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棠倒了一碗药放在炉灶旁,一会儿江掠淮会过来喝掉。
自从五日前江掠淮拿掉了护手和面衣,他们每日只能远远相见。
忐忐忑忑等到第五日,江掠淮依旧没有出现疫病的症状。
宋疏棠一边高兴,心也一边往下沉,江掠淮说过,若不是天灾,便是人祸。
有人在用百姓的命做着不可告人的事。
好容易挨到晚上,几人正聚在书院后堂,江掠淮挑了帘子进来。
除了满脸疲惫,他毫无异状。
沉默在流淌,不是疫病已是板上钉钉。
孟昭忍不住开口:“淮哥,你给个话,若这毒确实像林姐姐所说,是那个,那个什么山里出来的……”
“赤焰山。”林清玥小声提醒。
孟昭点头:“嗯嗯,赤焰山,那这事就是西羌人干的跑不了。”
杜言画:“最近并未发现城中有西羌人的踪迹,掠淮,怕是事情没那么简单。”
宋疏棠的目光从杜言画和江掠淮身上划过:“我倒认为如今是何人下毒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毒有无解法,还有下毒的源头,他们如何做到让这么多人同时并不断地继续中毒?必须尽快切断这个源头。”
她看向林清玥:“表姐,这毒可有解?”
林清玥摇头:“我那时也不过看过一眼,后来怎么样并不知晓。”
江掠淮沉思片刻,道:“你们继续照顾病患,我出去一趟。”
孟昭还在喃喃自语:“城里城外,这样大批大批的人中毒,能是什么法子?”
宋疏棠突然问:“山长,书院里可有京城水道图?”
杜言画立刻会意:“你是说,水源传毒?”
宋疏棠重重一点头。
杜言画跳起来:“你等着,我去找。”
等了半晌还不见杜言画的身影,宋疏棠三人去书房寻她。
书房门开着,书本散落一地,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杜言画还在一本书一本书的翻。
三人干脆坐下一起找,一夜不眠,几乎翻遍了所有的书……
杜言画气急败坏地把手中的书扔在地上:“怎么没有,我明明记得以前有一张。”
宋疏棠缓缓抬头:“我回家一趟,我记得我爹的书房里有。”
杜言画爬起来:“也好,你们出来这些日子,家里发现怕是要翻天,可若你回去以后出不来……”
宋疏棠一咬下唇:“若我出不来,每日丑时,宋府院墙西南角,可以从那传消息。”
晨雾漫过青砖缝时,宋疏棠的绣鞋尖终于踩在了宋府后院的石板砖上。
她数着更漏声翻过墙头,又伸手接住林清玥。
卯时刚过,宋怀远多半在宫中未归,楚氏定还未起身。
“姑娘!”蘅芜从假山后闪出,藕荷色比甲上沾着夜露,这是在这里等了一夜。
宋疏棠鼻子一酸,她出去这些天,这个傻丫头便每晚在这里等着?
蘅芜将备好的两件素缎披风罩住宋疏棠与林清玥的肩头:“东厢、西厢耳房都备了热水,姜汤在黄花梨案上,两位姑娘喝了姜汤驱驱寒再去沐浴。”
这样妥帖。
宋疏棠眼眶发涨,一把抱住蘅芜:“我的好蘅芜,辛苦你了,可有人察觉?”
蘅芜摇头:“起先夫人来过,我同夫人说两位姑娘为城中百姓祈福,从今日起茹素,不抄完《药师经》不出门,夫人甚是满意,直到昨日傍晚,夫人过来问起《药师经》抄完了不曾。”
蘅芜利落地解开她发髻,青丝间夹着的艾草灰簌簌而落,“奴婢呈了前日临的字帖,只说两位姑娘彻夜祈福累了已睡下,姑娘们要再不回来,怕真就要瞒不住了。”
三人贴着游廊疾走。
晨风卷来东厨熬粥的香气,宋疏棠腹中轰鸣,才想起这五日啃的都是书院灶房冷硬的窝头。
推开门进屋,蘅芜哽咽:“我听说城里每日都死好多人,便总是在想,您与表姑娘若是……若是……”
宋疏棠泪珠子哗啦啦地往下掉:“无事,你瞧,我与表姐不是都好端端的回来了。”
西厢耳房的门闩咔嗒落下,宋疏棠跌进浴桶。
滚水激得她浑身战栗,烧火时被燎出的水泡火烧火燎的疼,泡在热雾中胀得发亮。
蘅芜跪在桶沿替她擦背:“姑娘,外面……”
“莫问,”宋疏棠截住话头,“拿剪子来。”
铜剪绞开发梢黏连的血块时,外间突然响起叩门声。
“姑娘可是醒了?”是伺候楚氏的徐嬷嬷,“夫人让送新裁的春衫来。”
蘅芜迅速扯过屏风,把宋疏棠按进水中:“嬷嬷稍候,姑娘正沐药浴驱寒。”
宋疏棠听到外间徐嬷嬷絮叨:“这蜀锦是皇后娘娘赏的……夫人说等疫病散了,春日来时宫里定会办祈福大会,需得穿着才是对天家的敬重。”
水面浮着的艾草碎遮住宋疏棠肩头淤青,却盖不住桶边堆着的脏衣。
不能让徐嬷嬷进来看到,宋疏棠忙应了声:“知道了,有劳徐嬷嬷了。”
徐嬷嬷听到宋疏棠的声音,满意一笑:“得了,姑娘好生泡着,衣裳交给蘅芜了,老奴这便回去给夫人回话。”
楚氏也不知怎么,凌晨突然被噩梦惊醒,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一阵一阵发慌。
莫名想到这几日每次到宋疏棠院子出来回话的都是蘅芜,别说没见到女儿的面,连声音也没听到,慌忙起身叫了徐嬷嬷去一探虚实。
还好有惊无险,宋疏棠松了口气,整个人屏息沉入水下。
辰时的晨钟荡开雾气时,宋疏棠已换上杏色襦裙坐在桌案前。
林清玥扶着楚氏进来,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
楚氏心疼地摸着女儿的脸:“瞧这小脸瘦成什么样了,菩萨定会知晓你的心意,今日便不抄了,去休息可好?”
宋疏棠淡淡笑:“娘,听说西街棺材铺的楠木都卖空了,”笔尖的朱砂抖在宣纸上,滴下形如血珠的墨渍,想起今晨离开书院时,那个攥着她袖角咽气的女童,尸首用草席裹着,露出半只绣着虎头的棉鞋,“我只想尽我所能罢了。”
楚氏抹了把眼泪:“好,我的女儿心里装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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