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现代言情 > 有情何谓道阻? 水底青山

112. 第112章

小说:

有情何谓道阻?

作者:

水底青山

分类:

现代言情

“潏露,你怎么会这么想?”言心莹说着将门合上了。

白潏露沉默,终究没有反问出那句“难道不是么”。

言心莹步至高案边放了包裹,而后坐在案后能与白潏露对面之处。“你家公子有一日与我说了许多话。那些话他或许从未对你说过……”

白潏露闻言抬了脸。言心莹这才看清她的眼皮还红着,怕是刚刚哭过。

当日傅徽之说起不知如何安置白潏露时还说了更多的话——“我最希望她能寻到一个良人嫁了。但她未必想走。

“家里出事后,我一直想教潏露走。潏露在我面前从没有喜怒,更没有悲伤,一直是卑微的姿态。可那一日,我最后一回赶她走时,发现她缩在门外偷偷哭。我终究不忍心。一至今日。后来又得知她的身世,知道她也是孤苦无依,我再做不出赶她走的事。

“最难的日子都是潏露陪我过的。当年若是没有她拉我一把,我已坠入了深渊。我早把她当亲人。况且这些年她承受了我所有的情绪,我却无法顾及她。相比感激,我对她愧疚更深。不论她想离开还是继续跟着我,我皆会如她所愿。

“这些年要说我一点都不知道她对我的心思,想必你也是不信的。可我却不能因为她的这点心思而遣她走。”傅徽之牵过言心莹的双手,双眉紧蹙,不安地问,“阿莹,你能明白么?”

言心莹凝视着他。须臾抽出一手,轻轻拍了拍傅徽之的手背,安抚道:“我明白。”

傅徽之道:“纵是最后她不愿走,我留她在身边了。也不希望你误会,以为我有旁的心思。我只是把她当亲人。”

“你不必与我说这些,我从未怀疑过你。”言心莹又问,“这些话你同她说过么?”

傅徽之缓缓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怕她误会,以为我是去赶她走的。”

“那到时候我来说。”——言心莹说完傅徽之曾同她说过的那些话,白潏露早已泪流满面。

言心莹拿起着装有金银的包裹,去白潏露身边坐了。

“我与云卿商议了一番,我们是这样想的。”言心莹拎着包裹轻轻放在白潏露双腿之上,“你不要误会,不是赶你走。情义也不是金钱可衡量的。这只是我与云卿的一点心意。不论你想不想走,这些钱都是你应得的。你可以仍我们在一处,但可以随时拿着钱出去走走,再回来。纵是你眼下走了,想我们了或是后悔了也都可以再回来看看我们甚至留下。一切都在你。”

白潏露目光闪动:“娘子真能容我留下?”

“为何不能?我在他身边的日子不足两年,而你跟着他八年。其实你与他之间的感情,比我和他要深厚。”

“没有,娘子……我只是个婢女而已,我与公子之间是主仆之谊。”

“纵是主仆之谊也是情谊啊。你应该知道的,他早将你当作妹妹。”言心莹顿了顿,又道,“潏露,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他走的那条路孤独又漫长,大半是你陪着他走的。这份情谊不仅是他,我也很感激。没有你,我或许便不能在今岁再遇见他。”

“云卿也说了,不论你想留或是想走,他都尊重你。”言心莹一笑,“关要在于,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当真想好要一世对他爱而不得么?”

白潏露低了头,小声道:“我今后再不会对公子有旁的心思了。”

不料言心莹却说:“不必拘束避讳。爱一个人没有错。”

白潏露震惊地抬头望向言心莹。

言心莹温柔地笑着:“可是不爱一个人也没有错。望你不要怨他。”

白潏露哽咽道:“我怎会?”

“你可以慢慢想。不过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怕扰了我们而走,要走也是真正去追求你想要的。若没有,你便是云卿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我与他在的地方,永远是你的家。”

白潏露忽然侧过身抱住言心莹痛哭起来。

言心莹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背脊。

哭声被屋外的人听得真切,傅徽之背靠窗边,低着头,在漆黑的夜里神色莫辨。

白潏露哭够了,又抽泣道:“我、不、不用想,至少、眼下我、还不想离开公子……”

“好,两日后,我与云卿将去岭南,你去么?”

“去。”

…………

翌日,傅徽之又去傅时文坟前告慰一番。而后去国公府取钱欲先带往岭南。绢帛携带不便,故只先取走了五百金。

言心莹本意是让傅徽之再养三日,谁知前两日便这样忙过去了,只有最后一日能歇一歇。而言心莹最后一日也没闲着,为傅徽之备药路上吃。

第二日一大早二人便坐着马车上路。

一路上马车不敢停,每到郡县城乡便换马,总算比礼部侍郎先赶到了。

到后傅徽之立刻去父兄坟前跪守,以赎他在父兄死后未曾立刻赶来守灵之罪。

竟比礼部侍郎早了两日到。傅徽之跪在父兄坟前守了两日,

跪了一日后,双膝肿痛。傅徽之知道自己很快还要扶灵,不能在此刻让自己走不了路。第二日便改为盘坐守在坟前。

言心莹与白潏露则代傅徽之去寻傅家族人。有多少族人,住在何处,傅徽之早写了名册。便是亡者也写了其父母妻儿的安置之所。

大多人还是愿意回京的。极少这些年在岭南成了家的不愿走,还有一些不想回京也不想继续在岭南的想另寻一处居住。

傅徽之早将绢帛也折算成黄金,计总数,每家该分得多少一清二楚。言心莹将带来的黄金主要先散给了不愿回京的那些人,其余人可待回京后分其余黄金与绢帛。

两日后,礼部侍郎赶到的时候,言心莹还未寻到所有族人。还好他们尚须休整一日,言心莹便趁机寻到了余下的人。

次日,一行人便上了路。

此处距京城三千里还多,若当真扶棺归,确保孝子身子能久持,一日自行不了多久。没个一年半载是到不了京的。

而皇帝下令迁葬是有限期的。故棺木用车拉。傅徽之只能徒步跟车扶着棺木。

礼部侍郎不会阻拦孝子扶灵,但也不会为了孝子延误期限。他能做的只是命人正常赶路,而不是将车赶得飞快,故意让孝子跟不上而已。

只是纵他们是正常赶路,傅徽之要跟上还是很吃力。

傅徽之大病初愈,未养几日便马不停蹄地赴三千里外奔丧。又在父兄坟前不眠不休守了三日,早已是强弩之末。

多的时候每日要徒步跟车一百里,身子强健的人都受不了。何况傅徽之。

故第三日傅徽之便病倒了一回。醒后又强撑着病体去扶。礼部侍郎终是看不下去,命人缓缓赶车。如此,每日行五十里都是多的。

傅徽之不知摔了多少回,浑身多处青紫,而双手也屡次破皮流血,已不堪入目。白潏露苦劝多回,傅徽之从不听。言心莹见傅徽之如此,自然也火大。但此等尽孝之事,她不能说什么,终究一声没吭。傅徽之跟车时不许人扶,她只能在傅徽之摔倒后去扶他而已。

捱到了第七日。纵车行得很慢了,傅徽之一日还是要摔个数十回。一回比一回更难爬起来。

礼部侍郎与众人再看不下去,以哀毁骨立,损伤受于父母之身,非孝之道为由,苦劝傅徽之。他方肯坐车养病。

众人赶路更急。药吃完了,言心莹只能趁难得歇息的时刻去买药煎药。

这一路上傅徽之寡言少语。有一日将到京,车马停下小憩时,傅徽之向侍郎要了笔墨。言心莹没有问他要写什么,只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望向车窗外。

良久,言心莹才回头。傅徽之写什么一向很快,可这么久了纸上仍一字未写。

言心莹不由望向傅徽之,想问他究竟要写什么,迟迟不下笔。却看见他在暗暗垂泪。

言心莹怔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傅徽之大抵在写祭文。她最终没有开口,轻轻掀帘下车。

父兄迁葬皇陵后,傅徽之于坟茔前焚《祭父文》、《祭大兄文》,并跪守三日。

永昌元年十二月,赵国公被诬谋叛。赵国公三子傅徽之亡。

永昌十年七月,傅徽之携证入京,举发襄阳郡公谋叛。太子谋反被废,晋王立。同月,太子助傅徽之呈证。皇帝下罪己诏,昭雪赵国公旧案,并遣礼部侍郎至岭南吊唁。

八月,皇帝传位于太子。新帝即位,尊父为太上皇。

九月,赵国公父子迁葬皇陵。上皇亲至皇陵酌奠。

至此,震惊朝野的傅家冤案落幕,成了天下人口口相传的轶事。

…………

傅徽之回京后一面在父墓侧结庐,一面回府处置家财。

他所料不错,府中旧物少了大半,不知是抄没时被窃还是上下贪墨所致。

至亲用过的旧物,他舍不得变卖。仍依着记忆摆回原位。

傅徽之主要处置自己的物事。除了至亲所赠,其余都拿去卖了。连同原有家财一起分成两份,一份送去公主府,一份送去燕国公府。

而陆陆续续到京的族人来府取钱帛时,傅徽之考虑到一时带那么多钱财走,或许会被贼盗盯上。便向众人提议不要一回全取走,分几年来取。

大多人还是觉得傅徽之说得有道理。每一回只取部分钱帛。每人取了多少钱都在名册上记下。也有想一回将钱帛都带走的,傅徽之如他们所愿。但怕他们回家路上便被人抢了,还是遣了人将钱帛送到他们家中。

很快墓庐结好,府中事也处置妥当。

傅徽之最后来府中欲将这些日子收集好的傅时文生前所写诗文带走。他欲回庐编纂成集,也可流传下去。

而言心莹在府外候他。

忽然,不知从何处撞出一个醉醺醺的人,身侧有一个搀扶的,大抵是他的友人。醉酒者看见她后,眯眼看了看,便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友人拦他不住。

走近后,言心莹总觉得曾见过此人,但记不得在何处见过,捂着鼻子退了几步。

谁知此人不依不饶,跟上前。“呦!这不是、言娘子么?这么多年还没嫁出去呢?”他满面鄙夷地说道,“早知如此,当年装什么呢你?”

如此说,言心莹便想起来了。当年跟着张重文学医,在他友人医铺帮忙时,见过此人。

张重文友人原本是好心,不欲让门外来来往往的人看见铺内有女子在医人。便扯了张帘子。有了帘子倒有更多女子来寻她看病。但好像还是男子居多。

她的容貌不说倾国倾城,也足以令些无耻之徒见色起意。

最初还好。那些见色起意的也只敢在她诊脉时投来丝毫不掩饰的目光或偷偷摸摸有意无意地碰她手两下。

言心莹一心扑在医学上,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不愿过多纠缠。

对于明目张胆地上手摸的或是言语戏弄的,言心莹才会喝斥。大多人都没有胆子真做些什么,见她喝斥,便都悻悻而去。

日子久了,不知是不是被有心人传了开来。无礼的人愈发多了,没病的也来了。而其中最胆大包天的莫过此人。

此人一来那目光便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待她一摸脉,方知此人根本没病。

但为防万一,言心莹还是问他何处不适。谁知此人忽然死死攥了她的手腕。

那时她还未学过武,下意识便要惊呼,却被此人强硬地往口中塞了早备好的巾帛。她立刻动了另一手,但又被此人扯住了。甚至仅用一只手便扣住她两只,令她动弹不得。男女气力悬殊至此。

言心莹只能动腿,却被他的腿轻易挡住,而后用力推她,将她推得后背抵墙。如此,他的两条腿几乎抵着她的,双腿也动弹不得了。

而不论言心莹怎么用力口中只能出极小的呜呜声。今日帘外不知来了个什么病症的,一直在痛吟。铺外也十分嘈杂。她用尽全力发出的呜声也被掩盖,无人发觉异常。

此人很快开始扯她的衣裳。

好在已是冬月,她衣裳穿得又多又厚。她挣扎得厉害,此人又急,一时竟扯不下,扣住她的那只手便开始松动。言心莹趁机抽出一手重重砸向一边的杯盏。

杯盏落地而碎发出声响,此人便有了一瞬的慌乱,言心莹趁此机拼尽全力踢倒了医案。

这样的巨响下,张重文友人很快闻声赶来。此人忙不迭逃了。

那事过后,言心莹便拉开帘子看诊。幸好前后只有三个月在医铺。

这么多年过去,渐渐淡忘了那些事。但今日忆起,言心莹还是有些后怕,不禁冷汗发背。

她当即握了拳,冷了目光盯着此人。

若是在城外,她必要出手将此人打得站不起来。

但这是京城,她爹还是京兆尹。本朝律,殴人者,笞四十。若是见血了,则杖六十。

倒不是怕刑,是怕堂堂京兆尹被迫下令责打自己的女儿,怕他没了面子。言心莹准备忍下。

这人又开了口:“今日我发发慈悲。你若从了我,我也不教你作妾,立刻回去将家里那婆娘休了!”

他身侧的友人似是认得言心莹,忙道:“别说了,她可是京兆尹之女,是京兆郡君!”

“什么、什么君?我呸,不过是个女人,你问问她敢把我怎么样?”这人说着又要上手。

言心莹不动声色地避了。

这个人也觉得奇怪,明明是看准了摸的,怎么没见人动,但就是一下也碰不到。还以为是自己醉酒眼花。

摸了几回摸不到,这人又急了。“京兆尹之女又如何?身为高官之女还不是要为我等平民医病。当初她为我诊治时我看着便二十了,如今过去有十年了?她还未嫁人呢!她那双手不知摸过多少男人的身子,还有谁会要她?又老又脏……”

友人开始拼命扯他,他还不知是何意,继续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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