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统领死了？”众人见王林果决杀伐，连司马炎此等修为都毫无招架之力，以王林能耐，若要诛杀众人，也不过心念一动的事。
有人愤恨不平还想出头，却被识时务者强制摁下。
王林转身背着众人，“本座为魔君多年，一直秉承信条，人若犯我，礼让三分，若冥顽不灵再犯者，斩草除根！”
“司马炎以下犯上，公私不分，藐视军规，该杀，尔等若有不服者，大可上前。”
威慑的声音震慑四方，李慕婉见那与平日逗她时都不一样的王林，心情复杂，她想离开魔城更是不可能了。
若哪日惹恼了他，会不会迁怒洛河门也未可知。
众将士闻言即便心有不服也不敢明面造次，司马炎麾下将领面面相觑，王林气吞山河的压迫之势，九人膝盖受力纷纷匍匐跪地。
“司马炎为一军统领，纵容军中同室操戈，尔等是要继续留在天妖郡黑甲营，还是追随司马炎，本座不勉强。”
“但尔等若不聪明，与本座为敌，还不够资格。”
九人跪地听训，被王林气势压的抬不起头，司马炎已经魂飞魄散，若不臣服便只有死路一条。
九位统队咬牙应下，“末将愿追随魔君！”
“参见魔君！”
“参见魔君！”
黑甲营十万士兵震声而起。
王林挥袖，向前踏出步子，那座破败的营帐重塑亮堂。
王林威慑的声音气势盖过上空，“今日起，天妖郡十万黑甲军尽归本座麾下，军中令行禁止，赏罚分明，若有扰乱军心，逞匹夫之勇者，斩！”
待及近营帐，王林抬手掀开门帘，李慕婉率先入内，帐内摆设简朴，案桌堆放几本兵书还有黑甲军各营名册及兵力分布情况。
“这几日你按兵不动，只等司马炎与他部下前来找茬，你好借机反击，再杀鸡儆猴，这便是兵书里讲的谋定而后动，婉儿说的可对？”李慕婉寻了靠椅坐下。
王林略显诧异，“婉儿只看了半日兵书，便能摸清兵法了？”
“我只是年纪小，又不是笨。”李慕婉撇开小脸，“自小哥哥便夸我聪明呢。”
她想了想补充道：“还有师尊、师兄师姐们也常夸。”
“主子，您杀了司马炎，此事就能平息了吗？”许立国托腮沉思，若当真那么容易，王林也不用亲临天妖郡。
“杀司马炎简单，眼下暂且威慑军心，可若要一军士兵对将领死心塌地，仅以雷霆手段远远不够。”王林眉心锁紧，似乎早有盘算。
“恩威并施，赏罚分明。”李慕婉睁着又圆又大的眼睛接话。
王林又看向她，不吝啬夸道：“婉儿聪慧。”
*
天妖郡接壤魔族禁地，禁地之间隔了一条黑水河，黑水河常年沉淀魔气，住在天妖郡的修士若没有足够的修为抵抗魔气便有入魔失控之险。
王林体内原先已经压制的魔念在入了天妖郡之后越发躁动，适才动用真气之后魔念狡猾入侵心脉。
许立国退下后，营帐只剩下二人，军榻还算宽，李慕婉躺在军榻休息，王林盘膝在榻尾打坐入定。
他识海中的与魔念抗衡，额头渗出密汗。李慕婉睡眼惺忪中察觉身侧异样，见王林与那晚一般，白发转变墨色。
“头发又变了，入魔了吗？”李慕婉歪头打量那张俊朗的轮廓，神色瞧着痛苦。
可这个时候的王林又有不同，他安静时眉眼锁着股道不明的愁绪，但白日与她笑时又变得温润儒雅，李慕婉发觉眼前的魔头与传言所说越来越不像，简直大相径庭。
她端详着那张脸，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鬼使神差抬手去触摸王林的眉眼，指尖轻轻自眉峰往下，拂过他的轮廓，细长白皙的脖颈仰起时似水蛇诱人。
最终她的指尖停在高耸的鼻梁，一瞬间李慕婉觉着眼前的人哪哪都好看，鼻子眼睛嘴巴哪怕一根头发丝都是好的。
那双水润的唇瓣微张，自言自语欣赏道：“长的这般好看，模样世间倒是少见，怎的就是魔头呢？”
李慕婉赏了半刻钟，王林还没清醒迹象，泛起困意后便不知不觉趴在他膝头睡着了。
经过一夜抵抗，王林终于压下那股魔念，浑身有种畅然的痛快，只是右腿压了一道重量，他睁眼侧眸，瞧见膝盖趴着熟睡的李慕婉，露出的半张侧脸白里透红，眉眼舒展。
时而唇角又扯出笑意，不知做了什么美梦。王林注视好一会才舍得抬手碰她，只是动作很轻，怕吵醒了她，指背擦过她额发，又轻触脸颊，恢复湛蓝的眸子蕴着一股柔色，似要将眼前的人揉碎。
*
王林每日要处理军务，李慕婉便待在军营，王林在营帐旁给她起了一间炼丹房，没空陪她时，李慕婉都在研究那些丹方，忙起来也没心思记着他，脑袋里都是师尊教自己如何掌控地火强度的口诀。
王林寻营几日，过军事名册，未回营帐也没能见着她。
“魔君带来的仙门女子，整日就在营房里炼丹。”路过的士兵对李慕婉揣测起来，“你们说此女与魔君是什么关系？”
“管他什么关系，还是管好自己吧，我看这位新任都统不是善茬，司马统领掌管黑甲军几百年，魔君处置时谁敢站出来说个不字？”那人想起司马炎的惨状不禁寒颤。
“择新主而侍，识时务方是存生之道。”其中一位统队立在演舞台看着操练的士兵感慨，“这位魔君手段雷霆，天妖郡往后还得仰着妖都鼻息。大伙若想安生，便安分些。”
李慕婉终于练好一炉丹药，伸腰望着营帐外边，“已经几日不见他，也不知在忙什么？”
寻思时掀帘出了丹房又进王林营帐，看守的士兵见是她并未阻拦，李慕婉捧着王林军案上的兵书看，夜深后营帐外方有了动静。
“统领回来了。”守门士兵的问候传入营帐，王林抬手遣退手下，守门的就成了许立国。
李慕婉闻声起身，小跑帘帐去迎，面颊挂着明媚的笑，“你回来了。”
王林刚踏入帘子，李慕婉就已经定在眼前，仰头眨巴眼睛望着他，几日外出的疲惫在看见那抹笑颜后浑身都酥了。
“婉儿特意来等我的？”
“你几日不回来，我以为你要把我丢在军营自己回妖都。”李慕婉话语带着委屈。
王林往里走，手臂不忘揽住她，李慕婉也没往日的抗拒，似乎早已习惯他的举动。
“你是想回妖都了？”
“才不，”李慕婉没入套，“我要回洛河门的。”
王林眉眼锁紧，露出不悦，李慕婉余光察觉他心情并不是很好，岔了话题问：“此行寻军还顺利吗？”
“军中待的可习惯？”王林不答反问。
他不愿说，大抵就是不怎么顺利，李慕婉道：“还成。”
“我就自己炼丹，也没人扰我，就是校场每日练兵吵了些……”
她诉说这几日的感受，一旁的王林眉心蹙的越紧，寻军几日都在黑水河边，他体内本就存一丝魔念，在黑水河的魔气影响下，那丝意念又在躁动。
李慕婉等不到身侧的回应，王林捂住胸口撑着军椅扶手，五官蹙成一团，李慕婉似乎比以往都要平静，“你，你又入魔了？”
“你这入魔的契机是什么？”在见过前两次王林入魔时也未曾伤她，李慕婉便没那么害怕。
那头白发倏然转黑，眸子渐红，眼尾闪出红光，李慕婉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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