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梁世桢如往常那般换上一身轻便型的运动服。
出门时,他下意识瞄了眼对面。
房门紧闭,毫无动静。
昨天熬到那么晚,起不来很正常。
梁世桢理了理袖口,淡然撇开视线。
然而当他走至楼梯口,扫见门口摆放着的那两只行李箱时,他脚步仿若凝滞般顿了一下。
那是全蓁的东西。
他上次帮忙提过。
梁世桢眸色深黯,镜片下的目光不动声色停留一瞬。
与此同时,厨房传来一阵动静。
全蓁简单给自己磨了杯咖啡,没加糖没加奶,单纯只为提神醒脑。
她经常看梁世桢面不改色喝下,如今一口闷下去,苦得她整张脸皱成一团。
玻璃杯在流理台碰撞出清脆一声,似含着些许怨气的质问。
这声响透过厨房传向客厅,不算多明显,但梁世桢还是听到。
他脚步偏转,犹豫片刻,还是朝那走过去。
几乎是在他停下的刹那,全蓁洗完杯子自里面出来。
她今天特地起大早就是为了不撞见梁世桢,但她没想到,他今天也会提前出门,因而根本没设防,刚走出厨房,额角便撞上一抹微凉,梁世桢的体温与气温瞬间将她笼罩。
若是平常,全蓁会下意识慌张。
但经过昨晚,她内心遗留的只有淡淡的难堪。
何况两人的同居生涯即将宣告结束,实在是没什么好慌乱的了。
全蓁冷淡看他一眼,嗓音亦清冷,“梁先生。
梁世桢维持站在她面前的姿势没动,他微低头,指尖摩挲半晌,嗓音微沉,“今天走?
全蓁嗯一声,她东西很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重新归纳完毕。
客人就是客人,来时匆匆,走时亦留不下任何痕迹。
清晨日光里,梁世桢喉结滚动两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昨晚的尴尬气氛好似一场薄雪,下在他们之间,徐徐蔓延至今。
全蓁实在不想再浴在这股微妙的不自在里,稍稍错开身,她的脸颊蹭过他薄薄的衣料,而她的发坠落于他的掌心。
依旧是上次那股茉莉香气,梁世桢没来由捻了捻指尖。
走至半路,全蓁似想起什么,一下转身,自桌上拿起一张A4纸样式的东西递到梁世桢掌心,“对了,这是我给您写的欠条。
顿了顿,她补充,“多余的钱我已经打到您账户了,您有空可以查收一下。
其实只住两个月,恰如短时间旅居,需要交代的事情真的不太多。
该做的能做的她都已做好,至于别人领不领情那是他的事。
全蓁思索片刻,觉得该说的大概都已经说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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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没看梁世桢,利索转身,一手拉一只行李箱,准备用胳膊肘将门顶开。
奋力推门刹那,背后忽的袭来一阵凛冽的雪松气息,梁世桢不知何时绕至她身后,一手将她手上那行李箱夺下,一手将门推开。
这个姿势,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是他两手自背后将她环绕。
全蓁心跳骤停,直到呼吸到门口极具夏日特色的燥热气息,她悬停的心脏才好似落回原处。
没等她开口,梁世桢已不由分说扫她一眼,不容置喙道,“我送你。
迎着清晨微风,全蓁讶异看向他,“您不是……不喜欢开车的嘛。
可梁世桢根本没准备给她时间询问,全蓁话还没说完,他便已大步离开。
他眼眸黑沉,眉梢微拧,看着极度不耐烦。
全蓁心道,他一定是又将她当作麻烦了。
但再麻烦也只剩这一次,这里不好打车,全蓁没再纠结,小跑着跟过去。
梁世桢开的依旧是上次那辆黑色大G,全蓁到时,他已打开驾驶座迈了进去,他腿长,一步到位,不像全蓁需要攀上爬下。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坐梁世桢的车,但以往不是她开,就是司机开,全蓁从未思考过坐哪的问题。
但现在,她实在拿不准梁世桢的喜好,索性随机二选一,试探性去拉后座车门。
尚未碰到,梁世桢转眸看她一眼,发号施令,“坐前面。
全蓁于是立刻收回手照做。
一路无话,车厢内安静到落针可闻。
全蓁刚灌过一杯咖啡,睡不着,可也不太想开口。
窗外街景飞驰,她便愣愣看着窗,看着树,看着眼前景象由海滩变为摩天大楼,直到定格在一副有些模糊稍显冷淡的眉眼上。
或许是料定他无法发现。
她才能这样肆无忌惮打量。
全蓁目光一时驻足。
两个月的时间,该怎么形容这个人呢。
面冷心冷,傲慢难搞,抑或是老生常谈的薄情?
不,全蓁眼睫微颤,在心里悄悄骂。
——混蛋。
-
全蓁到校时,有些同学来得比她还要早。
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分享假期见闻,有人讲自己去内地去欧洲旅游,有人讲新认识的crush,还有人满脸羞涩说跟男友感情稳定,刚刚接受求婚,预备毕业去领证。
大家听后一阵起哄t。
全蓁也跟着笑了笑。
这时,不知有谁忽然讲到一则八卦,兴致勃勃问,“哎,你们看报纸了吗?就上次来咱们学校那个梁世桢结婚了哎!
全蓁心下一坠,指尖下意识捉了下腕间的镯子。
但好在大部分人并不关心娱乐版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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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那晚宴也只少数人得以前往这话一出附和的人寥寥无几。
那人见没人回应自己也觉得没意思这话题便顺理成章这么揭过去。
全蓁微微舒口气谁知这口气还没舒完另一位同学蓦地看向全蓁眼中放光“说到这个……全蓁刚刚送你过来的是谁啊光看背影就觉得好帅!”
全蓁心里又是一紧。
方才八卦未曾掀起波澜是因为那毕竟是与他们距离太过遥远的人若是让人将这两者结合起来估计不出一天整个学校便会知晓。
念及两人这段时间的相处状态全蓁愈发觉得没有公开必要。
她垂下眼眸思索半晌他们的年龄差随即佯装回忆片刻云淡风轻回“哦那是我叔叔。”
“叔叔?”那位同学虽没听过全蓁有叔叔但她天然觉得全蓁家基因好既然这样叔叔帅也是理所当然她没多想只继续打听“那你叔叔……有没有女朋友啊?”
全蓁缓缓摩挲两下颈间戴着的戒指再次风轻云淡“他结婚了。”
“啊英年早婚啊。”
“不是”全蓁认真解释“不算早他已经三十了。”
“哦哦好吧。”听到年龄与已婚那女同学立刻放弃想法自我安慰道“那确实有点老。”
……
因为上次方邵那提醒全蓁在收到陌生号码后都直接选择漠视。
她跟全耀辉已经撕破脸实在没有再握手言和的必要。
就算他想她也绝不会答应。
但大人之间闹矛盾小孩子却是无辜的。
全蓁无意波及所以她跟全鑫成仍旧偶尔联系。
大多是他找她。
通过全鑫成全蓁大概了解全耀辉此刻焦头烂额原先的房子要不回去现在再买加上装修居住条件只能将就再将就。
以至于他们沦落到租房去住。
为此倪曼婷撕破伪装没少跟他闹。
这天全蓁刚去行政楼值完班回去路上手机骤然响起。
那上面是全鑫成的手机号。
全蓁没设防下意识便接起“喂。”
电话里安静一秒全耀辉几近的嗓音隔着听筒步步紧逼“全蓁
纸包不住火全耀辉早晚会知道。
何况钱已经省下全蓁索性没瞒嗯了声“怎么?”
全耀辉简直气死“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你这么做人子女的吗?你看着我跟你阿姨还有你弟弟差点流落街头房子就在你手里你一声都不吭?”
全蓁冷声“那你们卖房的时候通知我了?”
全耀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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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也要硬三分,“那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是你爸,我卖个房子难道还要通知你!
全蓁走在树下,光斑自叶隙间流淌,她沐浴在光里,却遍体通寒,仿若行走于无边黑暗。
全蓁嗓音淡淡的,微偏一下头,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询问,“那现在这套房子又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电话讲完,全蓁没再废话,直接将其挂断。
-
全蓁搬走第三天,梁世桢早上出门时依旧会下意识朝对面看一眼,这几乎成为他新的习惯,当意识到这点时,他在以后的日子里便没再往那看过。
那间房恢复如初,干净得好似从未住过人。
梁世桢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叫郑姨锁起来了。
郑姨是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她想劝劝,但梁先生哪是会好好听劝的主,想找诗潼,却被预判般警告。
于是郑姨尽管万般不情愿,最终也只能被迫照做。
但姜终究是老的辣,郑姨想讲的话总有一万种方式叫梁世桢听到。
这天,他拉开冰箱,忽然发现里面放着瓶装水的旁边多了个蛋糕盒。
里面蛋糕早已不成形,隐隐有溃败趋势。
梁世桢微微蹙眉,将人喊来,嗓音低沉,含一丝怒气,“怎么回事?
他这人干净到极致,冰箱里可谓纤尘不染。
眼下被这么一放,梁世桢连水都喝不下,周身是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郑姨“哎哟一声,小声解释,“这蛋糕是太太亲手做的,我看哪哪都好着,就没舍得丢。
上面蜡烛皆已燃尽,只剩底端那一点沾着奶油的灰烬。
没人动一口,被随手放在桌上,不知怎的被郑姨保存至今日。
梁世桢视线停留片刻,嗓音低沉,“她做的?
“是啊。郑姨嗓音拉长,好似回忆起那日的场景,“太太其实不怎么会,做了一整个下午,全程亲力亲为,废了不知多少个,这是卖相最好的一个了。
大抵是怕梁世桢不再问,郑姨自顾自接着说,“那天晚上我也叫她不要再等,但她说生日只有一次,怕你错过吹蜡烛……世桢,全小姐其实真的挺好的。
梁世桢闻言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郑姨自知多嘴,但话即已到这里,她便索性说了个干净,“世桢,哪怕你嫌郑姨烦,以后不想用我这个老婆子,我今天也得倚老卖老讲两句……
“咱们这个家冷清啊,从前住老宅,还有诗潼小姐整日热热闹闹的,但现在你们兄妹分开,这么大一栋别墅里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家不像家,倒像个落脚的酒店。
“郑姨不知道你们小两口闹什么矛盾,可世桢你是男人,男人天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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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让着女人,更何况太太还在念书,有什么摩擦非要闹到搬出去呢?你就弯个腰递个台阶,哄一哄把人接回来不行吗?”
郑姨自觉不可谓不掏心掏肺,简直算是肺腑之言。
然而梁世桢不过冷淡瞥她一眼,淡声道,“是她自己要搬走。”
他那神情绝非作伪。
言下之意,并不是他叫她搬。
郑姨没料到是这样,只觉自己的确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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