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迟意将黎落和小狗一起提到了干净的地上。
“阁主这是多不敢见我,宁可来鬼界做贼,也不肯等我一等?”
他笑,眼神里却带着点冷。
将碎簪收好后,他立马换回了副阁主装扮,沿着往生道寻找黎落。
隔着众多鬼魂,远远看见她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段迟意正准备叫住她,谁知还未开口,便见黎落猛地转回头,不要命似的往鬼门关里冲。
他顿时七窍生烟,简直恨不得当场把人揪出来,敲开她的脑袋看个清楚。
也好看看她那个漂亮的脑袋瓜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究竟是心虚了还是魔怔了,一个凡人,魂魄随时能被鬼差掳走,竟然为了躲着他,连鬼门关都敢闯了?!
段迟意火冒三丈,冷脸等着黎落的解释。
黎落方才只顾着和系统说话,后来又忙着逃脱鬼差追捕,哪里知道段迟意在外面找她。
此刻骤然得见,她一下子又惊又喜:
“段迟意?你还活着?”
段迟意转向一边,冷哼一声:
“是啊,若不是……”
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黎落竟一个后撤步,随后直接冲上来,一个猛子扎到他身上,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力气之大,几乎要把两人一起扑倒,段迟意不得不伸手扶了她一把。
两只手便顺势放在她双肩上。
段迟意低头看她。
黎落仰起头,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开心之色不似作伪: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那么厉害,一定不会轻易被渡魂玉收走的!”
她高兴得太过明显,简直像是意外捡到了宝似的。
这让段迟意心头酝酿了许久的火顿时被浇了个彻底,只剩一缕青烟打着圈往上冒,犹带着些许不爽的余韵。
只是再一动,腰腹就被她双臂紧紧环着,温暖的、实打实的拥抱让他忍不住动了动眼睫。
那股青烟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月朗风清,山水明澈。
段迟意心想:
可能黎落在鬼界外的时候就是眼拙,没能看见他吧。
而且她现在这般说,显然是担心他被渡魂玉收走,误以为他已经死了。
所以后来才不管不顾的,又是入魔,又是要剿灭骨伞里其他人。
至于急着往鬼界跑……兴许是以为他死后入轮回,急匆匆来寻他的。
想到这里,段迟意不免在心里暗自高兴。
冷脸彻底维持不住,他轻咳一声,将脸转向一边,语气也放软了几分:
“你……先松开。”
黎落“欻”地收回了手。
动作之快,分明温度还留在腰间,她人已离他三步之远。
段迟意忍不住蹙眉。
却见黎落转身,两手抄起路边的席子,朝后一甩,重重砸向追过来的鬼差;
随后一手拉住他的手腕,大喊着“快跑啊——”,二话不说扯着他朝前跑去。
她的头发散开,又被风吹到身后,哗啦啦全打在段迟意被她拉着的手腕上。
沁凉丝滑的质感略过皮肤,他不由得微微蜷起五指,试图将那绸缎般的乌发拢在掌心。
无果。
黎落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丛柔软乌黑的发丝便随着她转身的动作,从他指间滑走了。
段迟意看着她慌乱的神色,良久,轻声说了句:
“追不上的。”
“啊?”
黎落一脸茫然,跑的太急,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说了什么。
于是段迟意忍不住弯了眼睛,反握住她的手,修长指节将她的手掌和手腕全然包裹起来,朝后轻轻一拉——
黎落便被他拽得整个人朝他怀里倒去,又及时被一双手揽住站稳。
带笑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我说——黎落,别跑了。”
段迟意护着她,以免她摔倒,又重复了一遍:
“他们追不上了。”
黎落这次终于听清了。
但她还是透过段迟意的遮挡,又探头出去看了一眼身后,确定已经看不见鬼差的踪影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呼……”
她从他怀里退出去,站在空地上弯着腰不住喘息。
“幸好我们跑得快。”
散落的头发垂在她眼前,晃悠悠的,但她懒得去管。
反倒是段迟意伸手,将那缕调皮的头发拢在掌心。
黎落保持着低头喘气的动作,掀了眼皮瞅他。
段迟意捏着那缕头发,在心里比划了一番,确信已经模拟出最佳的方案后,才取出一根晶莹剔透的冰钗,将她的头发盘好固定住。
“出门没带多余的簪子,我灵力冰寒,凑活一下。回去后再给你换更好的。”
他解释了一句。
黎落咬着唇没说话。
她忽然想起了那根被她拿去扎珩亦的簪子。
此刻面对着段迟意,竟然破天荒地有些心虚。
然后她也解释了一句:
“那个……你给我挑的簪子,我不小心弄丢了。”
只字不提遇到珩亦的事情。
段迟意瞥她一眼。
谎话真是张口就来。
分明那根簪子在骨伞幻境里已经碎成了好几块,现在还有不少碎玉混着沙子,被他带在身上。
不过看黎落心虚又不敢说实话的样子,他顿时觉得气顺了不少。
索性便又原谅了她用簪子刺自己的事情。
反正,那会儿他带着面具,她没认出来,用簪子自保也很正常。
黎落无法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他在想什么,只得歪着头,抬手触摸冰钗的形状。
刚碰到冰凉凉的发钗,手却被段迟意拉了过去。
他不知从哪掏出来一瓶伤药,一只手拉着她的四指,使她不得不把伤口完完全全暴露出来。
另一只手握着白玉药瓶,打算帮她上药。
先前看到时,黎落手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此时皮肉朝外翻卷着,隐约有鲜血渗出,似乎比在骨伞里见到的更为严重了。
段迟意看着伤口沉默两秒,目光从她指节上的血迹移到她脸上。
表情算不上友好。
黎落低头看着伤口,欲言又止:
“这个是……”
不看还不觉得,此刻一看,自己手上竟有这么深一道口子,她的脸立马皱成一团,只觉得下一秒就得疼晕过去。
但段迟意还在用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等她解释。
她并不想将骨伞和系统的事情说得太多,于是强忍着痛,说道:
“是我被骨伞吸进去以后,不小心划伤的。后来没注意,就变严重了。”
说完,她便将头转开,闭着眼睛,不肯再看伤口一眼。
段迟意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原本仔细给她上药的打算放置一旁,他冷着脸,仙门的上品灵药被他不要钱似的全倒在黎落手上。
洗手一样,将她的伤口浇了个透,又哗啦啦漏了不少在地上。
黎落咬着唇,冰凉的触感浇下来的瞬间,她下意识想要往回缩手,却因为被段迟意拽着,无法躲开。
她闭着眼,一副如临大敌又大义凛然的模样,看得段迟意又气又无语。
气她用刀割自己时毫不手软,如今却知道怕疼了。
一瓶伤药倒完,他将空瓶子捏碎扔了,这才开口问道:
“疼吗?”
黎落闻言睁开一只眼睛,鼓起勇气去看自己的手。
说来奇怪,她本做好了痛彻心扉的打算,谁知那伤药倒在手上并无痛感,甚至有种温凉的舒适,原本持续不断的刺痛也消失了。
她“咦”了一声,彻底睁开眼。
四指仍被段迟意拉着不放,她微微屈指,想要试探手心伤口的感觉,却也勾的段迟意的手指跟着她一动。
段迟意垂眸,松了手。
于是黎落便能受伤的手举到自己眼前仔细端详。
“不疼哎……”
她动了动手:
“竟然真的不疼了,而且好像快好了哎!”
她惊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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