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砰一声合上，毫无预兆地将顾云别和梁维秋关在了外面。
等梁维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她第一时间用力捶门。
“小瑶！小瑶！开门！”
无人应答，她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可以利用的武器破门而入。可惜楼道十分干净，除了早已干涸地血迹与灰尘以外别无他物，梁维秋的目光最后落到顾云别身上。
“小顾，你快救救小瑶！”她焦急道，“小瑶说她是来接她朋友的母亲的，刚才那个女人肯定不是她要找的人！”
“那个女人我见过，她和小瑶认识。”顾云别示意梁维秋稍安勿躁，随后自己上前叩门，沉稳地询问道，“凌汐瑶，你怎么样？”
不多时，里面便传来凌汐瑶的答复：“我没事！你让梁姨别担心我，我和队长说几句话！”
听闻这话，梁维秋才终于松了口气。
凌汐瑶并没有耽搁太久，很快，她便推开了门，同时对二人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才一时情急，让你们担心了。”
“你这孩子，吓死梁姨了知不知道？”见她安然无恙地出来，梁维秋总算再度松了口气。她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凌汐瑶的脑门，到底是没和她计较：“那个女的不是你什么康阿姨吧？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儿？”
“在的在的，喔。”凌汐瑶躲开梁维秋戳过来的手指，挪开位置让他们进屋，自己去敲响了卧室的门，“康阿姨，康阿姨？”
门开了，康香茹谨慎地朝外看看：“这是安全了？”
“安全了！”凌汐瑶点着头，挽着她的臂弯将人带出了房间，“康阿姨，他们我之前都和你提过，这是顾云别，这是梁阿姨。”
“你说的我还记得，没忘得了那么快。”康香茹依然保持着警惕，打量了下二人，简单的招呼后便扯扯凌汐瑶，看向站在窗口吸烟的孟清羽，“她真是你的队长？”
“是的呀，不是她还能是谁？”凌汐瑶亲呢地晃了晃康香茹的手臂。
“你这孩子，少来这套，撒娇没用。”康香茹显然不信，“那你告诉我，小李上哪里去了？不是说好在你回来之前，他会在这里陪我呢吗？”
这个问题令猎尸队的两人均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过很快，孟清羽清冷的声音便从窗边飘来。
“我说过，他临时有事，执行任务去了。”
康香茹没有理会，只是盯着凌汐瑶不放。
深吸一口气，凌汐瑶努力使自己绽开与往常无二的笑容：“都怪我没安排好时间，队长刚才还教训我来的。康阿姨，我们赶紧走吧，别耽误时间，队长其实也有任务的，都是因为我耽搁了。”
康香茹将怀疑的视线转移到孟清羽身上，身材高挑的女人神色淡淡地望向窗外辽远的夜空，半晌后短暂地嗯了一声。
室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无人在意的角落，梁维秋轻声问：“是不是出事儿了，我们最好赶紧走？”
顾云别也很轻地嗯了声：“很有可能。”
梁维秋点点头，下一瞬便迈步上前，嗓门洪亮：“老妹啊，要我说，咱们就听孩子们的，赶紧走吧。现在时代变了，孩子们也长大了，咱们也不能总把他们当小孩子不是？”
康香茹看着这个头发脏乱，浑身脏污，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眼角也布满皱纹的女人，后退了一步：“请问你是哪位？”
这一问让梁维秋准备的一箩筐话全卡住了。
“……我姓梁，梁维秋。”她郑重地介绍自己，然后主动伸手，同相比之下略显茫然的康香茹短暂交握，“刚才小瑶介绍过的。”
两位妇女开始了属于她们的交流，凌汐瑶趁机小步挪到顾云别身旁，伸着脖子同他咬耳朵：“幸好有梁姨在，康阿姨她拿这种话很多的人最没办法了。”
顾云别很赞成地点点头：“是出什么事了吗？”
闻言，凌汐瑶垂下眼帘。
“基地爆发内乱。”她说，“队长担心我们找回去，特意冒险来拦……她说我们只要出现就会立刻被通缉，得立刻离开，越远越好。”
“我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我要回S市。”顾云别说。
“绝对不行。”凌汐瑶很少这么一口咬死，“我们必须一起走。你没发现吗，丧尸在进化，而且进化速度差异很大，咱们今天遇到的爬山虎就是铁证。现在外面太危险，我一个人很难带着梁姨和康阿姨一起安全抵达B市。同样，现在的你回到S市，等着你的也只是死。”
“你们在附近先躲一段时间，不进城。”顾云别想了下，“给我一周。”
“一天也不行。”凌汐瑶坚定地摇头，“队长说得很清楚，‘不想死，就立刻走’。离开还有机会回来，可人死了是没有第二次机会的。”
“那白青山怎么办？”顾云别皱眉。
“我拦不住他。”
顾云别没想到凌汐瑶这么耿直，顿了顿才不可置信地问：“难道你认为你拦得住我？”
谁知凌汐瑶真的点了点头。
顾云别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并且有证据。
“S市是要把我们全部灭口，对吗？”凌汐瑶睫毛颤了颤，语调仍然平稳，“我猜到了。所以，在白青山说要走的时候，我用异能冻住了他的双腿。”
顾云别没有说话。实际上，他也很想知道，强弩之末的白青山是怎么摆脱凌汐瑶离开的。
“然后他用枪口对准了我的头，开了保险。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开枪，我害怕，不敢赌，就放他走了。他临走前让我一定要带你走，他说他有地下的朋友，有办法活下去，但你不行。”凌汐瑶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但顾云别知道，她其实很伤心。
伤心一个明明不久前还可以生死相托的战友竟然这么快将她背叛。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凌汐瑶觉得自己有些没出息。
今天已经哭过两回了，怎么还因为这点小事掉眼泪。白青山也才和她认识一天而已，何况他最后也并没有对自己开枪。当然了，被队友拿枪指着脑门威胁这事是很丢人也很委屈，但也不至于为此难过成这样，对吧？
对吧？
凌汐瑶来回抹着脸，不知道为什么这讨厌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低着头，发丝凌乱地粘在脸上，和眼泪一起被反复抹开。顾云别没有动，看着她努力压抑着哭腔，问他：“你也要用枪指着我的脑袋吗？”
“我不会。”顾云别说。
那边谈心谈到半截的两位女士似有所感，转头见凌汐瑶竟然哭了，顿时都将方才的话题抛到九霄云外，紧张地上前挤开顾云别来关心。
不安慰还好，她俩一左一右的安慰，反倒让凌汐瑶想起曾经被父母哄着的日子，和冰冷的现实一对比，哭的理由拐了个大弯，瘪嘴嚎的更伤心了。
她情绪上来，不管不顾地拉住顾云别，撑着一双兔子似通红的眼睛对他道：“顾云别，你听好了：无论你会不会，我绝对、绝对不可能放你走。我一个人没法带她们到B城，反正死在路上也是死，你直接在这里开枪，还能免得康阿姨她们陪我送死！”
“小瑶，你这是什么话！”梁维秋叫了声天老爷，赶紧双手合十，闭着眼念念有词，“菩萨保佑，切莫怪罪，切莫怪罪……”
看着女孩倔强的神情，顾云别知道事情毫无回转的余地。
“我总有一天要回来。”他看着凌汐瑶的眼睛。
“你不就是想找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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