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全蓁醒来时别墅二楼静悄悄。
她下意识朝书房望去屋门紧闭,也不知梁世桢是在里面办公还是去了公司。
她关上门正准备下楼用早餐对面房门忽的被从里面打开,全蓁倏然转身,下意识看过去。
她这番动作将佣人吓一跳,抱着衣服恭敬站定,微微弯腰问候,“太太,早上好。”
“早上好。”全蓁点一下头,抿唇,片刻她佯装无意,问“梁世桢呢?”
梁世桢的行程怎么可能会跟他们交代,佣人笑了下,“梁先生早上出去了,但具体是去哪里我不知道的。太太您要不要给梁先生打通电话?”
全蓁想了想,还是算了。
三天时间还没有到她在没有做好决定的情况下贸贸然询问他的行程,好像真的有一点怪。
而且,她只是因为他的伤而短暂性搬回来现在他伤口基本痊愈,她好像也没有了再留在这里的理由。
全蓁用完早餐索性回房开始收拾行李。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两次都住在这里的缘故当她再一次将那些东西规整到行李箱时她却突然没有了力气徒劳蹲坐在地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扣着行李箱的外壳她神情惘然发了好一会呆。
云卷云舒阳光热烈她却像是褪掉躯壳的灵魂恍然游走人间。
“砰砰砰——”
不知多久一阵肆无忌惮的扣门声将她从这种无力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全蓁站起身正欲去开门但许是蹲得太久起来时眼前一黑
沈令伊却等不了站在门口高声喊“蓁蓁!蓁蓁!你不开门我自己进来了啊!”
全蓁没想到竟然是她她来不及想原因便扬声嗯了声。
“在做什么这么久都不来开门……”沈令伊说着自顾自推门进屋待看到窗边的全蓁她急忙奔过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这时候全蓁已缓得差不多。
她抿唇挥了挥手“没事。”
沈令伊见她面色不大好扶着人到床边坐下想了想又将床头柜上放着的那瓶水拧开递给全蓁。
全蓁被她的紧张逗笑淡声说“真的没事就是蹲太久。”
那行李箱尚未来得及收起所以当全蓁说完这句话沈令伊便发现了地上摊开的箱子那里面刚刚收进去几件全蓁的衣物。
她心下了然指了下靠坐在床边吐槽“不是吧你又要搬?我真搞不懂你们这样累不累呀。”
“不是。”全蓁喝口水解释“只是以防万一。”
“什么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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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万一,你们亲都亲了,接下来不就是聊一聊之后的事情,要么呢,互相忘记,要么呢,假戏真做。
“但不管怎样,合约期限内,你住这里又没事的咯,梁世桢t连出差都怕你无聊,喊我来陪你,难道可能赶你走吗?
全蓁敏锐捕捉到重点,“他去出差了?
“对啊。沈令伊仰头,两眼眨了眨,“不是吧,你不知道?
全蓁茫然摇头,“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说。
事实上,自从昨晚开始,她就没有再见到梁世桢。
沈令伊非常无语,按照她这种喜欢就上不喜欢就踹的性格,她真的不明白这两个人在玩哪种爱情小游戏。
她看向全蓁,“蓁蓁,你喜欢他,对不对?
全蓁点头。
“他也喜欢你,对不对?
全蓁犹豫了一下,“不知道……
沈令伊撇嘴,“不管,他肯定喜欢你。
“那现在你们两个就是互相喜欢的关系,沈令伊食指对食指,十分疑惑,“为什么不真的在一起呢?
这个问题全蓁知道答案,“因为我说,我需要时间考虑。
“考虑什么?沈令伊两手撑在身后,视线锁着她。
全蓁偏头,不自觉地,她又开始抚弄手腕间戴着的镯子,“很多事情都需要考虑,首先,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时的肾上腺素飙升,其次,我会出国,我不知道异国恋是否可靠,还有,我们阶级差距太大,所有人都不看好……
全蓁说了很多,但沈令伊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她觉得她只是在不停地摆事实讲道理冷却自己的心脏。
沈令伊是演员,演员揣摩心理是必修课,她看着全蓁,眼神仿佛能洞穿她的心,“蓁蓁,其实本质原因是,你并不看好一段长久的关系,是吗?
人将被童年困住一生。
她在幼年时期,见证父母过于惨烈的婚姻,以至于后来,她面对亲密关系的第一反应便是质疑。
质疑存在性,质疑持续性,质疑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
安静的房间内,全蓁垂着眸子,不由地一阵沉默。
-
中午,因为梁世桢不在,两人便索性直接喊来郑姨下火锅吃。
说起来,全蓁自从住进这里,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到过地道的川式火锅了。
虽然梁世桢说饮食随她挑选,但她哪里好意思在他面前大快朵颐。
隐忍的代价便是一瞬的爆发。
全蓁吃到第一口,简直忍不住眼含热泪,小声感叹,“好好吃……
沈令伊也很雀跃,“是吧是吧,尤其是坐在这么贵的地方吃,就更刺激了,好像那个‘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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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郑姨被沈令伊逗笑“沈小姐讲话真有意思。”
沈令伊托腮看她忽然问“郑姨你说如果梁先生知道我们在他的别墅里吃火锅她会生气吗?”
郑姨笑眯眯“别人肯定会但是对太太他不会。”
沈令伊来了兴致悄咪咪凑过去用自以为很低的声音问“为什么这么肯定?据我所知他们这种有钱的男人都很难搞哎。”
郑姨是地道港城人其实吃不惯这些大陆菜系但她只一个儿子日常跟着梁世桢忙到脚不沾地家都没空回她孤单喜欢听年轻人讲话所以哪怕不大动筷子只是坐在这里聊天她也开怀。
她这个年纪的人最爱聊闲全蓁虽对她句句有回应但有来有回却不多郑姨难觅知音眼下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沈令伊自然是只要能说的
郑姨看眼全蓁笑“因为太太是第一个敢吐在世桢身上的人。”
“你们恐怕不知道世桢这人最见不得灰尘我们每天里里外外要打扫三遍才能叫他勉强满意就我们现在用的这张餐桌只要有一处擦不去的污渍他就一定会叫人换掉。”
“但是同样的方式他没有用到太太身上。”
沈令伊不理解“那当然不能桌子跟人能一样吗?”
郑姨笑“其实只要世桢想一样那还是能一样的。”
对于梁世桢而言一个有背景的联姻对象只要不想要仍旧可以找理由抛掉。
更别提全蓁这个根本毫无背景的合约对象。
这些郑姨没有说但全蓁体会到了。
她指尖扣了下桌沿神情怔然。
沈令伊浑然不觉继续问“那梁世桢有对别人这样过吗?”
“有。”郑姨点头。
她这一点头全蓁与沈令伊心下齐齐一紧。
哪知郑姨只是讲话大喘气接着答“世桢对诗潼小姐也很好只是以我的看法假如诗潼小姐敢吐到他身上也一定会被扔出去。”
所以说来说去郑姨的中心思想就是全蓁在梁世桢这就是完完全全甚至超乎于亲妹妹般的不一样。
沈令伊自觉打探到超有价值的讯息撞了下全蓁的手肘冲她挤眉弄眼。
全蓁将人推回去语气严肃“好好吃饭。”
沈令伊鹦鹉学舌“脸红就脸红还好~好~吃~饭~”
她那语气过于欠揍惹得全蓁没忍住跟郑姨一起笑出声。
三人吃过午饭郑姨本想收拾完就直接回去奈何沈令伊不同意非要拉着她聊天。
其实郑姨刚刚坐在桌上陪他们吃饭已经有点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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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世桢在家,她绝不会这样做,但……谁让他不在呢。
老人家也是有那么一些,微乎其微的叛逆心的。
而这份叛逆在她觉察出两人的不对劲之后再一次到达了顶峰。
郑姨觉得今天是个机会,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小两口又在憋什么劲。
问世桢不可能,问全蓁只会笑笑,但面前这位沈小姐是个健谈的,郑姨预备从她下手。
殊不知,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亦在凝视着你。(*)
郑姨将主意打到沈令伊身上,又怎知,沈令伊没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全蓁实在太过瞻前顾后,沈令伊觉得,自己作为闺蜜,很有必要推一把。
她亲亲热热搂住郑姨的手臂,整个人挂在她身上,像只是随口一问,“郑姨,你觉得,梁世桢这个人怎么样?”
郑姨当然说好,她在梁家这么多年,什么没见到。
趋炎附势的,不拿下人当人看的,以折磨人为乐的。
在这些人中间,郑姨自觉自己真是足够幸运,从一开始就呆在最正常的一家。
“世桢只是看着冷淡,其实他对身边人挺好的。”郑姨说罢叹口气,“其实,他从前不是这样,只是肩上担子太重了……”
这种话,梁世桢万万不会讲,可他不讲,旁人又如何懂得。
在她心里,夫妻本该共担荣辱,既然全蓁是他的妻子,那这些事,她总会知道。
既然早晚会知道,她现在讲,又有什么关系。
郑姨说,“世桢原本根本没有要继承家族产业,你们知道的,梁家这种身份地位,子孙哪怕游手好闲,只知吃喝玩乐,也照样能保他一事无忧。”
“但是,这样的前提是,有人愿意保你。”
在父母去世之前,梁世桢与梁诗潼是被保的那个人。
梁父梁母正值壮年,在梁玉璋的第一个儿子意外夭折后,梁父理所当然成为他培养**的长子。
从小开始,他的所有路线都是规划好的,包括娶哪家的妻子,成为怎样的掌权者。
梁父样样做得出色,因为他的过于出色,梁家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所有人都知道梁玉璋满意自己的这个儿子,而所有人也都知道,梁玉璋退下来之后一定是他**。
所有根本没有人有异心,哪怕有,也因掀不起风浪而不足以引起重视。
但这个平衡,在一场车祸中被打破了。
命定的**人就此离开,梁玉璋一夜之间好似老了十岁,不同于历史上的朱元璋爱屋及乌越级培养朱允炆,梁玉璋并不喜欢这个在他眼中不准备在商业深耕的孙辈。
他能走到今天,靠的绝非心慈手软。
所以,梁世桢清楚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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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倘若他不能在短时间获取爷爷的另眼相看,那以后,他跟诗潼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弱小的代价或许是另一场车祸。
到那时,或许是不是意外,都将不再那么重要。
一个晚上,梁世桢重新规划人生,他放弃所有热爱的一切,退学,重读商科。
与此同时,他开始参与梁氏在英国办事处的一应事务。
那地方梁之恒一直想要,他一个从未接触过企业运营的人想要在他的阻挠下顺利呆下去,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又遭受过多少明里暗里的刁难,实在难以想象。
更别提,与此同时,他还有大病初愈的妹妹需要他时时照拂。
可t他接受这一切的时候,不过才二十岁。
同年龄的公子哥,还在开Party,泡妞,赛车,游戏人间。
而他已经被迫回到了人间。
这些事,在梁家从来都不算秘密,梁世桢永远不动声色,永远不介意任何人提起。
诗潼也跟全蓁说过,只是没有这样详细。
全蓁莫名觉得很难受,她抓了抓心脏的位置,明明不是她,怎么却好像又是那么的感同身受。
就好像,那一天她也在现场,他们好似经历过同样的绝望。
脑中倏然划过一道身影,全蓁于记忆深处忽然抓到些什么。
隐约记得,她跟妈妈去半山别墅的那天,他们忙里忙外,慌里慌张,根本没有人能够空出时间接待他们。
唯一的一瓶水,还是有人见她们实在局促难安,于奔跑间随手塞到她们手上的。
全蓁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每次去老宅都会觉得有股不知名的熟悉感。
她抓着郑姨,忽然很急切地问,“您还记得是几月吗?
郑姨被她吓一跳,但怎么可能不记得,这样的日子,她永永远远都不会忘记。
她准确无误说出口,“十一月十二号。
可当她真的讲出来,全蓁的手却忽然垂了下去。
真的是他,原来他们这么早就已经见过了。
很久很久之后,全蓁早已不记得那时的一切,但她的梦境却永远替她记得。
记得他对她说,别哭了很吵。
记得他满脸烦躁蹲下身为她擦眼泪。
记得他陪着她一起等来妈妈。
记得自己躲在妈妈身后怯生生喊哥哥。
可这些,都不及那晚他们一起躺在花园中的长凳上看过的夜空。
没有星星,云层深厚,他们短暂陪伴对方,度过了一个只能看到微弱月光的绝望的黑夜。
-
三天期限已过,梁世桢还没有回来。
全蓁给他发的所有消息,打的所有电话全都石沉大海。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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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下午,她坐不住了。
她给郑嘉勖拨电话,其实是没有抱希望的,毕竟他是梁世桢的私人处理,他出行,他一定跟着。
哪知郑嘉勖秒接。
全蓁来不及寒暄,直切主题,“梁世桢呢?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吗?”
“全小姐,”郑嘉勖一直这么称呼她,他顿了下,语气很严肃,“梁总乘坐的飞机,可能出了点问题。”
全蓁手机掉下去,落在地板上,“啪”地一声,发出好大的一声响,郑嘉勖忙对着听筒安慰她,“您别太担心,只是联系不上,这种情况以往也发生过,一般来说,不会有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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