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以前是特种兵。”
“入室抢劫不是意外,是预谋犯罪。”
“她的腿也不是车祸才失去,而是因公受伤。”
“十五年前,一桩大案牵扯恩德贵族学院的四个男生,但这四人背景很深,所有线索被人为毁灭,包括你妈妈的师傅也死于调查路上。为查案,上面安排她进入学校卧底。”
“飞雁是一个非常专注、不达目的绝不放弃的人,仅仅三个月就将嫌疑人一一逮捕归案,但她也负伤退役,永远不能再回到热爱的岗位。”
“她无法接受事实,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带着你远走他乡,这些年从来没联系过我们。”
“那桩案子结局两败俱伤,四人中有三人成功被抓判刑,但有一个人至今在逃。”
“这次的凶手,就是当年的逃犯孟书礼。”
“当初飞雁把他全家送进了监狱,他应该恨极了她,所以一直在谋划复仇……”
祝安宁站在停尸房门口,银灰色的大门映出了她苍白呆滞的面孔,围在身旁的几个陌生人正喋喋不休地讲述祝飞雁的过去。
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太多,像做梦一样,她感觉脑袋都快要炸了。
她沉默地盯着门框上的黑显示屏,上面的实时日期徐徐向左滚动,数字鲜红——2040年3月6号。
警察说祝飞雁的死亡时间是6号凌晨。
在她们吵架后的几小时,在她决定快点长大离开她的时候,在她背后蛐蛐她的时候,她妈孤身一人在家,然后被那个叫孟书礼的王八蛋捅了数刀。
警察还说家里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但祝飞雁行动不便,很快被对方捉住行凶,而昨夜雷声太大,一切动静被覆盖,无人知晓漫漫长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祝飞雁就那样躺在冰冷的血泊里,一点点死去,而她躺在莫莉床上酣然入睡。
无声的泪水从祝安宁眼眶中涌出,如果昨晚没赌气离家,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昨天回去一趟,是不是起码能帮忙报警?
嗡嗡嗡、嗡嗡嗡……这一瞬间,所有声音都被拉长、模糊不清,甚至变成了光怪陆离的吼叫与雷声。
那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又来了。
她用力咬紧唇瓣试图让自己清醒,一言不发盯着停尸房的门,像是要深深望进里面,看到躺在冰柜里的人。
绝对是在做梦……祝安宁浑浑噩噩地想。
忽然,她的肩膀被轻轻拍了拍。
“安宁?”
祝安宁反射性抬头,只见身材健壮的中年人摘下军帽,态度小心翼翼:“孟书礼肯定还会来找你,为了你的安全,我们想带你离开。”
男人身后几个人也朝祝安宁看了过来,陌生的面孔上写满善意。他们都是祝飞雁曾经的队友。
祝安宁却目光凝滞,恍若未闻。
见状,这帮陌生人直接开始替她做决定,你一言我一语起来:“孟书礼向来鸡贼,人应该还在附近,她必须走。”
“她还小,这件事太突然了,要不我留下照顾她吧?”
“你女儿更小,我带她回部队!”
“行了!她已经15岁,完全可以自己做决定。”一个短发女人毋庸置疑地下达命令,所有人立刻闭嘴。
紧接着,她走向祝安宁,从兜里拿出一张贺卡递到她面前:“这是警方在冰箱里发现的,插在一块草莓蛋糕上面。”
“虽然飞雁十几年没有训练,但她骨子里就是一只猎鹰,天性敏锐,也许她早就发觉不对了,所以提前留下了这个。你看看吧……”女人说:“看完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会尊重你的选择。”
草莓蛋糕?祝安宁总算是回过了神。
她颤动的目光望向贺卡,刚劲大气的字体跃然于纸,但只有短短三行字:【不要难过,你要展翅高飞,璀璨无忧。】
卡片底部一角还有黏腻的奶油痕迹。
许久,她才颤抖着接过贺卡。
啪嗒——!
一颗硕大的泪珠坠向信纸,晕开笔墨。
原来祝飞雁没有忘记她的生日,甚至早就做好了准备。
直至这一秒,祝安宁才突然意识到祝飞雁仿佛是知道死期将至,所以用最冷漠的话将她逼走,然后一个人面对寻仇的罪犯。
昨晚的画面骤然在她眼前疯狂闪回,祝飞雁无动于衷地擦拭假肢,明明知道恶语相向会让这场吵架走向死局,但她还是说了,并且比以往更绝情。
某种意义上,她们母女的性格一脉相承。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什么话会戳得心最痛。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什么都不说?
凭什么她装伟大,却要让自己接受残忍的事实?
又凭什么,她要从别人嘴里得知她的一切!
一些古怪念头简直如同火焰一样冲上了祝安宁脑门,理智瞬间被烧灼得一干二净。
她突然抬头,直勾勾盯向陌生的女人:“你说她以前是当兵的?”
女人还未回答,祝安宁猛地将信纸捏烂,宛如一头发狂的牛犊,冲着所有人歇斯底里大吼:“她要是真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呢?她不要了我是不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是她叫你们来骗我的对不对!”
她妈?特种兵?
哈!简直荒谬到离谱!
她记忆中的祝飞雁就是一个普通人,瘦削、残废、没有朋友,从早到晚守在小卖部收银,面对流言和冲突永远窝窝囊囊受气,回家就对她横眉冷对,不负责任不交流,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蛮横无理的中年妇女!
“我知道她肯定没有死,她就是想丢下我!我要回去找她!”祝安宁狠狠推了女人一把,转身夺路狂奔。
雨一直下,淅淅沥沥。
如同被污染的蓝布,天边灰蒙蒙一片。
医院门口莫莉一家匆匆赶到,祝安宁无视他们的呼喊,横冲直撞冲入雨幕,一路抄近路往家的方向跑。
她拐进一条狭小的巷子,只要出去就是大路,一千米外就是那座承载十五年回忆的老居民楼。
突然,身后响起机车的马达声。
轰隆隆,轰!
雨越来越猛烈,祝安宁浑身湿透了,天际紫雷撕开天幕,她眯起眼转身,却见阴暗小巷里,一辆黑色机车如离弦之箭,直直冲她而来,车头迸射出一道刺眼光柱,恍如恶鬼窥伺的双眼。
双方距离急剧缩短,机车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祝安宁到底只有十五岁,此刻脑子都是懵的,双腿已经被吓软了,等反应过来往前跑时,整个人已经被重重撞飞出去。
她几乎是脸着地,直接飞扑出几米远。
好一会,她艰难地抬起头,只见车上下来一个遮掩严实的男人,手中尖刀寒光凛冽。
祝安宁下意识往前爬去,然而她的腿似乎是被撞断了,下一秒,男人快步追上,一把揪住她头发迫使她往上抬,隐藏在雨帽下的面庞丑陋可怖。
瓢泼大雨中,男人高高举起手中的利刃,眼皮耷拉垂下,冲她快意地笑了起来:“和你妈一起去死吧。”
前所未有的恐惧侵占了思绪,祝安宁发出惊恐的尖叫声,眼底映着刀尖划破雨幕的冷光。
·
2024年。
西南边防军区。
日头正毒,金色阳光穿透植被茂密的丛林。
除了虫鸣鸟叫偶尔响起,这里静谧得就像一座荒林。
唰唰唰——
灌木丛中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支全副武装的六人队伍陆续从低坡爬上来,均落脚无声,宛如敏捷凶猛的野兽。
“脚印消失,劫匪躲起来了。”为首的青年握拳比出暂停手势,随即比划手势,示意大家分散寻找敌人的踪迹。
其余人点点头,立刻分开朝几个方向去。
指挥完毕,青年端起枪逡巡周围,额间热汗密布,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紧张地望过去,精神显然绷到了极限。
走到一颗树干足有成年男人腰围粗的树前时,上方一阵窸窸窣窣的微小响动传来,他顿时意识到危险,倏然抬头。
然而就是抬头的这一刹那,只见一道凛冽的身形从高处猛地跃下,先是凌空一脚踹上他胸膛,然后一个翻滚落地,半蹲在地,立即抬起手中的枪进行连射。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高效利落,完全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砰!砰!砰!
枪声响彻云霄,惊得林中飞鸟振翅高飞。
仍在搜寻踪迹的五人压根没想到袭击会如此突然,直到胸口传来阵痛,低头一看,各自胸口赫然都有一颗炸开花的红色彩弹。
同一时刻,六人耳麦中响起同一道冷酷的声音:“蓝队全部阵亡,红队还剩一个劫匪,这次演练算红队胜。”
紧接着,那人又冷嘲:“一分钟内全部□□倒,你们真是出息。”
这不是一次真正的营救任务,实际上是一场友谊演练活动。蓝队是新开辟的一支特种队,红队则是成立已久的血豹特种作战队。
虽然是演练,但短时间内惨败的确太丢人了,六人面面相觑,脸色极其难看。
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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