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暖音丝翩跹飞,琵琶琴弦拨人心。
林欢坐在屏风之后,一面紫纱堪堪遮住她的半张脸,一双美目顾盼生姿,明明是一双随意微乜便能蛊人心魄的风情眼,但面对雅阁内的两位风光霁月的俊公子,她却只专注指间的琵琶弦。
唐休墨随意拿起一盏桌上的茶,微抿一口,浅浅笑道:“自从太后老人家说喜欢花茶之后,这盛京城就全是花茶了。”
萧骄蘅眸光微闪,他也不动声色拿起一盏花茶浅抿了几口,反问唐休墨道:“怎么?你不喜欢喝花茶?”
“倒也不是不喜欢,可能只是有些不习惯吧。”唐休墨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也是,在慈安太后说出花茶之前,大梁人大多都嗜绿茶。
林欢的曲子恰巧在此时终了,她放下有些微酸的手,隔着屏风款款道:“其实花茶习惯了,倒也挺好喝的,那会是一种与绿茶完全别样的风味。”
唐休墨一怔,随后便乐呵呵地笑着应承:“欢娘子说的是,回头我也紧跟一下热潮,多尝尝这花茶。”
说完,他又去抿了一口花茶。
“唐公子若是想买花茶,那可要记得来我们燕春楼哦,毕竟咱燕春楼的花茶才是这整个盛京城顶顶好的呢!”
林欢眼波一转,扬起嘴角补充道:“毕竟前些日子,太傅大人都派人来我们这里买了不少花茶呢。”
说完,她又继续重新弹起了琵琶。
在琵琶声的掩盖下,唐休墨突然凑近了萧骄蘅,暗声道:“太傅可不喜欢喝什么花茶,所以他买这花茶,大多是送进宫了吧。”
“你想说东宫还是五皇子?”萧骄蘅扬眉望去,看着唐休墨的眼神,似笑非笑。
两人不言而喻,当今太子可是跟景阳帝一个喜性,都是那龙井浓茶的爱好者,而五皇子自幼跟慈安太后要好,所以也随了慈安太后的喜乐,对这花茶情有独钟。
琵琶声愈演愈烈,急促的争鸣声铮得人耳朵发麻。
唐休墨趁着这段琵琶声,直戳了当说:“上次太后寿宴,你有在五皇子那里拿到什么证据吗?”
“你知道,没有证据,太子根本摆脱不了太傅这条吸血蛭。”
萧骄蘅眸色暗下来,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唐休墨:“这是我手抄的一份书信,别看李承湳比我们还小一两岁,但是他的谨慎心可比太子强多了,我上次差点失手。”
唐休墨当然知道他口中所谓的失手是什么,他下意识往萧骄蘅的腰腹瞥去:“你的伤还好吧,我听说李承湳亲手制的弩箭还有倒钩。”
“如果不好,能和你在这里品茶听曲吗?”
唐休墨没顾萧骄蘅言语里的反讽,他把萧骄蘅递过来的书信打开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是太傅和五皇子的来往书信,但整封书信的内容却极为严谨,根本让人捉不出错处。
萧骄蘅斜眼看着唐休墨手里的书信,轻叹一口气:“他的书房里只有这种信件,我没拿他的原件,想必一些关键性的证据都被他及时摧毁了吧。”
“这种东西,给太子也没用。”唐休墨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萧骄蘅见唐休墨看完了之后,便接过那信件,将其一角触及烛台的火苗,烧毁了。
“有用没用不是我们能评判的,把这些交给太子,让太子自己心里有个谱就好。”
“其实上次学宫大火,太子心里就应该有谱了,女舍的屋内已经查出残存的有迷迭香了,当日的仆从也都说是被太傅临时唤去西殿整理书馆了。”
说着说着,唐休墨又叹了一口气。
看着萧骄蘅手里的信件已经完全化为灰烬,他没忍住暗骂了一句:“太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还不知道远离太傅?”
萧骄蘅拍了拍手里沾到的灰烬,神色淡然道:“太子这人,其实就是过于自负罢了,总以为天下尽在他手,还总想着挽回已经失去的东西。”
唐休墨却突然试探性问道:“如果你爹和岑相没支持太子,你还会选择太子吗?”
怎知萧骄蘅却直接反问:“如果你爹不是太子的亲舅舅,你会选择太子吗?”
两人都瞬间噤声,因为他们均知道。
世上没有如果。
琵琶声突停,林欢突然站起身来,她朝萧骄蘅那里看去,正色提醒道:“门口来了两只小猫。”
唐休墨也跟着一愣,立马从座位上弹跳起来,猫步走向门边瞄去。
萧骄蘅步子不紧不慢,走到门边后,直接打开了门。
哪知本倚靠在门框上的两人,便这般直愣愣地往萧骄蘅和唐休墨怀里扑倒来。
萧骄蘅一把扶住歪倒的岑倪,唐休墨顺手搀了一把杨婉昭。
岑倪和杨婉昭一时都不敢说话,直到萧骄蘅和唐休墨探寻的眼神过于灼人时,杨婉昭没背住,一股脑说了出来:“我们也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在难得在这里遇上熟人,就……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唐休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对我们好奇什么啊?”
“再说,你们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来这燕春楼干嘛?”
岑倪刚想解释,杨婉昭就不服气地抱胸对着唐休墨朗声道:“我来这里找我哥,再说燕春楼也没有明令规矩说未出阁的姑娘家不准进来吧。”
话音刚落,二人便看见屋内的林欢抱着琵琶走了过来,婀娜娉婷,袅袅之姿,一时间,还真让杨婉昭和岑倪看傻了眼。
杨婉昭突然就委屈了,补充着:“我们就是想上来看看漂亮姐姐,谁知你们把欢娘子藏的那么深,我们在窗户边根本看不见。”
萧骄蘅勾着笑,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人,他扫视了一下四周,见有人往这边投来目光,便主动让开道:“既然你们那么想看欢娘子,就进来吧,让你们看个够就是了。”
岑倪不知为何,她看着眼前的欢娘子,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就像是有人将你的头往棉花堆里按去,虽不足以窒息,却让人提不上来气。
她随着萧骄蘅的步伐走到内屋,内屋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羞赧旖旎,反而只是一处雅阁间,摆了一个小台子,供人弹唱。
林欢见众人进屋了以后,垫后关上了门,转过身来顺手揭下了自己的面纱。
让岑倪和杨婉昭一惊的是,这传闻中的燕春楼花魁欢娘子,嘴角竟然有道疤。
怪不得她一直以面纱示人,也从不委身于任何人,大多只接一些弹唱的客单。
岑倪简单扫了一眼之后,便低下了头,想必欢娘子那般美貌的人,是不愿让人看见她的瑕疵的。
萧骄蘅看着岑倪低头,唇角上扬,递给她花茶的手势刻意放低了些:“尝尝吗?燕春楼的花茶很出名的。”
岑倪面色一顿,接过茶的手竟还带了一点惊慌失措。
萧骄蘅见状,温言补了一句:“这是梨花茶,我记得你应当是喜欢的。”
因为你的院子里就有一棵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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