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连午睡都跳过了,皇帝直接摆驾崇政殿,并传召梁王。
那日围场事发,被斥责之后,萧昀一直低调。除了参加弟弟的婚宴,再未公开露面。
这次入宫,心内忐忑。没想到的是,父皇并未再斥责,而是与他商议:“云家的婚事,还是作罢吧!”
“父皇何出此言?”萧昀虽然对云家人也没什么好感,可他们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今切割,只怕云家也要反水。
何况这些年,各种人情走动用钱之处,云家出力不少,但那毕竟是“云家的钱”。云家一直对他有所保留,他明白云家还有一大笔“富矿”,是等待有一日真正举事,招兵买马,筹措粮草要用的,那才是大头。
他要想办法,用婚事吊着云家为自己效力,在与云笙大婚之前就行动,逼他们将那口“矿”起出来。
见萧昀冥顽不灵,皇帝出言敲打:“那一大家子,几次三番惹事,朕是担心你被他们牵连。”
“多谢父皇为儿臣考虑。只是君无戏言,我若悔婚,不仅累及云大姑娘未来的婚嫁,更恐连累父王的英明。”
“好好好,既然你如此执着,朕不多事。你……你们好自为之。”
萧昀沿着崇政殿前的台阶,缓缓而下,脑中响着的都是刚才父皇的那句“好自为之”。
他察觉到一丝异样。围场之事,父皇明明已经有心替他遮掩,也不打算追究了,为何又突然来过问他与云家之事?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第二日,云进云迁兄弟二人急匆匆赶去梁王府,带来一个噩耗。
“慕家商行的所有掌柜从昨天开始,就陆续消失了。环施阁被连夜查抄,说是刑部和户部奉密令,地底密室的所有金银已经全部被抄走。”
“父皇……”萧昀呢喃着,不愿相信,立即派出长府官去打探消息。
然而一个时辰过后,只带来一句:“这是圣上密旨,咱们在宫里的人脉,没有半字回应。”
“什么没有回应!”萧昀大怒,平日里在这些人身上花了不少银子,一到关键时刻,就成了缩头乌龟。
云进提醒:“太子册立在即,这些人大约也是看着风向倒,刻意避嫌。”
“哼!”萧昀起身,一掌重重拍在书房桌上,云进趁机道:“殿下,我现在担心的不只环施阁,若是京外的几个据点都被查处,那么我们的钱袋子就整个被人抢走了。将来若要举事,没了银子就难办了!”
萧昀怒道:“慕月!一定是她!三番两次坏我好事!”
云迁不解,问:“慕丫头怎么了?”
“她这几天一直在太后跟前,谁知道嘀咕了什么。”萧昀略去了慕月受伤在慈宁宫修养的消息。未免引发外间揣测,太后遇险之事对宫外当成一桩意外隐了下来。
但从太后被救到今日事发,萧昀直觉慕月绝不是毫无察觉。
云进借此进言:“既然如此,我们可要想个法子,只要慕月一死,慕家的财产按照律法,还是可以由云家接管一部分的,尤其是她母亲的嫁妆,多少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云迁附和:“为了这丫头,我已经陪上老婆孩子!她必须死!”
萧昀冷笑:“你们胆敢轻举妄动,是不要命了吗?”
“怎么?殿下舍不得这条凤命?”
心事被瞬间被戳破,萧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慕家财产之事刚出,你们就杀人灭口,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云进踌躇着:“这正是我们忌惮之处,所以还得请殿下暗中出手!否则没了银子,将来大事有碍……”
“没银子,就用没银子的办法。只要把萧珩拉下马,不用一兵一卒,这皇位也只能传给我!”萧昀一脸阴骘。
……
开春一场突如其来的雪灾,让南方四省陷入困顿。
萧珩还未正式行册封礼,便奉命前往主持赈灾事宜。
正逢慕月得回一大笔银子,去宫里谢恩。
她趁机向皇帝请命,愿捐出一半的银子用于此次赈灾。另外,慕家在受灾省份的商行,可以听凭调遣,不论是捐赠冬衣帐篷还是施粥舍米,只希望能略尽绵力。
皇帝听后立即应允,还跟太后夸她:“懂事。”
太后趁机说:“这丫头愿意为国为民出力,也不枉这个县主的封号。哀家老了,请皇帝多多担待照拂,她一个姑娘家守着这么大的家业,不容易。”
皇帝毫无迟疑地应允:“母后的心意,儿子已经明了,您只管放心吧。”
慕月谢了恩,与萧珩告别。
自重生之后,她与萧珩最长也就十天没见过面,如今骤然要分离,她心内不安。虽然,上一世他去了两个月,便平安回来。谁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有变化呢?
“多带人手,尤其要有暗中保护的人。”
“入口的东西,一定要小心。”
“与灾民打交道的时候,也要留个心眼。万一有逮人藏身其中……”
萧珩见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车话,嘴角漾起笑意:“既这么舍不得,干脆你乔装改扮暗中保护我。”
“不行。我在京中有要事。”慕月一口回绝。
“什么要事?”
“你能不问吗?”
萧珩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回到慕云记的商行,慕月和被刑部放回的掌柜们重聚议事,重新安排调度各家商行事宜,尤其是受灾四省的情况。
他们经历了一场牢狱之灾,知道慕月当真有宫里撑腰,再不敢欺上瞒下。
解决掉眼前的事,慕月开始思考如何处置高升。她不想随意杀人,又不能轻易放了他。一直关在宋吟的宅子里,又不是办法。
思索间,她一拍脑门:“我太蠢了。”高升怎么可能只给侯府办过这一件大事,说不定还有更多机密。
这天,慕月带着侍女坐在了关押高升的柴房。
往日体面的侯府管家,此刻如丧家之犬。这么多天,除了送饭和倒粪桶的粗使仆役,他半个主子都没见到。
眼下好不容易见到慕月,她却只是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高升心里慌了。
他这样的污点证人,若没了利用价值,也就是个死。
而对眼前这位慕大小姐最有价值的消息,他是知道一点的。
“慕大小姐,奴才家里还有两个未成家的孩子,求您给我一条活路。”
“我给你活路,你能给我什么?”
“三姑奶奶……死得蹊跷。”
三姑奶奶,慕月着实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指的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在家中排行第三。
父母早亡对慕月而言,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现在这个伤疤又被捅破一次。
“怎么个蹊跷法?”
“壬戌年五月,大老爷命我去杭州求见姑奶奶,说老侯爷突然中风,恐怕时日无多,临终前想见一面。其实,那时候老爷根本没病,只是个由头罢了。奴才也不知道,侯府为什么要把您的父母骗来,只是听命办事。后来,他们坐的那条船出了事,我吓得要命,以为回来要被主子处罚,谁知大老爷二老爷丝毫没有责怪,立即就要去杭州,把您和慕家家产带回京城。”
竟然是这样?
慕月一直以来的疑问被如此残忍地印证,从手指到肩头,止不住颤抖。
高升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问:“姑娘,您也觉得不对是吗?”
慕月:“所以,当初那场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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