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古琅阁。
若说江州十美,除了九大奇景,剩下的便是江州的玉。江州盛产玉,玉以古琅阁为最。这是周啸阑这两天在江州让程川打听到的。
古琅阁一共三层,周啸阑拾阶而上来到了店中的最顶层,这里的文房四宝皆为玉石所作,样式繁多,做工精巧。他目光从紫檀木架上一一看过,最终落在木架其间的一台笔洗上。
那笔洗为墨玉所制,色润质腻,纹理精致,在窗前透着润泽的光。
程川跟在他身后,看见他眼神在那笔洗上停留了许久,内心了然,“又是送往太师府的?”
周啸阑没说话,“包起来吧。”
程川张了张嘴,却还是没忍住,
“我看这回啊,怕还是要吃闭门羹。”
这回他们是乔装成商人来到江州,程川“大人”两个字将将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改了口,
“公子,何必干这讨人嫌的事?我跟了你五年,这五年,哪一回去,他让你进过门?”
周啸阑修长的手指抚摸过那笔洗。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他不见我,这份师恩,我总是要认的。
十年前,如果没有出那场意外,他如今本该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后来他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他们师生二人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周啸阑回到府中时,赵柔柯正在厅堂啃着一块金叶酥,配着雨前龙井,她惬意地眯了眯眼。就在这眯眼之际,看到一个身影朝着厅堂走来。赵柔柯看惯了他穿官服或是玄色常服,眼前这一身鸦青色的长袍衬得他如松如竹,颇有谦谦君子的气韵。
赵柔柯从前现在都是在美色中打过滚的,一想到昨日那到手的宅院,那触之可得的自由,眼前人再好看,也提不起半分兴趣。
鼻腔哼出了一句:“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她的声音很小,可习武之人五感具佳,这句话便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周啸阑的耳中。这是在气他拦了她租赁宅子。他看着她嘴角沾上的金叶酥的糕点细碎,嘴角微微勾起,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嘴角。
“周府虽是小门小户,但也用不着将嘴边的点心省来留着当晚饭。”
赵柔柯一摸嘴角,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在骂她。她刚刚在想什么?谦谦君子?一定是她疯了。
今日她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昨天想了一晚上,总觉得这主动权还是要在自己手里才好。那日在餐桌上见他和三姨娘聊锦帕,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她可是都听进去了。
听三姨娘的意思,那锦帕似乎是高门贵女所有。他若想查,还得以京师贵女为线索。
自那日书院回来后,她恶补了近六年关于无境书院的要闻。如今京师高门世家都将自己的女儿送往此地求学。
周啸阑要在贵女之中找线索,又有哪个地方比得上无境女子书院贵女云集呢?
她来到这二百年后的大宁,毫无根基。如今这大腿,送上门了要她抱,她岂有不抱之理?她想要重立朝堂,如今正好借一借这锦衣卫的势,即便翰林画院如今是文官管辖,可若是拿出锦衣卫的名头唬一唬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也是十分管用。
现在最麻烦的不过是这人一直怀疑她的身份,可这话又说回来了,她如果真的觉得她的身份可疑,哪怕真就查出来她是个死了两百年的人,那又如何?勾错魂的是阴差,周啸阑本事再大还能给她送回两百年前?就算查出来,借尸还魂,又有谁会信?
这么一想她顿觉忧愁消散,前途光明,啧啧,这人就是她的青云梯啊。
这些念头在她脑海盘旋完,她便拎起那四方桌上的茶壶,几根如玉似的手指摁在壶盖上,茶水倾倒而出,热气蒸腾间那双清亮的眼睛此刻眸光迷离。她捻起茶盏盖,压了这热汽,随即双手奉给周啸阑,周啸阑看着她递过来的茶盏,眸中的惊讶转瞬而逝。
“大人,现下有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可要与我谈谈?”
周啸阑掀开茶盖喝了一口茶,“哦?说来听听?”
“想来大人早已经知晓我有入无境书院求学的打算。”
说到此处,她看了一眼周啸阑,然后道:“说起来还得倚仗大人,如若不是那一封举荐信,恐怕下个月的书院入学资格我都够不上。”
周啸阑被她盯着也一派淡定,只自顾自品茶。
赵柔柯语带讥讽,“我不知道大人是何打算,先前无境书院里卖了我好大一个人情,昨日又仗势退了我的宅子。想来恩威并施才是为官之道?”
周啸阑神情淡淡的,手指划过杯盏的边缘,
“姑娘还是高看我了。在世人眼中,锦衣卫一人之下,权势滔天,何必来恩威并施这套?”
为何要向无境书院递了那封举荐信,说出来他自己都很难相信,那无关利用。
自第一次见面,他便觉得此人身上疑点重重,于是他便去查了,赵柔柯短短十七年的人生被整理成文,变成一张薄薄的纸。
那纸上记录了她在赵府所遭受的苦难,也无处不在地透露着她的野心。
在那间小小的耳房里,他看了她所有练习的字帖,其中有一句出现了千百遍。
那字力透纸背。
写着:身可危,而志不可夺也。
他觉得自己好笑,明明已经脱下了文人那身衣裳,内心却还是藏了那么一点悲悯。
他也想要看看当年他未走的那条路,她一个女子,能走到哪里。
赵柔柯继续道:“无境书院贵女云集,如果你想要查那条锦帕的线索,书院是最好的入口。每一年的入学考试之后,都会举行春日宴,届时不只是无境书院的所有学子会在场,京师所有的贵族女眷都会来。到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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