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迷暗的幽深走廊里,全蓁洗完手,忽地发现不远处,有位女士向她投以某种打量意味十足的目光,而在她右侧,则是低垂着颈咬住烟的梁世桢。
全蓁敛眸,内心划过一丝微妙的不舒服。
但这感觉很淡,转瞬即逝,快到她根本未曾抓住。
等全蓁反应过来时,她已更改既定路线,朝着梁世桢那里走去。
方才那位女士见她过来。
倒是没说什么,撇了撇嘴,流露出一种好失望的神情,转身离开。
全蓁疑惑,“你跟她说什么了吗?”
有些乱的环境里,梁世桢低眸看她,那目光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探究,又仿佛仅仅只是审视。
良久,他直起身,将烟一掐,嗓音有点微微的哑,“没有。”
“回去吗?”梁世桢紧接着问。
全蓁有些拿不准他说的是什么,“回包间还是?”
“都可以。”
全蓁抿抿唇,“会不会不太好,大家都还没走……”
这话大概有点过于考虑旁人的感受,梁世桢又露出那种有些傲慢的笑,“在我这,没什么好不好。”
那意思就是,想走,自然可以走。
他不需要将就任何人,连带着她也不需要。
全蓁不再忧心,“好,那伊伊怎么办?”
梁世桢看她一眼,大抵是烦她管太多,眉头微微拧着,嗓音低而沉,“有人来接她。”
说完,梁世桢估计耐心耗尽,高大身躯压过来,径直搂过她腰。
全蓁发现,他好像……很喜欢这样。
动作熟稔,态度自然,温热的含着些许烟草味的气息恰好喷洒在她的头顶上方,在他那样坦然的衬托下,她反倒成为心中有鬼的那一方。
因为这姿势该死的亲密。
而她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心脏又开始激烈跳动。
砰、砰、砰。
好像呼之欲出,即将要蹦出她的胸腔。
全蓁不由伸手按了按,神情茫然。
人怎么会对自己的身体生疏到这种地步,完全无法掌控,提线木偶般,任由**控。
梁世桢觉察到她的僵硬,脚步缓了缓,但他并未将手松开,他从来都不是君子,也做不成君子。
不如就做卑劣的贪食者,享尽这一刻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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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药效好,还是梁世桢身体素质好,几天后,当全蓁帮他换药时,意外发现那伤口竟然快要愈合。
她俯下身,惊叹,“好像快好了哎。”
彼时,梁世桢正坐在书房沙发上,而全蓁就在他旁边,晨光自身后的玻璃窗透入,浅浅一层,金黄色的,笼罩在他们面上。
全蓁睫毛颤了颤,没忍住,伸手,轻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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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
她总是这样过分小心,换药是,触碰是,像是生怕弄疼他,千般小心,万般呵护。
此刻靠近时,她的呼吸更是徐徐喷洒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像一根轻到不能再轻的羽毛,扫过来,又荡过去。
伤口结痂,隐隐发痒。
但远远比不过喉咙口的t痒意。
梁世桢嗓音隐忍克制,转身,扣住那在他背后频繁作乱的指尖。
然而他低估他们之间的距离,更高估自己的自制力。
——长久寂静之后。
全蓁僵在原处,忽然意识到,刚刚,她的唇,是擦过了他的脸颊吗?
就那么正正好的一下……
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则碰不上。
所以,是的吧?
是碰到了吧?
全蓁有点想哭,懊恼咬住唇。
她受过教育,对诸如第一次有着良好的认知,可这并不代表,她一丁点幻想都没有。
在文学与影视作品中,初吻往往伴随着象征浪漫的一切。
是情真意切的告白,是意乱情迷的瞬间,是雨后初霁,是春水初生,是少年人乘着薄雾,走到你面前,大声告诉你,他的想念与辗转反侧。
总之,它该是春天的樱桃,夏日的青提,秋夜的晚风与冬日的一缕阳光。
它郑重再郑重,不必介怀可又那么珍贵。
但现在,想象如梦境轰然崩塌。
它发生在这样草率的一个清晨,唯一称得上美好的只有阳光。
可那是燥郁的,不可控的。
不是柔和的,如春风拂面的。
全蓁睫毛扑扇,心猿意马,神情狼狈而迷茫,内心慌乱不止。
因为过于突然,她甚至就这样僵着没敢动。
反倒是梁世桢于不动声色间向她靠近了一些。
不是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哪里,好神奇,这样冰冷的眼眸,却有如烙铁,全蓁嘴唇好似被烫到。
她轻轻地,极小幅度地抿了一下。
她紧张时小动作很多,但最爱做的便是抿唇。
全蓁的嘴唇很好看,有着东方女子的柔婉,不过分薄,也不那么饱满,恰到好处的莹润,透着淡淡的粉。
抿一下,便如水蜜桃般添上一点诱人的红。
梁世桢目光幽深,喉间凸起明显滚了一下。
他们离得更近,宛若交颈,全蓁鬼神神差没有动,宽厚的微凉的手掌抚过她纤薄的肩,梁世桢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在她面前缓慢放大。
这也是他的初吻吗?
他现在是想继续吻她吗?
全蓁不合时宜在此刻冒出这个想法。
随即立刻被惊到。
全蓁舔了下唇,嗓音紧绷,“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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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该做什么,余光忽的撇见茶几上尚未关阖的医药箱,全蓁慌忙指了一下那箱子,“我、我收拾一下……
旖旎氛围霎时消散,代之以一种微妙的难捱。
梁世桢定定看她一会,最终什么都没说,将手撤开。
其实力道并不算多重,但全蓁就那么肉眼可见地舒了口气。
梁世桢神色渐渐淡下去,看上去很有些疏冷的意味。
不知为何,好像无法容忍自己再呆下去。
全蓁慌忙起身,然而因为太过心不在焉,她手里的药水撒到地上,蹲下身时不小心绊到梁世桢屈着的腿。
她的不自在与逃避是那么的肉眼可见,梁世桢目光深沉,伸手将人捞起,他并不看她,理了理衬衫,将褶皱抚平。
低沉嗓音响在头顶,梁世桢说,“别弄了,一会叫人来收拾。
全蓁站着,却好似蹲着,脑袋恨不得垂到地上,目光未曾触碰,只露出一双通红到几欲滴血的耳垂。
“嗯……她慢吞吞,细声应着。
这样的扭捏,这样的别扭,这样的几乎不像她。
梁世桢深深闭一下眼,沉郁吐出一口气,捞起桌上的打火机与烟盒,大步向外走去。
他是完全不会向后看的人,因而他并不知道,全蓁并非一眼都不曾向他看去。
……
当晚,全蓁打开某论坛,那则她下午发的求助帖此刻已经被加精展示,评论数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Lz疯了吧,还他是不是想亲你?抱歉,听你的描述,没看出任何他喜欢你的迹象,拜托真的不要过度脑补!!!」
「性缘脑真的要不得,人家可能只是礼貌跟你对视几秒,你就以为他喜欢你了……真的以为世界即小说吗……真的好无语……」
「Lz,不是我打击你,你也说了,你们家庭差距巨大,结婚只是一时的应付家长(虽然我不理解这种行为,并且觉得很不负责任,但既然你们已经这么干了,那就算了),我想你心里很清楚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男人嘛,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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