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怀庆公主阴沉着脸色出了寝殿。
太后的病情算是稳定下来了,没再增加令人更为不便的症状,当然增加与否其实差不了多少,现下已经是不能更糟。
怀庆问起很多事,只能通过太后的眼神揣摩答案,实在是不便。
方才她建议太后试试针灸,再不然让宫女多多按揉手部关节,如果手能动就能写字,不需谁再猜来猜去。
却不知触碰到了太后哪根儿筋,太后歇斯底里起来,哑巴一样对她嘶喊,眼神像是看着仇人。
怀庆只好退出门来。
走进东配殿,金钏跪在怀庆面前,“奴婢都来不及说出安排好的理由,便被那对主仆打倒在地了,殿下为奴婢做主啊……”
这会儿的金钏,再不是仗人势的恶狗嘴脸,哭哭啼啼,委屈得要死。
“你是不是说话又惹得人上火了?”
怀庆对这丫头的做派并不是心里没数,只是以往觉着不需管教,身边有个这样的人,能帮她在地方上立威;如今倒是想管了,却已来不及。
出自驸马家中,不似自幼学规矩看脸色的宫女,要金钏在宫里与别人无异,不亚于让她重活一次。
金钏照着早已打好的腹稿颠倒黑白:“奴婢并没说什么啊,先是行礼请安,说殿下请她来慈安宫,她则说赶着要去给皇后请安,随后她那丫头便将奴婢一通挖苦,说奴婢挨过昭阳宫里的人的责罚,便是到何处都不懂规矩不知进退的,打了也是白打……奴婢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狠狠推倒在地……”
过段日子,驸马爷也会进京,还带着赠予皇上的一份特殊的惊喜,到那时,公主所受的委屈憋屈,皇上不论情愿与否,都得替她找补一番——这是金钏在外仍旧张狂的底气,回来对着主子却不同,到底没把差事办好,不得不遮掩自己的过错。
怀庆正半信半疑地审视金钏,卢久安带着人来了。
金钏慌了,“一定是贺选侍跟皇后告状了,殿下救命啊。”
“这一回,你大抵又要挨通打,走吧。”怀庆叹一口气,起身出去见卢久安。
听清卢久安的来意,怀庆才知道自己太过乐观,一时间恼羞成怒。打狗还得看主人,贺兰悠这是要做什么?!就算她已不是宫里的主子,也是归宁的皇室姑奶奶。
“不准动手,容本宫先去见皇后!”怀庆怒道。
卢久安却道:“皇后娘娘本就说了,带殿下过去。”旋即一指金钏,又一挥手,“来人,绑了,拖到宫门外行刑!”
随行的小太监格外麻利,冲上去把金钏制住,疾步向外。
卢久安一甩手里的拂尘,行了个礼,“殿下,请从速去昭阳宫回话。”
怀庆气得直发抖,扬声唤人:“你们都是死的不成?给本宫拦下!”
只是,除了她带进宫的人下意识冲出去几步,其他人像是没听到一般。
慈安宫的人到了关键时刻,根本不会听她的吩咐。
怀庆匆匆赶到昭阳宫时,殿中其乐融融。
最近,绝大多数嫔妃的心情都很好,每日只想把皇后哄得开开心心。
先是六名选侍,多了份例外的许多中上等炭,等于了却了冬日里头一桩婚事。份例内的炭自然也够用,但不是位分低么,分到的炭好的少,要与次等的混着用,味道比较大。
除了谢淑女,嫔妃位分都在美人以上,全不需为取暖的事发愁,便也不会吃撑了妒忌选侍得赏。
却不想,皇后并没忘了她们,在皇帝面前提了一嘴,隔一日皇帝就替皇后加赏了一批用度,从首饰、布匹、皮子再到炭,除了谢淑女人人有份,怎么能不欢天喜地?
说起来,皇帝对嫔妃,可以说是没心没肺,也可以说是浑不在意,更可以说非常吝啬:侍寝的人隔日倒是都得了赏赐,也不过一两样首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厚赏、晋位分的事儿,要是等着他老人家主动张罗,恐怕要等到白头。
或许,皇帝也要看她们一段时间,到了真正满意谁的时候,才会显露透着体贴的赏赐——很多人只能这么想。
今日聊的比较多的话题,关乎宠物。
嫔妃这个喜欢猫,那个喜欢狗,另一个喜欢鹦鹉,不免捎带着讲一讲出阁前豢养的经验、趣事。
贺兰悠没这方面的经历,听着倒也有趣,心里想着不知两个孩子会不会喜欢这些,要是有一日闹着养什么,得物色相应的人手。
良好的氛围在怀庆到来后消散一空。
怀庆一副气急了随时发疯却在强行克制的样子,她仓促地行礼,“见过皇后娘娘。”不等贺兰悠发话便站直身形,问道,“敢问皇后娘娘,臣的婢女金钏到底犯了怎样的大罪,以至于要被杖责三十逐出宫去?”
贺兰悠仍旧略显慵懒地斜倚着凤座,“要行礼就好好儿行礼,否则也别做那小家子意态。是本宫传你来见,容得你问东问西?”
嫔妃的视线齐刷刷落在怀庆身上,一丝声音也不发出,倒要看这位上蹿下跳的公主敢不敢硬气到底。
怀庆当然不敢。私下里也罢了,这么多嫔妃瞧着,她举止无人追究是皇后宽和,有人追究便是她失仪。
缓缓深呼吸几次,她端端正正、恭恭敬敬行礼,“怀庆问皇后安。”
贺兰悠端茶,慢条斯理地啜了两口,放下时才命她平身,下一刻问:“为何传唤嫔妃去见你?”
“并非臣要见贺选侍,是母后要见贺选侍。”怀庆振振有词,“母后虽然口不能言,却也不是完全不能表达心思,只是耗时一些,需要的耐心多一些。”
“如此说来,金钏该杖毙才是。”贺兰悠唇角噙着淡漠的笑,“明明是太后娘娘传唤嫔妃,她偏要说什么她家殿下吩咐贺选侍去见,与假传圣旨有何区别?”
“……是、是臣管教无方,全是臣之过,还请皇后娘娘开恩,高抬贵手,留金钏在宫中。”不论如何,气焰高涨的心腹被剪除太失面子,只要可以,怀庆就想把金钏保下来。
“原来怀庆公主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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