡去又醒转,雾气拥着远岫,攀着苍木,抵着春花,袅袅婷婷,转悠去了山顶。
几个小童关系要好得不行,手挽着手,捏着蒸饼大方分享,嘴里含糊着唱:
“青鸠搏得粮草袋,却被当成大坏蛋!”
马车缓缓经过,李珈洛坐在前头,经过那群小童身边,起了坏心眼。
她伸出纤纤玉指,很快戳了下其中一位的圆脑袋。
她不过垂髫的年纪,长着张瓷白的娃娃脸,不知用了什么吃食,糊脏了半张小脸,奇怪地看了看身边的玩伴,各个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
她松了口气,天真地以为,定是风吹的了,咬下了口美味的蒸饼,跟个小大人似的,摇头晃脑道:“这是我从阿兄朋友送回的信上看到的,没想到吧,我阿兄就是这么的厉害!”
另一小童不服气,自己没有哥哥,又偏偏身边天天有人吹嘘,于是摇了摇头:“你说了这是你阿兄朋友写的,跟你阿兄有何干系啊?再说了,你才刚来私塾念书,哪能识得这些字啊?”
她有些生气,狠狠跺脚:“我阿兄是要考科举的人,我家也算是书香门第,我怎么就识不得!张二苟,你再这样戏耍我,以后若是有什么趣事,我再也不说与你听了!”
那张二苟本没有和她吵架的想法,拍拍她脸蛋:“好好好,我不戏耍你就是了。”
小孩儿之间的情谊真是奇妙,这一会儿的功夫便从阴转晴了,嘻嘻哈哈地离马车愈来愈远。
李珈洛晃悠了两下双足,听着小童咿咿呀呀的声音,觉得好玩极了。
系统带来的这个升级大礼包虽然不太及时,而且还临时反悔,说是直接杀了谢无昶,顶多算是帮七皇子扫除了个垫脚石,它说:“立七皇子为储君那是本书的既定走向,根本不会因为谢无昶有没有死而改变,顶多算是影响了进程,但是他最近的行为有些不对劲,你先别伤害他,探清楚他到底想干嘛。”
于是,她的日常就不再是琢磨着怎么杀人,而是琢磨着怎么吓人了。
因而,她每日就如同今天吓唬小童一样,格外得充实。
“这童谣倒是有趣得很。”
马车内,宋蝉衣依旧羽扇不离手,压根不是嫌热,就是单纯不想让手闲下来,捏着羽扇给自己扇风。
这动作在李珈洛几日来的观察中,就是真真切切的无用功。
李珈洛身子往后稍移了些,脊背抵上了车帷,丝绸的布料轻轻柔柔地擦着脖颈。
有些发痒,她正抓挠着呢,车内悠悠飘来极轻的一声:“嗯。”
李珈洛挑挑眉,她在世子府待了也有个三五天,在府内的小奴小婢面前也算是混了个脸熟,哦哦反了,是小奴小婢在她面前混了个眼熟才对。
罢了,总而言之就是,她发现除了那次春日宴的两位国公世子,怕是再没有人与谢无昶亲近了,府内再怎么冷清,也不至于这接连几日无人拜访。
出入府中的除了采买用具的主事,就是那名为“苍术”的渊渟岳峙之人,再者就是每日的早朝,谢无昶便会盥洗更衣出门。
她没兴趣跟着上朝,况且她去过一回,连外门都靠近不得,更别说跟着谢无昶去殿内偷听了。
闻此,系统只能说这个世界“bug”太多,她不知道这是哪儿的外文,怎么也听不懂,于是系统只能解释:“就是漏洞的意思啦,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越来越难控制了......”
她本来还怕哪次谢无昶出了门就不回来了,结果却发现此人最是准时,下了早朝就回府,躲进那书房,就开始翻阅堆成山的政务,惹得李珈洛失去了跟着他的兴趣,总觉得索然无味,于是这只爱睡觉的鬼魂便成天躺着睡觉,她当真是乐得清闲。
当时系统还吐槽他是个宅男。
“这又是什么意思?”李珈洛不解,“难道又是属于我所生活的世界吗,那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系统冷涔涔道:“你能有印象才怪,都失忆了还指望有什么印象啊,我的好宿主大人。”
这倒也是,不过根据系统后来的解释,她还蛮认同它的说法,谢无昶没时间,也没闲情雅致去结交权贵,于是来府中的拜访者聊胜于无,原因之一大抵就是那足够让人望而生畏的亲王世子身份。
至于原因之二,李珈洛也替他找到了,在世子府待太久,她觉得自己快要生满锈斑了,因而今日也偷偷跟着出了府。
车内的宋蝉衣又说了句什么,声音极轻,大抵是在责怪今日的街市过于拥堵。
谢无昶又是一个字:“嗯。”
也难怪他好友甚少,这脾气换谁谁受得了,对面的人劈里啪啦说上一通,人给你的回复就是一个简短的——“嗯”。
也难为宋蝉衣了,每每碰壁,每每摸摸鼻子又迎面碰上去,倒是个坚毅之人。
宋蝉衣拿羽扇抵着唇角,单手微微掀开裳帷瞧外面的状况,见小贩行人行色匆匆,放心地松了手,压低声音问:“殿下,李青风今日一早来信,梁州刺史劫了漕运,现已被节度使沐无量扣下,不日将被送往京城。”
“不错。”谢无昶终于说话,似乎心情不太美好,捏了捏眉心,语气寡淡得如同清水:“此案,圣上任我为钦差,即刻便要赶往梁州。”
闻言,李珈洛觉得有点儿奇怪,此事有的是人可以去查,交给一个亲王世子,而且还是杀人如麻的恶鬼,甚至民间还有不怕斩首之人传闻他多的是谋逆之心,既然如此,圣上此举定是有别的考量。
果然,诚如李珈洛所想,宋蝉衣也蹩眉,直言此事不对:“漕运兹事体大,把这事交给殿下来查,明面上是代圣意体察民情,代表皇族亲自查案,传出去便是圣上极其重视梁城此案。背后的目的恐怕不只是如此,定是圣上察觉到了我们最近的行动,想要支走殿下,难不成这事连圣上也有参与?”
谢无昶摇头:“此话不要再讲了。”
李珈洛知道为何谢无昶听不得别人有任何非议圣上的话,系统告诉过她,谢无昶虽是凉王谢邑炆之嫡子,他却生而不养,更加宠爱与偏信于小妾的子女,身边的客卿又是多嘴之人,三言两语说得父子俩更是疏远。
比起谢邑炆,反而是当今的圣上待他如亲子,更是在某次皇家宴席上公开表示:“朕待你,一如亲生”,圣上亲信他,让他参与处理了许多党派倾轧惹出来的祸事,十几年如一日的关怀,早就让他无比崇拜依赖这位阿叔。
“哎呀你看我这嘴,某当真是知错了。”宋蝉衣捏着羽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手心,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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