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也恰巧回来,就瞧见自己的座位被占了,疑惑地挑挑眉。
岑夏时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想站起来给他让座。
季大少爷向来不亏待自己,也不和她客气,径直坐下问她:“什么作证?”
岑夏时的眼睛闪亮亮的:“那天多亏了白学妹帮我证明是他们先欺负我的,我是正当防卫,才只背了个处分,不然我就要被退学了。”
季行也看向白斐,眼里有点莫名,像是在吐槽你敢耍老子之类的不太好听的话。
白斐咬碎嘴里的棒棒糖,清甜的葡萄味在嘴里爆开,她不是很在意地摇摇头。
“只是如实复述了听到的对话,不算帮你。”
“算的算的。”岑夏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眼里却莫名噙了泪。
她见白斐不收,便把手上那盒递给季行也,季行也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她又掏出一盒,执着地想送给白斐。
白斐只好收下,客气地同她道了谢。
岑夏时又嗫嚅了一句:“我……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还没等白斐回答,她却自己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似的,慌里慌张地转身跑走了。
白斐摸了摸鼻子,不了吧三个字在嘴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说出来。
一抬头又看见季行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好像要她给个解释。
白斐道:“我是纯客观描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而且真正起作用的是你的威胁。”
季行也勾勾唇,没说话,把自己的那盒巧克力也叠到她那盒上。
“干什么?”
“你多吃点,中和一下嘴硬。”
“……”白斐懒得和他多说,面无表情地转回头。
季行也垂眸看了眼手机,有一条新的信息在闪烁。
“少爷,查到了。白斐和那个叫甜甜的小女孩没有任何关系,那天之前也没有任何交集。”
看来,他有点误会这个新同桌了。
她可能只是有点比常人更冷淡,更不愿意多管闲事罢了。
总体,应该还算个正常人吧。
而莫名洗清了冤屈的白斐悄悄掏出手机,乐滋滋地看了眼新上涨的余额,没搭理远处那女鬼幽怨的视线。
那天,她本不想多管闲事的,是这女鬼不知抽了什么疯,哭着喊着要她帮她。
“那傻叉主任要她退学!她退学了该怎么办啊就完蛋了呜呜呜,你帮帮她嘛白白!”
白斐头疼极了,刚想告诉她有季行也那句话在岑夏时就不可能被开除。
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
白斐勾起嘴角露出个假惺惺的笑容,嗓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
“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你付出一点点功德值。很划算的,对不对?”
……
难得没被占用的体育课,教室里空荡荡的。
只除了最后一排的两个人。
季行也因为先天性心脏病,从小便不被允许剧烈运动。
再加上父母一惊一乍式的保护,即便外面天气再好,他也一向只能是那个独自坐在教室里看玻璃窗的人。
此时手边多了个人,季行也没忍住瞥了她两眼。
少女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透着点病态,四肢纤细脆弱,之前握住他的手腕时,体温冰凉得吓人。
难道,她也和他一样?
季行也难得放软了语气:“你也不能运动吗?”
却见少女莫名其妙似的看他一眼,“我是体育生进的一中。”
季行也:“……”
“那你怎么不去上体育课?”
白斐偏头看了眼窗外,下午一点半,正是一片极好的艳阳天。
金色的阳光肆意妄为地洒下,洒在草地上,洒在操场上,洒在窗外奔跑着的少男少女身上,也透过窗户把他们两个也包裹了住。
应该很暖和吧?白斐想。
“我不喜欢太阳。”
她垂下眼睫继续演算草稿纸上的方程式,没有再看,随口敷衍。
季行也愣了下,也没什么意外,应该是怕晒黑吧?
白斐心不在焉地看着眼前的数学题,有点不太想写。
为什么人类要这样为难自己呢?定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又让你求解一些更稀奇古怪的东西,真是令鬼头疼。
“用下柯西不等式试试。”一道含着浓重方言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冒了出来。
白斐扭头,看见个老头恨铁不成钢似的摇了摇头。
是数学周老师,他跟过去一星期一样穿着件条纹衬衫,条纹洗得发了白。单手拿着个泡着茶叶的保温杯,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很心机地握住钥匙扣不让它响动。
白斐握着笔动了两下又尴尬地停下。
什么西不等式?
老头重重叹了口气,喉咙滚动,像是咽下一口浓痰,或是脏话。
他转向季行也:“你教教你同桌。”
季行也清澈且迷茫的眼神告诉了他答案。
老头又叹了口气,戴上老花镜,走去讲台上开始给他们两个单独开小灶。
钥匙晃动的声音混着浓郁的方言,白斐觉得自己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叮咚!”
“亲爱的白无常0630,您有新的捉鬼订单,请及时处理~死者周振民,六十三岁,死于今晚八点十一分,死因......”
白斐猛然睁开眼睛,从裤兜里摸出手机。
周振民……
“笃笃笃……”讲台的老头敲了敲黑板,“这就是柯西不等式的用法,你们两个听懂了没有?”
身边的季行也很虚伪地点点头:“明白了老师。”
而白斐,有些出神地看向老头刚刚随手搁在自己桌上的备课本。
备课本封面上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大字。
周振民。
……
晚上八点整,白斐准时蹲在了周老师家门外,心不在焉地揪着手下的杂草。
伤心吗?倒也不至于。
毕竟她也没上过周老师几节课,还几乎每节都是睡过去的。
可能有点可惜吧,毕竟只有在周老师的课上,她才能睡一个好觉。
八点零五分,有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附近。
周老师的家位于老城区,是比较老的居民楼了,墙面已经失去了色彩,归于暗淡。大块的墙皮脱落,在黑夜里像一道道丑陋的疤痕。
连门禁似乎也坏了,随着风一开一合,发出规律的砰砰砰的声音,那个人影犹豫了会,避开摄像头,蹑手蹑脚地从门里溜了上去。
白斐垂眸,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摸到了早上岑夏时送给她的巧克力。
她拆开包装,面无表情地含进嘴里,专心致志盯着地上不知谁扔下的烟头。
而不远处居民楼三楼昏黄的灯光里,已经隐隐约约有影子在混乱地纠缠扭动,倒映在窗户上,像一场拙劣的皮偶戏。
八点十一分,嘴里的巧克力已经彻底化了个干净。白斐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尘土,向居民楼走去。
楼道里的灯似乎也坏了,随着白斐一步一步地踏上阶梯不停地闪烁着。
灯光暗下的时候,楼道里灰白的魂体都显了形,他们都是很老的鬼了,面目已经看不分明,影影绰绰地挤在白斐身侧,嗡嗡低语。
“无常大人……是新上任的无常大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