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参智语话音刚落，视频就挂断了，界面嘲笑似的跳回聊天框，报告通话时间。
「00:23:33」
屏幕摇摇欲坠地拍在桌面。
朗依俯视着倒下的手机，一言不发。
台灯的光晕下，他被阴影吃掉了一半，新雪般柔和的面庞上，眼眸深如两口枯井。
他颓颓坐着，恍若一缕被禁锢的幽魂。
……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街道的小巷口，参智语抓狂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她的脚边，一个男孩正趴在地上，由于扎着短辫，乍眼望去像是女孩。
他的身上，还浮现着系统的大字。
【恭喜你触发特殊攻略任务！】
【攻略对象：霍礼昂】
【任务内容：给他留下深刻印象，限时20分钟！】
无论走到哪余光里的文字都甩不掉，参智语干脆崩溃地指责起它来：“我又不是警察，为什么老让我救人！”
【OS：干嘛啦不是急着要用喜爱值吗】
【这种时候就别挑活了有钱赶紧挣吧～啾】
文字消散，转而变成了熟悉的倒计时。
参智语认命地蹲下，用手指戳了戳霍礼昂，没有半点反应。
「总之，先打120吧。」
“你去便利店买饮料了？好吧，注意安全哦。”
便利店，参智语挂断妈妈的电话后，将一瓶苹果汁放到了结账台前。
偷偷在刷乙游视频的店员见状，赶紧收起手机跑了过来。
“你好，有会员吗？”
参智语摇了摇头，正举起付款码，瞥见了她围裙上别着的乙游联名吧唧。
“姐姐，那个……”
她指着吧唧，还未说什么，就被店员激动地打断，“你也玩这款游戏吗？你推谁？店里货很全，每个角色都有哦！”
“呃不……不是。”参智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我想问，一般那种游戏里，要是在路边捡到晕倒的男生，会怎么做？”
“嗯？”
店员愣愣地眨了会眼睛，转瞬间如临大敌。她想，难不成……这就是总部派来稽查工作情况的暗线吗？
我明白了！
店员赶紧整理了下围裙，清了清嗓子，像迎宾小姐般把手放在身前，郑重其事。
“这位顾客你好，你说的情况是游戏中第二位男主的出场剧情，他因为工作过度突发低血糖，遇到了刚和第一位男主告别的你！位于主线第3章！”
“可以选择的行为有：一，进行急救人工呼吸，与苏醒的他相认；二，用水泼醒，逃跑时不小心留下一只鞋子。”
店员激情昂扬地竖起两根手指，参智语面如土色，僵硬地推了推付款码。
“还是结账吧。”
*
灰泥遍布的石青路上，忽然多了一条干净的轨迹。
参智语弓着腰，气喘吁吁地奋力拖拽什么，须发被汗水打成一缕一缕，贴在额间。
“呼。”
她泄力地松开手，两只脚砸到了地上。
霍礼昂毫无知觉地举着双臂趴成“H”，像一具被转移案发现场的尸体。
「好，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在救护车来前让他醒过来！」
参智语握着苹果汁给自己打了个气，又把它放置一边，粗手笨脚地翻动脚边的男孩。
扑通——
当他被翻过来的瞬间，参智语惊恐万分地猛吸了口凉气。
他的脸颊，因为与石砾、泥土亲密摩擦，看起来又黑又红。
而他身上，印有奢侈品标志的廓形白衫，也已脏得目不忍视。
整个人就像烤焦的松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参智语一边道歉，一边用纸试图擦净他的脸。但她越是用力，那污泥反而越发混沌。
啪啪。
“不行不行，现在不是做这些的时候。”
参智语默念着目标，紧闭双眼拍了拍自己，逐渐恢复了理智。
百科上说，如果是低血糖喝点苹果汁就会好了。
这样想着，她拧开瓶盖，将瓶口倾斜、对准了他的嘴……
“哇啊啊啊！”
参智语的手一抖，黏腻的果汁从他的嘴角一股接着一股地溢出，顺着脖子流下，倒了一地。
“咳咳……咳咳。”
误打误撞呛了几口，霍礼昂似乎恢复意识，动了动脑袋。
他正要睁开眼睛……
啪！
参智语把全部的纸巾抽出，一股脑拍在了他的脸上。
“唔唔——唔！”
挣扎片刻，他又停止动弹，彻底昏了过去。
“……”
他不会被我弄死了吧？
参智语在极度悲伤中，陷入了异常的冷静，缓缓松开手，系统跳出了文字。
【OS：现在还没有之后不好说】
“喜爱值要泡汤了。”
放下饮料瓶，她无力地埋在膝盖上。没过一会，红蓝频闪的灯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救护车来了。
“这里！我们在这里！”
参智语匆忙朝向巷口跑去，一心顾着招呼从救护车下来的医护人员。
她甚至没有注意，起身时落下了一只助听器。
“呀，这黏黏的都是什么。”
医护将霍礼昂搬到转运床上，蹭了蹭手上的脏东西。
“那个也是他掉的吧，给他放衣服里吧。”
另一个人指着地上的助听器，将它塞进了他的口袋。
参智语站在路口，目睹医务人员把他搬向车厢，也目睹倒计时来到了最后30秒。
“啊……果然没戏了。”她低下头看着脏脏的手掌，又在琢磨要如何向妈妈交代。
转运床在被抬上车时，晃动让霍礼昂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他的视线中，逐渐凝聚出一个女孩模糊的虚影。
我死了？
这就是……来迎接我的天使吗？
【恭喜你，完成攻略任务！】
【当前增加喜爱值：500】
“……”
看着系统弹出的结算画面，参智语沉默地转身，又走向了便利店。
“哦？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店员看见折返的稽查暗线，又立正了起来，眼见着参智语面无表情地走近，忐忑不安。
“谢谢姐姐！你说的果然是对的！用水泼，真的可以给男生留下好印象！”
店员低下头，看着她用满是泥土的双手紧握着自己，心想：这一定又是项考核！检验我对顾客的服从性！
“能帮到你就好！”
啪地一声，她用另一只手回握了参智语。
满眼：专、业。
*
白天。
训练场的人很少，大多都是年纪偏大的成人，出于好奇或者爱好在进行体验。
参智语站在靶位台前，望了望两侧的空地，感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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