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之制,例不可改。古有毛遂自荐,今之君子,携行卷而遍走公卿之门,正如是。而公卿推人,亦是不使得贤才遗落于野。”
“国之选士,必取贤良。一些举子虚诞浮薄,不思实行,只逐空名。而所谓卿相,更是凭自身喜恶拔擢或黜落。投卷自举,非经国之体!”
“行卷之风,有类于古之察举,观其人,知其行,名盛天下者,是天下之人举其文!不取此辈,又当选谁?”
……
赵嘉陵下令议论此事,文臣们唇枪舌剑,纷纷引经据典维护自己的力量。
不过在一片吵嚷中,浮现了几道不太和谐的声音,分明是来自朝班上的武臣。
不管文官说什么,武臣都是“哦”一声,笑眯眯道:“阁下指得是余深推荐马元亮吗?”
不准备改动贡举的顽固派一听这话,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心中拔凉的。沉默了几息,才说:“那是余深与马元亮做小人。”
“举荐来的都是小人,那又是谁的问题?”武官凉凉地开口。
顽固的文官又开始车轱辘话,不过打定主意来凑热闹的武臣也有办法,别管那帮人说什么,都故意拖长语调哦一下,然后幽幽地提“余深”两个字,把顽固派气得面红耳赤。
文官向来是不屑武臣的,认为出谏言并非是武臣之事,而是文官的荣耀。双方争执着,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而秦国公李洽,还嫌热度不够,道:“与此辈一把算盘,未知颠倒,又何意益于国?”①这是他从老吏那听来的,虽然他也不太擅长,但不妨碍他用来骂文人。
这话一出,把跟他争执的文官给气坏了。年过六十的给事中柳平湖委屈地出声:“陛下!!!”
每次朝臣吵架,赵嘉陵哪边都不想站,只津津有味地看热闹。
不过这会儿,她还得完成自己的改革任务呢。
可又不能不给柳平湖脸面,这可是先帝朝的老臣。
她轻咳了一声,朝着李洽说:“此事不必说出,秦国公何须揭人短处。”
柳平湖:“???”
陛下这不是拉偏架吗?
他咬了咬牙:“臣会打算盘!”
赵嘉陵:“朕知给事中之贤……”她夸不下去了,视线落到始终神闲气静的谢兰藻身上。
她的宰相怎么不说话?
【宿主,贡举革弊。】本来不想出声的明君系统还是说话把赵嘉陵偏离的思绪给拽回来。
赵嘉陵:【朕知道。柳平湖有什么错处?三三,你快去调资料库。】
重新响起的心声让朝堂上的争执声降了下去,能听着的臣子脸上都出现一副如释重负的神色。
往常听惯了,今日朝会不闻声响还挺慌的,尤其是陛下提了余深事后。
陛下需要朝臣反省,可反省什么啊?
贡举革弊——
嗯?
孟宣和得谢相授意,而谢相自然是从陛下那里得到的消息。
不愧是炙手可热的第一人啊。
这事儿不能阻,不对,得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朝臣们思绪纷纷,可柳平湖脸色发绿,因为惊惧,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能听到陛下的心声。
怎么陛下有两副面孔啊,才夸他是贤能之人,转头就要那无所不能的神明扒他的错处。
他柳平湖自认为几十年行事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但万一无意中犯了大错呢?
他的额上出现了冷汗,一张老脸皱巴巴的,像是树皮。
明君系统说:【无大过,就是喜欢摸鱼。】
赵嘉陵:【摸鱼?】
明君系统:【就是跟宿主一样不喜欢做事,将文书一推,签字画押找其他人去。】
给事中是正五品官,隶属于门下。职权不轻,也是出将入相之臣迁转之路。员额为四,极少出现满员。不过这很少出现的事,偏在天符年间出现了。柳平湖没什么野心,只想着平安致仕,索性把机会让给年轻人。
赵嘉陵:“……”她盯住柳平湖那张老脸,她偷懒可以,朝臣如果也跟着偷懒,那谁来做事?
明君系统察觉到赵嘉陵的不爽,又道:【不过最近他没空摸鱼了,谢兰藻已经将那册书吃透,在三省六部九寺实行。每个人都有相应的任务,并且规定了完成的时限。白日里喝茶躲懒,那就别人下值他加班。】
赵嘉陵身心愉悦:【不愧是朕的谢卿。有没有谁对此不满?报上名来,朕要记着。谢卿岂是他们能够恨的?!】
这句心声一传出,能听到的朝臣立马屏息。
试问谁没在心中抱怨两句?不会被揪出来让陛下记恨上了吧?!
谢相落落大方,陛下怎么能如此小气?
明君系统也无语。
与其朝臣都被记恨一遍,不如柳平湖一人遭殃。
它说:【柳平湖阻止贡举改制还有一个原因,他的孙女要参加省试了,但偏科着实严重。做起诗赋来狗屁不通。勉强能过了解试,但进士及第可能几乎没有。他已经准备到处请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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