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柯受不了了:“爸?妈?你们真的不说点什么?”
韩金灿没说话,下意识去看阮群。
阮群沉默许久,最终叹了口气:“小惜,你自己要是决定了,爸妈尊重你。”
阮今柯震惊了:“你们居然就说这个?”
“啧,”韩金灿觉得他多嘴:“你姐知道。”
阮颂惜再次握住周迟序的手:“我知道妈,我是认真的,不是闹着玩。”
“认真的……”阮群脸色有些复杂,最终只有点头:“那你们就好好的。”
“呵,”阮今柯被这场面气笑了,心里的那口气顺不出来,他往前一指:“周迟序,不是怂包就给我出来。”
说完也不等任何人回应,摔门就出去了。
周迟序抬脚跟上去,阮颂惜拉住他的手没放。
周迟序转头在她手上轻轻拍了一下:“没事,我能解决。”
“别打我弟。”阮颂惜说。
周迟序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我不会。”
“你也别让他打你”。
“嗯。”
得到他保证的阮颂惜松了手,看着他出门。
此时阮群看到地上大包小包的贵重礼物他才反应过来周迟序此为何意。
其实说起来这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品行可以,脾气可以,能力也可以,家庭可以,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就是太可以了,他虽然不知道周迟序家具体是干什么的,但听阮今柯提起过几次,那样的人家是自己这样的家庭高攀不上的。
虽然现在想这个问题还太早,但如果两个人真的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女儿嫁过去受委屈了怎么办?
“周迟序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吗,”韩金灿操心地提醒,希望她再考虑全面一点:“门不当户不对的……”
“妈”,阮颂惜语态坚定:“没必要妄自菲薄什么,我又不靠他们家,我是要跟周迟序一起,不是他爸不是他妈,更不是他家里的任何人。”
她妈妈向来不善言辞,说不出话就换他爸上,阮群一上来就语重心长道:“小惜,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谈恋爱可能是两个人的事,但以后结婚那就是两个家庭的事,我们知道你很好,在我们心里也是这样的,就是怕他们家的人……”
“我知道,”阮颂惜说:“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委屈自己,我能承担起我选择所造成的所有后果。”
两人相视沉默。
过了许久阮群才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爸妈都知道,你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从小就不用我们操心。”
“我们就是希望你好好的。”韩金灿接话说。
意识到两人是同意的,阮颂惜笑了,笑着笑着鼻腔又有一些酸,她忍着眼眶中的湿润,点头:“我很好,没有什么时候是比现在更好的。”
周迟序跟着阮今柯一前一后走到了两人平时打球的篮球场。
刚一进球场门,阮今柯毫无征兆转身,握拳就要攻上他。
周迟序早有预料,往旁一侧身,躲过他的攻击。
打了一拳空气的阮今柯气愤不已:“现在还知道躲了?刚刚搁那装什么呢?,装弱小可怜吗?你平时就是这么骗阮颂惜的?”
周迟序端正了站姿说:“你姐不让我站着挨你打。”
“你还挺听她话?”
“当然,”周迟序自然道:“她是我女朋友”。
阮今柯牙都咬碎了:“你死。”
“她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她不会”。周迟序笃定说。
“我去你的,”阮今柯趁其不备,直接给了他一脚:“我让你死。”
周迟序想躲,但没有反应完全,还是被他踹到点大腿。
从家到篮球场这点距离,阮今柯抓住了这些年来所有的不对劲。
周迟序这个人,性格孤僻,喜怒不形于色,对所有人保留着特有距离感。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主动找自己搭话?明明不在一个世界,又为什么会约着自己去玩。
刚刚他才反应过来,比起约自己,他更喜欢上家里来找自己。
他不是真的为了找自己,他只是想到家里来。
因为家里有他费尽心思想见的人。
这一切想下来简直细思极恐,他感到头皮发麻,四肢跟着松软。
只有阮颂惜在家的时候他才来,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向他问起阮颂惜的事情。
阮今柯气得想反手给自己两拳。
自己真的是蠢。
“你是什么时候有那狗胆敢觊觎我姐的?”
周迟序还没答,阮今柯又想起两人最近总是凑在一起,阮颂惜说是因为周迟序实习的地方离画室近,他当时没有丝毫的多心。
因为前车之鉴,他直觉这事不简单。
他愤视他:“你天天跟踪我姐,这种行为是变态你知不知道。”
周迟序愕然,他的眼中闪过丝恍然大悟之色,他点头:“嗯,我是变态。”
阮今柯震惊于他的不要脸,也愤怒于他的坦然,又挥拳向他冲去。
“变态!”
周迟序又躲了,阮今柯的气装了满腔,散不尽,一拳打不到他就打两拳,两拳又落空他就用最本能原始的方式抱着他往地上摔。
他方法换得太突然,周迟序措手不及被他扑倒地上
他没有坐以待毙,奋力翻身将他按趴在地上,按住他的手将他控制:“你冷静点”。
阮今柯后脚没闲着,用力一抬击上他的后背。
周迟序因为后背的闷痛感松了手。
阮今柯借机翻身反击。
两人倒在地上,抱做一团,像小孩打架打得有来有回。
一个打,一个反抗,力气用尽了都松了力,倒在满是塑料味的假草坪上,看着毫无云彩的蓝天,缓着气。
发泄过后阮今柯居然想不起他到底为了什么而挥拳,可能是因为被利用的气愤,可能单纯是因为他是阮颂惜的男朋友。
等气过了他又觉得完全没必要。
阮颂惜这段时间的变化他知道。
对比过她喜欢叶弛羡那几年,这几个月她才是鲜活的。
因为周迟序。
“我姐是一个特别好的人。”
阮今柯躺在地上望着天说。
周迟序就躺在他面前,被头上的光刺得闭了一半眼:“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阮今柯手又握拳在他手臂上来了一击。
不知道是不是没了力气,还是因为这一拳他就没想用力,这拳打在周迟序身上不痛不痒。
“我说我初中的时候,为什么包里总误放你的东西。”
有时候他收拾书包的时候会特意检查,都做得这么仔细了,周迟序的卷子还能出现在自己包里。
他当时只觉得自己粗心,从来没往他会偷偷往自己包里塞卷子这方面想。
正常人都不会往那方面猜,正常人也不会那么干。
周迟序就不是个正常人,他是个神经病变态。
“那些肯定是你故意放的,你想用这个当借口来我家见阮颂惜。”
“这是意外,”周迟序面不改色说:“可能这就是缘分。”
“放屁。”
阮今柯先立起身,坐着偏头问他:“你们一起多久了?”
周迟序跟着他坐起来:“有点久了。”
阮今柯想到了什么,脑子突然炸了,他不敢相信,试探着问:“所以那天阮颂惜没回来不是在杨轻羽那?”
“她不会和你一起吧?”
周迟序顿了顿,站起身:“我去给你买瓶喝水。”
阮今柯瞪着他明显逃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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